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皇妃》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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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　大结局（下）
“绿华姐姐！”琳琅低低喊道，惊讶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哽咽，更多的却是激动——不错，来人正是曾经名声响彻三界，如今也无人敢小觑的清华夫人萼绿华！
说起清华夫人，三界之中的尊神哪个不要给她三分颜面？这时候她赶来，定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琳琅本来无着的心中透出了一丝亮光，心底更是浓浓的感激之情！
君熵上前揽了她的肩头，黑如点墨的星眸看向翩然而至的仙鹤与那仙鹤背上的女子，墨眸中也有了一丝波纹缭绕！
清华夫人臂上与碧衣一色的披帛在空中蜿蜒出优雅的弧度，只见她轻轻扬手，仙鹤仰脖一声响彻天宇的唳喊，透着淡漠高傲，雪白的翅膀忽闪了两下，翩然轻巧的落在琳琅和君熵面前！
清华夫人一挥衣袖，碧波中身形优雅的从仙鹤背上轻轻滑落，先看了一眼君熵，又看向琳琅，慈和笑意带着宠溺，伸手替琳琅理了理鬓边碎发，深深叹道：“琅光，还记得姐姐吗？”
这样平淡的一句问候，却让琳琅眸中一下子涌现了泪意——长姐如母，两人相识于上古时候，虽然无血缘至亲，却曾经比邻而居，同甘共苦，在修道的过程中生死莫逆，只是一个偏心清净，一个好向凡间，其中萼绿华为了自己的任性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时间，她只觉得千言万语哽在喉中，张口却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萼绿华说完，深深看了琳琅一眼，不待琳琅回答，上前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转而看向空中：“天帝，我来向你讨个人情，还请见谅啊！”
琳琅听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空中一阵金光四射，出现的正是凌霄宝殿的幻影，此时文武仙官列于两边，上边宝座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天帝崇凌正神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一面水镜！
“清华夫人所请，朕……”他拖长了声音，并没有转换坐姿，只将眼睛隔着万千云层翻滚的碧霄看向人间的方寸之地，“已经知道了！”
“那还请天帝准奏！”清华夫人只是一抬手，淡然一笑，周身风华威仪便让人心生敬畏！
“按理，夫人但凡有请，我天庭必将尽力满足，但是今日此事涉及我天庭威严，不管琅光玉女以前为何，但此生她既然托生为玄武宫的公主，就要遵循天庭规矩，但她……”天帝微微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凌厉的眸光一扫，“她的所作所为，实在罪无可赦！”
“世间万般罪过，不过情之一字！”清华夫人呵呵笑道，声音中似乎有些耐人寻味，她没有再追问天帝，反而对着天帝道，“久不出夷离，倒是觉得处处新鲜的很，还记得当年咱们湘江泛舟之时，天水一色，落霞孤鹜齐飞，端得心胸开阔，离境忘尘，天帝有空，再一起喝杯茶吧！”
清华夫人浅笑漫谈，仿佛老朋友一般淡淡道出邀请，眸中盈盈波光透着点点憧憬，似乎回到了当年的湘江之上！
天帝听了，眸色一沉，就在琳琅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四面八方却传来了天帝低沉暗哑不失豪情壮阔的笑声：“夫人有请，敢不从命！”
清华夫人听此，也不客套，只说三日之后，九凝山下，湘水画舫上相聚。
“那么……三日之后，不见不散！”
随着天帝色声音传来，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碧霄之上的幻影泛起层层波纹，慢慢被打散，天空又恢复了原本的墨色深沉！
此时，墨色已经渐渐消散，夜空透出了薄暮的淡蓝色，只是丝丝氤氲的黑气尚未散尽。
清华夫人抬头看看，一挥手，流云回雪般的宽大衣袖扫过天空，瞬间浓墨全部散去，宁澈的天宇透出点点繁星！
她刚收回目光，琳琅已经几步上前，扑进了她的怀中：“绿华姐姐！”
她轻轻抬手，拍着琳琅的背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你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不管是太清公主的柔和温婉还是琳琅的安静沉敛，在外人看来或许与几千年前性子刚烈倔强的琅光玉女没有丝毫相通之处，但是她知道，眼前女子心底的坚持一直都不曾变过！
“你资质奇佳，这便是辜负了与生俱来的天赋，你想好了吗？”
琳琅听到清华夫人的问话，身子微微一颤，抬头看向她，退后两步握着清华夫人的手郑重道：“几千年前，我就想好了，只是你们都不肯相信……”
清华夫人看着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丝悲悯：“凡尘苦楚，我们都是从妖走来的，作为妖，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威胁，而作为凡人，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你……”
“绿华姐姐！”琳琅不赞同的打断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君熵，微微一笑，转头对萼绿华道，“凡尘苦楚，那么神仙世界真的无忧无虑吗？绿华姐姐，我所求的，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幸福甜蜜，这与生命的长短没有任何关系，纵使生命只有百年，那这百年光阴的相伴，与我来说，也是足够了！”
清华夫人看向琳琅眸中的坚定和君熵冷然幽深却满含宠溺的望着琳琅的眸子，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三日之后你自己与天帝说去吧！”
“对不起，绿华姐姐！”琳琅见清华夫人无奈苦笑的样子，心中一酸，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不管如何，萼绿华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她这一生是还不了了！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都明白……绿华姐姐，穷我一生，怕是也还不了你了！”
琳琅上前一把握住了清华夫人的手！
清华夫人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当年你我比邻而居，姐姐已经修得人形，而你才刚具灵识，姐姐是看着你长大的，到现在，姐姐还记得你刚刚幻化成人时候开心欢悦的景象，想起来就像是在昨天一样……说是姐妹，其实你就跟姐姐的孩子一个样……”
清华夫人说到此处，蓦然住了口，抬手抚了抚琳琅的头发：“天帝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三天后，看你自己的了！”
琳琅点了点头：“恩！”能得到这个机会，已经很难得，不管如何，她都得试一下！
清华夫人所说的一切她都明白，当年自己是拼着要魂飞魄散的，玄武大帝敢私自将自己的魂魄捆缚，使自己灵魂不致幻灭，也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帝的默许吧！
清华夫人牵起她的手，又牵起君熵的手，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深深看了君熵一眼，君熵似乎看出了她要表达的意思，紧紧反握了琳琅的手，不待清华夫人开口，便郑重道：“你放心！”
清华夫人不再说什么，蓦然转身，轻盈一跃，衣带飘摇间已经落在了白鹤背上，那孤傲的白鹤将颈子一伸，长鸣两声，煽动巨翅朝空中飞去！
“绿华姐姐！”
琳琅忍不住追上前两步，看着清华夫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她眸中落下两串泪珠！
绿华姐姐，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绿华姐姐，当年我们一起修行，你待我亦师亦友，一直期望我可以在术法之上得以大成，却没想到我为情所困，终究沦落红尘！
千年以前，你与玄武大帝相恋，阴阳和合之时，借助玄武大帝绝世无一的赤阳精元将你苦苦保存的我支离破碎的灵魂修补，幻化成你腹中孩儿孕育，三年怀胎，终于为我重新修缮了魂魄肉体，可是……你却改不了天命，除非这一世我能突破情关，这才将我送回了天庭，谁知……这一别，却是谁也想不到的变化，我终究，是让你失望了！
“绿华姐姐！”
琳琅无助的站在薄蓝色的天幕下，眼中泪水滚滚而下！
“阿琅，别哭了！”
身后，君熵将她揽进怀中，细细为她擦拭泪水，低低对她道：“相信我，纵然你做不成神仙了，我也不会让你忍受轮回和妖族天劫的痛楚！”
这时候，一道亮光划开了黑暗下的天幕，人间的一切都鲜活起来，从皇宫那边，传来了声声欢呼！
君熵和琳琅不约而同的朝那边看去，然后相视一眼——皇宫的混战终于结束了，世上因自己而扰乱的秩序已经恢复，黎明，已经到来了！
两人相依相偎，站在这薄蓝色的天幕下，衣袂飘摇间是如此的风华无双。
三日之后，已近年关，湘江之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碧水蒸腾，却不见结冰。岸边人们走过，呵着热气谈论着今年年时的反常！
“往年这时候，江水早就结冰了，今年竟然还是暖的呢！”
一名书生带着书童走过湘江江畔的时候，那书童忍不住上前撩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惊喜叫道！
“传说，很久以前湘江就有过这样的景象，千里冰封，万里雪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