《暗恋读本-是以见放》是以见放-第21章


秦总看我胸卡一眼又看合同,拿起电话拨号说:“接余工……喂?我是秦堃,你来我办公室……先坐会儿,我把这处理一下。”
我和小麦待在远离办公桌的沙发上,很快一个不顶重发的中年男子敲门进入,秦总把合同上的问题丢给他,他极迅速地冒了汗。“一个编辑几秒钟就能发现的错误,你们做了两周没有人看出来吗?”秦总的语气上扬,单纯发问一样。余工把那几页纸翻了又翻,责任推到录入身上,拿了文件回去重审。小麦偷偷问我情况,我没敢吱声。秦总示意拍照继续,把玩着一只签字笔看着问我:“丛小姐到编辑部多久了?”我起身回答还在试用期。“坐就可以,随便聊聊。”扭头奇怪地看小麦,“你怎么不拍?”
小麦有些为难。“您说话我拍不好……”
秦总半开玩笑地说:“抓拍就是摄影师的工作么。”也没有刻意给他摆造型,靠在椅子上继续问话,我积极地回答,本来只是想自己多说话就能给小麦争取一些拍照机会,完全没想到这却使我一周后接到人事部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到地产部面试上工。
季风到公司楼下时我手上还有校了一半的稿子,让他上楼来等我,几个编辑正从粮仓抱了大包小包吃的准备加班,一溜小跑着回来,神情激动。“来了个浊世佳公子。”整个东半层留守女工都轰动了。我闷笑,可惜彼公子文采逊色,比不得纳兰风韵,出去接他,后面桌上手机也响了。季风站在电梯前,手机贴在耳朵上,眼睛不安份地四下打量。他戴了竖纹的毛线帽,穿烟灰色韩版短大衣,敞着两排扣子,腰带也没系,愈发是率性好看,肩宽腿长的衣服架子,往哪一站都招摇,用翅膀老大的话说是:骚情。编辑部门口的复印机传真机饮水机都繁忙起来,各有闻风而动者占山打望,我看着架势倒有点怯了。那双大眼一扫见我,手摇着墨镜高呼:“丛家。”
还好,他没光头戴墨镜,要不我同事得以为我认识黑社会的,明天办公室里什么版本都传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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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冒险
店是黑群选的陕西菜,菜都快上齐了小藻儿和欧娜才来,各自红着一双眼,抱怨外面风大,季风捧着小藻儿的下巴地抹她眼角,怪她怎么掉了灰堆一样。小藻儿边躲边叫,我一看是风吹出眼泪弄花了睫毛膏,拿湿纸巾沾了护手霜帮她补妆,拙手弄个小小的黑眼圈,满桌子大笑。季风气得没力:“你说你一天上学化什么妆啊?”小藻儿不悦,欧娜脱口就说:“女为悦己者容有什么不对?”又小声念,“士为知己者死。”再看那两只红丝密布的眼睛,神色幽凉直接沁透了我尾椎骨,一勺南瓜羹舀起来半天送不进嘴里去。季风嘲笑道幸亏没听我的去吃自助,“你们几个这样的吃自助可赔死了。”是是是,都他这号馕食豹子那饭店得赔死。
黑群那中学生女朋友抱着小半碗羊肉泡馍嚼得卖力,其实也不是中学生,跟小藻儿同岁,就是长得嫩,去网吧网管不让进让她拿身份证,身份证拿出来,还是不让进,给气哭了。季风老爱逗她,黑群就逗小藻儿,不过我们藻儿脸皮厚加上神经粗,耐逗得很。欧娜说你们屋人是不是都恋童癖啊,找的女朋友一个赛一个的娃娃脸。又突然想起什么的问我:“钱程忙吗?怎么没过来?”我纳闷她为什么冒出这种话来,直觉地反问:“他来干嘛啊?”她很头疼地叹气,喃喃着:“你这人竟这样~”我没等说什么黑群就嘿笑,道是家家也有主儿了。我学他的笑声,目不斜视道:“有也是一奴隶。”他赞许,得有这气魄,中学生嘻嘻两声,像是学着了。老黑赶紧换话题:“离家不远有一海鲜火锅,我论文稿费下来请大家去吃。”
季风一拍巴掌:“我知道,那家供鲨鱼肉。”听得我立马饱了,张罗撤席,他看看表说还早,坚持把酒清干净,不得浪费。
小藻儿突发其想地提议:“真心话大冒险啊?”
中学生第一个热烈响应,欧娜眼角斜挑:“疯了?”
我点头:“然。”
季风只是干嚎:“玩什么玩?明天不上班?”
黑群路见不平:“你自己说的还早,凭什么不能玩。”我可看得出来他有私心,打算借机套美眉身世,鄙视地哼一声。他一听掷了气,“同意玩的举手。”说着身先士卒,中学生也乐得被套,小藻儿看看季风,十指敲着桌边沿儿也没敢举,黑群笑道:“藻儿是发起人肯定算赞成里的。三票,下面反对的举手。”
季风可是会偷懒,直接说:“不玩。”
我乖乖举手,小说上男的女的都是这么出事儿的,我不想被恶俗了。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欧娜身上,她还挺自在地问大伙:“看什么?我弃权还不成吗?”
她倒是比鬼还鬼,想坐看热闹,还不是一样被民主了。季风瞪她一眼:“起高调。”
黑群拿一把小汤匙放在桌中间,宣布规则:“头圈挨罚,二圈主罚。”
以前他们寝室一喝酒就拿这当节目,可是他们那一帮个个皮头皮脸,能说出来什么真心话?所以没有真心话,光是大冒险。演变得多彩多姿,游戏过程也比较复杂,最惊骇的一次是拿着储蓄罐去买避孕套。那两年北京好些个超市买东西还找零分的,他们寝那个买棉花糖送的大号奶瓶储蓄罐,里面超过一毛的硬币都没有。受罚的正是此刻的庄家黑群,那天他和成人保健的店员完成了彼此这辈子最为难忘的一次交易。大概也觉得再没有比那更艰险的经历了,再来什么都不怕,根本是破罐子破摔。掐个勺兴奋得傻样,我忍不住泄他的气:“你要轻点转,转地上摔碎了十块钱一把太不划算。”
“别捣乱。”他没有好笑,手一松,勺子飞转,停下来时勺柄直直地指向我。
这厮绝对是练出来了!我接过勺来给自己选出题人,异想天开地希望他们同时走神,以便我趁机摆向最不具威胁力的中学生,非常不巧,又是我中了,偏向右边的欧娜。
欧娜手一指,漠然道:“亲季风一下。”
小藻脸白了。
季风脸红了。
而我脸黑了。“不可以选真心话吗?”
“好,”欧娜靠在椅子上,“你喜不喜欢季风?”
季风皱起眉:“招你了吗?”
中学生觉得很好玩,爆笑,黑群示意她安静。“不带玩恶心的,换一个换一个。”
欧娜梦醒一般眨着眼挨个儿看。“嗯?家家受罚啊?我以为燕儿呢。误会误会!换一个,亲我相公一下。”
“选真心话,我不喜欢黑群。”噢,回答完毕,开始下一轮。
我估计金银花是让大风吹晕了圈,做出这种让我尴尬到要钻进茶壶里当精灵的事,默默地用眼神责备她。她没什么表情,还小声跟我嘟囔,没勇气就不要玩这种游戏。我倒是想不玩啊,不知道被哪个乱投弃权票的家伙拖下水!
这天的风确实很大,藻儿一出门我就被沙子迷了眼,猛淌眼泪。被季风拉在身侧,帽子摘给她压住乱飞的长发。“闭眼睛。”抓起她的手。小藻儿瞎子一样跟着他走。欧娜也靠过去,大大方方地牵了季风的另一只手,把眼睛闭上。黑群展示一个空闲臂弯给我:“来家家。”我笑着拒绝:“我不用,我眼睛小,沙子钻不进去。”黑群埋头在中学生颈间哽咽:“她骂人。”大风天黑群最占便宜了,从来不会迷眼睛,目标太小,不是每一粒沙子都有飞针打苍蝇的精准度。
沙子很大粒,打在脸上很疼。
饭店离家就隔一个红绿灯,过了街到小区门口,一个盗版光盘小贩抱着盒子毅然地瑟缩在风沙中,见我们经过提高了声音:“新片儿大片儿。”中学生斜脸扫了一眼:“蜘蛛侠?”小贩很热情地招呼:“看看吧,啥都有。”
啥都有?季风很认真地问人家:“有蓝猫淘气三千问吗?”
行道树的叶子哗啦啦做响,我们几个都憋着没敢笑出声,黑群踹他一脚:“快走,他妈的。”
小贩揉着眼睛说:“风挺大的,是吧?”
“嗯。”
又换季了,北京的春天真短。
钱程周末拍外景,问我跟不跟去,我说这周我得加班。到了第二个周末我们的图纸还没画出来,我已经半个月没休息了。若说这世上还有比对着电脑连续做图更累人的事,那就是穿过紧的衣服对着电脑连续做图了。我去年的衣服都不合身,打算少赚一天双薪去SHOPPING,可是我真这么做的话,即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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