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可口》第124章


安雨霖愣住。
顾玄弈:“只不过,我先他一步得了子晏的真心,他心存不甘,才会如此反对。”
安雨霖看向马义,马义一脸从容的淡笑,不见反驳,再看向安文卿,那副无奈的神情也在昭示着顾玄弈所言非虚。
——全天下的男人都窥觑着自己的儿子。
安雨霖眼睛一翻,再次昏死过去,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等一切恢复平静,安文卿守在安雨霖床榻旁,仿佛情景重现;马义送走柳烟烟后再没出现在安府;顾玄弈自知留下来无用,只能依依不舍离开。
大夫告诉安文卿和陈壁,这次安老爷能不能再醒过来,全看天命,作为医者,他已经无能为力。
陈壁抱怨安文卿几句,看安文卿的态度也知道自己说的不痛不痒,放弃,疾步离开房间。
安文卿看着父亲的面容,即使在昏睡的状态下,安雨霖依旧紧锁着眉头露出不安的表情,自觉有愧,尽心照料。
是夜,月斜西边,泛着微弱红光。
安文卿倚靠在床柱上,昏昏见着周公,安雨霖突然睁开眼,面色红润,脸上不见之前的盛怒和气愤,他摇晃安文卿的胳膊让他醒来。
“父亲!”安文卿惊喜地看着醒来的安雨霖,“您醒了,我这就去喊……”
“别了,不用喊她,就我们两父子说说心里话。”安雨霖拉住他,缓缓说,“爹呢,明白,自你母亲因生你难产而死,我就不怎么宠你,你二娘嫁过来后有了文程,就更加对你疏于管教,疏于照顾,才造成今天的你,是我的错。”
安文卿想说话,被安雨霖阻止,安父自顾自继续说,“都怪我,让你从小缺了父爱,才会……才会被一个男人蒙蔽,以为从他身上感受的便是爱,可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爱。”
安文卿想反驳,安雨霖突然捏紧安文卿的手腕,极其用力,仿佛要捏碎他的骨骼关节一般。
安雨霖板着脸,脸上终于出现些许激动:“我要你答应我,绝对不会给安家丢脸,不会再与顾家那小子来往。”
“我……”安文卿乞求地看着安雨霖。
“答应我!”
安文卿摇头,迟迟不肯接话,安雨霖抓着他手腕不放,手劲越来越用力,坚定的眼神定定地盯着他,非要逼得安文卿同意不可。
“我去叫二娘。”安文卿想掰开安雨霖的手指,怎么用力都挪动不了分毫,他只好抬头看向父亲,对视几秒,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安雨霖的瞳孔涣散,面色不似刚刚那样红润,而是呈现出灰白的死色,心中一惊。
他伸手探向安雨霖的鼻下,颤抖着寻求答案,许久过后也仍然未有感觉出鼻息,终于是慌喊出声:“父亲?父亲!”
安雨霖没有回应,睁着眼,僵着身体倒在床上,右手还紧紧抓着安文卿手腕关节不放。
安文卿悔恨交加,放弃似的答应着:“我答应您,我答应您,不再见他,求您别吓我,好不好?别吓我……”
安雨霖不可能再活过来,但是他抓着安文卿的手在渐渐放松,仿佛是听到了安文卿说的话,安文卿伸手,帮安雨霖合上眼睑,安详地闭目而去。
失魂,落魄。
安雨霖辞世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原本身体还算康健的中年之人突然与世长辞,联系之前安府传出来的些许风言风语,不少人的猜测与事实竟八九不离十。
不仅如此,安府还传出另一个消息,安文卿与京城的沐家结亲,只等孝期过后便成婚。
顾玄弈想见上安文卿一面,奈何这几日安府守得严,他根本进不去。
终于在一日晚上,喝醉酒的顾玄弈竟稀里糊涂躲过安家下人的把守,他一路来到灵堂,看到安文卿披麻戴孝在棺材旁守夜。
醉酒的顾玄弈难免有些无理取闹,他质问安文卿是否真的改变主意要迎娶沐盈盈,安文卿低着头没回答,推开顾玄弈,声音冷静:“你别再来我家,走吧。”
顾玄弈不肯,他想问清楚,这几日安文卿分明是在防着他,躲着他,即使顾玄弈心里清楚原因,仍然不悦。
安文卿父亲的死,多多少少跟他有关,安文卿因此心存芥蒂也是情有可原。
天不怕地不怕的顾玄弈,在害怕一件事——安文卿决定放弃他。
明明……是你先迈开的步伐,说好一起走,却将我留在半路,转身回原地。
顾玄弈强硬地抬起安文卿的头,想从安文卿的眼睛里找寻答案,意外的是,那双原本清明的眼眸已被安文卿哭得又红又肿。
安文卿弱声,带着绝望:“弦之,算了吧,散了吧。”
“不!”顾玄弈拒绝这个回答,醉醺醺的他一个用力,就将安文卿扑倒在地,不顾一切地在安文卿身上又亲又啃。
这里可是父亲的灵堂!安文卿挣扎、抗拒,可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身上的人不动分毫,摆明了真要在这里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父亲的死强加在安文卿心上的痛苦和此刻涌起的悲愤,终将安文卿击垮,恨意绵绵不绝:“顾弦之,我恨你,我恨你!”
听到话里的“恨”字,压在安文卿身上的顾玄弈停下动作,他拿起本来随意放置一旁的酒坛,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水溢出洒了顾玄弈一身,不少流落到安文卿身上,酒味冲鼻。
酒坛被投掷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巨响,安文卿吓到不敢吱声,以为顾玄弈很快就会离开,然而……
顾玄弈再次欺身压过来,将安文卿的手腕困住在对方头顶上方,压在地上:“恨我?子晏,你为何变心如此之快,该是我恨你才对!”
为什么你会答应那件婚事,我们不是一同去取消了么,你为何还会再次同意?
衣衫皆已不整,顾玄弈狠狠按住安文卿的腿,想要朝那地方探去,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和人说话的琐碎声响。
安文卿惊恐万分,苦苦哀求:“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在他们面前做这种事。”
顾玄弈抬头看向声音出现的地方,再低头看着安文卿的惨状,终是不忍,抱着他一起滚进供桌下面,桌布遮掩了两人的身影。
尽管如此,顾玄弈仍没打算放过安文卿,在狭小的空间内,安文卿自己死命捂着嘴,强忍着哽咽的呻…吟,强行欢合,是痛苦。
分不清湿透的衣衫上是酒水、泪水还是汗水,安文卿就像一个破败的木偶般毫无生气,冷漠地靠在桌脚,眼底映着的顾玄弈已迷迷糊糊在另一边睡下。
许久,再三确认外面无人,安文卿摇摇晃晃地爬出来,缓缓走回自己房间换上干净衣物,清洗干净地上的瓷片和酒渍,倚靠在棺材旁,闭上眼睛。
第121章 卷五:17
数日后; 等安雨霖的丧事尘埃落定; 自安府内出来一辆准备齐全的马车; 缓缓离开此城,与此同时顾玄弈收到一封来自安文卿的书信,迫不及待地拆封。
信封中唯有一张令顾玄弈眼熟的画,正是那日他在安文卿家里随意所作的画,只不过一旁的空白处疑似用朱砂添上一朵盛开的石蒜花; 鲜红欲滴; 花下柄梗旁书写着四列小字:君为花,吾为叶; 一体同枝; 不复相见。
顾玄弈低笑出声,抓着这张宣纸直至捏碎; 仿佛这是一件有始以来最好笑的事情,笑得他弯下腰,单手扶在桌面,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破碎的画还有他刺痛的心:“好啊,我成全你。”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又一年的春暖花开,冬日悄悄过去,多少生灵被埋藏在积雪下; 待温度渐高积雪融化,它们萌芽复苏,以不同的姿态再现于世。
任城里多少风言风语; 终究敌不过时间,渐渐被人们遗忘。
最热闹的地方,不过流莺之巷,夜夜笙歌不曾断,身畔美人不重样。
此间里,顾玄弈已有些许醉态,轻佻地抬起怀里美人的脸:“怎么觉得,你今天比昨日看上去更好看了些。”
棉云羞赧地推开他,娇嗔:“顾公子就爱取笑,真坏。”
顾玄弈提起嘴角冷笑,眼睛看向窗外,草长莺飞二月天,景色很美,却到达不了他眼底。
门被打开,方见历站在门外,目光锁定在顾玄弈身上,疾步进屋拉起坐在草席上的人,恨铁不成钢:“终日买醉,有意思么?”
顾玄弈举杯敬他,方见历冷着脸没接受,顾玄弈便一饮而尽,表情淡漠:“以前的我,不也是这副模样。”
方见历甩袖,任由顾玄弈摔坐在地,呛声:“你自己心里清楚,一样不一样,以前的你,是真的潇洒不羁,而现在,你只不过是借酒消愁。顾弦之啊顾弦之,一次感情的失败就能把你打击成这模样吗?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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