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221章

没等旭垣回答，羽灵就别过身去，冷冷道：“回去，我不想见到你。”
“我，我无处可去，”旭垣淡淡说道，羽灵听他这样说，以为这是他无聊的玩笑。正有些恼火，却又听他淡淡说道：
“我无处可去，因为梦幻森林消失了。”
沉默片刻，羽灵忽然说道：“我不喜欢你的玩笑。抱歉，我还有事请，你自己回去，”说完就要离开。但旭垣快步拦在她面前，道：“我没有说谎，我找不到梦幻森林，梦幻森林好像消失了一样。”
羽灵愣了，在旭垣异常认真的表情面前。
“消失，什么——叫做消失？什么——时候的事情？”
沉默很久之后，羽灵的口中吐出了这两个问号。她望着别处，并没有正视旭垣的目光。
“今天早晨，”旭垣这样说道，自从他做了千仙婆婆的徒弟之后，已经很少使用如此清晰的时间语言了。因为梦幻森林里从来都是昼夜如幻，四季如梦，所有的时间概念都是朦胧恍惚的。但是就在今早他醒来的那一刻，梦幻森林里的幻境全都消失了。起初旭垣以为，这没有幻境的景象，也是一种幻境。但是事实并不如他所想，因为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货真价实存在于神星王国里的、非幻觉制造出来的人。同时他也看到朝日的光芒，从地平线处，从海平面的彼端慢慢地射来。
那一刻，他知道，这是个清晨。
而且知道，这是梦幻森林外的清晨。
他很久没有在这种自然的状况下见过清晨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值得他欣喜、还是难过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待在梦幻森林里，永远不会离开师父。
“你很难过？”羽灵淡淡地、甚至有些冷漠地问着。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问出这个问题的。
羽灵没有听到旭垣回答，她微微侧目，看到旭垣半低着头。她猜想之前旭垣一定是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的，但是因为这个动作没有声音，她没有察觉到。羽灵咬了咬嘴唇，一双腿一时僵在那里，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但是她又感觉好像有一些声音流连在自己的脑海里，但是却没有办法让那些声音转换成一种旭垣可以听得到的——
“城主——”
梅妮的声音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有些起到了打破僵局的效果。她知道城主正在见一个人，但之前并不知这个人是谁，更加不晓得这个人居然有一张和以前观叙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梅妮一看到旭垣也是怔了，过了很久才开口支吾了一声“观叙大人”。
“她不是，”羽灵果断地开口，随即又像是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一样问梅妮有什么事情。梅妮仿佛陷在这有些生死颠倒的景象中，没有听到羽灵问她什么。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疑惑“这个人怎么会不是观叙大人”一样。羽灵发现梅妮没有回答，一时猜到了梅妮心里所想，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两下，梅妮猛地回过神来，竟问了声“什么”。话一出口，发现城主滞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猜到可能自己错过了什么问题。好在羽灵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梅妮听后道：“方才有一个姑娘要见城主，但是突然又不见了。”
“不见了？”羽灵有些吃惊，随即又问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但是梅妮却说那个人不肯道出自己的名字。羽灵觉得有些奇怪，又问那个姑娘什么长相。梅妮道：
“那个姑娘我也是第一次见，她的头发全是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眉毛也是雪白的，眼睛是灰白色的，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性格看起来有些皮，不知为什么我看她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有没有说什么，”羽灵问，她想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不留姓名的人是谁了。梅妮想了想，说道：“她说只是来看看城主，只说了这一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不见了。我想，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突然走掉了。”
突然走掉了？羽灵紧锁着眉头，然后对梅妮摆了摆手，说“没有事情了”。梅妮走了以后，旭垣看到羽灵有些困惑的表情，便问了一句：“你认得么？”
“越儿，”羽灵道了一句，但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还停留在三十几年前，便改口又唤了“涟儿”。说完之后，她发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回答了旭垣的问题，一时心里感觉有些异样，不禁眉头锁得更紧。
“原来是她，”旭垣笑了笑，羽灵瞥见他的笑容，有些奇怪，道：“你是在笑么，你找不到梦幻森林了，你不难过、你不想哭么？”
“难过是难过，但是要说哭，似乎我自己也哭不出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哭过，”旭垣说，羽灵晃了晃脑袋，然后很不解的样子道：
“话说回来，你是因为无处可去，便想到这里了么？”
“也不是，”旭垣有些孩子般地抓抓头发，道，“婆婆之前跟我说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勇气来这里找你，因为我觉得你很讨厌我。”
“不错，”羽灵点了点头，“你的感觉没有错，我是有些不想见到你，”说完，羽灵冷冷地甩了袖子，迈开步子便走了。但是没走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问了一声：
“那年的伤好了没有？”
旭垣愣了一下，羽灵见他没有立刻回答，便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说道：“想来也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至少你是走着来的，”说完，又莫名其妙地添了一句，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问过好了。”
旭垣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觉，但看见她又要走，忽然又叫住了她。羽灵不等他开口，又径自道：“我说过，我不想看到你，如果梦幻森林消失了，你便无处可去的话——”
“那些都是翡芦花吧，”旭垣忽然打断羽灵的话，因为他现在是跟羽灵在花园里见面，所以周围全是那些别有意味的翡芦花。
“梦幻森林里也有，”羽灵看起来有些没好气，“我见过。”
“那不是真的，师父说过，”旭垣道，“神星王国只有夕极城才会有翡芦花。”
“你也不是真的，你不是我喜欢过的那个人，”羽灵转过身来，她似乎突然有勇气正视旭垣的目光了。
“我知道我现在不是，”旭垣说，羽灵又道：“你只能活在现在，过去，不属于你。”
“我知道我只能活在现在，我很清楚，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旭垣非常认真地说了“我喜欢你”四个字。羽灵一听，猛地摇头，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同时，还用手捂上了耳朵，道：
“我不想听，我也不想你说这句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并不喜欢我，还是在讨厌我，”旭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关系，那我可以说点事情给你听。我想你知道，乐迪自从他母亲复活以后，就回玉罗山庄了；玫瑰、蔷薇和风信子她们虽然是有些心事，但是已经回百花湾了。我刚刚还在想，梦幻森林兴许只是为我消失了，可能婆婆也不希望我再回去了。因为我无处可去，所以我打算留在这里，你让我做侍卫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总之，我只想留在这里。”
“你有些不讲道理，”羽灵刚这样说，只见旭垣挽起袖子，迈步到花丛里，四处打量着。羽灵着慌问了句“你要做什么”。旭垣想了想，道：“我突然发觉，在你这里做花匠不错，至少我想，有我在的话，这里的花不至于那么容易枯萎。”
“我以后永远在这里，为你守着这些花，就像是，为你——守着，你喜欢的那个人，”旭垣望着那些花，忽然转过身来，望着羽灵说道，“好像世上的一切都会变，都会消失，但是，我要你知道——
只要你在，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羽灵沉默地哭了。
第十章　诅咒。永远在一起
更新时间2009…12…31　20：47：30 字数：5037
涟儿出现在夕极城里是一个意外，而且这个意外与加奇达有几分关系。
不过在确切地道出这点关系之前，有必要先说说在这个意外发生之前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就是加奇得和凤遥即将举行他们神圣的婚礼仪式。
加奇得是银虹城城主的儿子，因此银虹城城主夫妇，向神星王国里的许多城邦发出了邀请的信笺。各城的城主自不在话下，甚至于在加奇得的眼中一向神出鬼没的埃以碧儿也收到了请帖。其原因是，埃以碧儿被凤遥视为促使她与加奇得和好如初的关键角色。当然，对于拥有银虹城小王子的未婚妻和柳颜城公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