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莲》第18章


那道人稳住了身形,紫莲还以为他要还击,谁知他只是收了剑抱拳道:“好功夫,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欧阳君锋也忙还礼,道:“公子亦是好剑法,君锋开了眼界了。”
紫莲这才注意到欧阳君锋的扇上已裂开了一道口,却也跟着人群为他叫着好。
这时欧阳君锋又行至台中央,对台下一拱手朗声道:“还有哪位英雄愿来赐教。”
“好热闹啊。这样的盛事怎么能少了我们幽莲宫呢?”
不知何处传来这妖娇的声音,依稀可分辨是个男子,却真真酥到了骨子里。顿时数不清的花瓣从天而降,浮动着阵阵幽香,清雅却又蛊惑人心。拈起落在颈畔的一瞧,竟是紫色的莲花瓣。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高台后做背景的墙头上正侧卧着一袭紫色的身影。卧在不及半掌宽的墙头上,那人却如同卧在舒服的榻上那般,以手抵额,还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自半透明的紫衫间可隐隐窥见一身冰肌宛若初雪,妖娆的身姿若隐若现,叫人不禁脸红心跳。紫莲甚至听到身边有男子喉咙滚动的声音,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男子一旋身飘到了高台上,纤手向欧阳君锋的面上伸去,长袖便滑到了手肘下,露出一节白玉纤长,却被折扇一挡。
他只好收了手,掩至唇边,娇媚一笑。这一笑便叫天地繁花都失了颜色。
一笼烟眉淡扫,似愁非愁,一双凤眼微挑,似怨非怨,一点殷唇浅弯,似笑非笑。
左边的面上,大片暗红色的纹路勾勒出诡异的形状,若是放在别的人脸上那便是毁了容,可生在这样一张脸上却是更添魅惑。
“快抓住这妖孽!”总算还有人守得住自己的魂魄。
那紫衣男子却笑得更加妖娇,微微福了福身道:“在下幽莲宫护法,冥河,特来……取你们的狗命。”明明是狠戾的话,从他口里说出却似要请你歆享一顿佳肴。
台下众人听了这挑衅的话,哪里还坐得住,只听得一阵刀剑出鞘的声响。
那紫衣男子却不慌,只用酥得入骨的声音笑道:“各位英雄莫急,莫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一个一个的来……”
“就从……这位俊俏的公子开始吧。”
紫衣男子转过身来,一双媚眼看向欧阳君锋,紫莲心叫不好。
欧阳君锋收了扇,眼中含笑,似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却见一袭白衣若谪仙,自九天而降。
“去同你们宫主说,他要的人在我这里,找我便是,与其他人无关。”
第17章 人质
冷冷清清的声音自那薄唇中流出,众人仿佛都舒了口气,皆屏气凝神,关注着台上的事态发展。
紫衣男子又是一串娇笑:“不愧是白少庄主,心思果然剔透。”语气里尽是魅惑与挑逗。
“不过,宫主有令,当日参与那件事之人,必须一个不留。但若白公子交出拓跋莲,冥河还是可以给公子一个面子,暂且饶了那些人,晚些再来取他们的性命。”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白雪卿话音刚落便飞身向那冥河袭去,一连几十招,冥河都是险险躲过。寻得喘息的空隙,嘴里却还不忘风凉:“公子可是舍不得伤了冥河,怎的招招都卸了内力?恩……”他故意将那尾音拖得极长。
紫莲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说……
缠斗还在继续,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游移间杀气漫天,冥河招招狠戾,却奈何即使白雪卿卸了内力,也还是被逼得退无可退。
正是千钧一发之时,冥河一挥袖,撒出一团紫雾,白雪卿下意识的去掩口鼻,却让他寻了空隙,自袖中忽的抽出匕首,直刺白雪卿的肩胛。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紫莲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一匕首,冥河下了狠力,几乎贯穿了白雪卿的肩胛,又狠狠拔出。血便自伤口处泉水般涌出。
见这一击已中,冥河似更大胆了些,又举起匕首向白雪卿左胸刺去,却在方触及雪衣之时被白雪卿捏住了手腕,只听他一声凄厉的呻吟,那手便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扭曲着。
这时,冥河却突然露出了笑意,诡异的令人不寒而栗。
白雪卿就手又是一掌,冥河便飞出一丈,重重的摔下了高台。任何人都看的出来,白雪卿这一掌聚了厚重的内力。
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之时,白雪卿却身形一晃,如雪瓣坠落在地,血自薄唇不断的涌出,瞬间便将衣襟染红。
而此刻冥河终是艰难的爬了起来,笑得妖异:“真精彩啊,我倒要看看,那莲公主有多狠心,是不是等你的血流干了也不现身。”
“她根本不在这里,你何必白费心机。”白雪卿的气悉已有些不稳。
“胡说,人是会说谎的,可幻莲不会。”冥河说着,竟从衣襟中掏出一朵紫色的莲花,将其高高举过头顶。那莲花紫玉为瓣,栩栩如生,此刻正闪耀着光芒,竟是明亮无比。
“幻莲!”“天啊,是幻莲!”……人群中爆发出剧烈的骚动,众人都已按耐不住,几乎要扑了上去。
白雪卿眼中亦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突然眉间一皱,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竟生生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紫莲再也顾不了许多,奋力的推开人群向高台跑去,却蓦的被人拉住了手腕,回头一看,是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欧阳君锋,正摇着头,于她耳边道:“姑娘莫要辜负了他一片苦心。”
“雪卿哥哥!”混乱间,听得一声带着恐惧与哭声的喊叫。
只见那冥河已回到了高台上,捏着名唤蝶儿的女子的脖子,将她挡在身前。
台下众人便不得不停了手,而铭剑山庄的众弟子则全力阻挡着那些不顾一切还欲出手的人。平日里向来从容的铭剑山庄庄主此刻也慌了神,只见薄汗自额畔缓缓滑落。
白雪卿缓缓站了起来,冥河依然得意的看着他,瞳孔却突然间收缩,数十冰凌自白雪卿挥起的衣袖间飞来,冥河险险躲过几枚,却还是被其中一枚自左侧腹中穿身而过,冥河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另一枚则擦着蝶儿的面上而过,削掉一缕乌发,吓得她哭了起来。
“慕雪山庄的幻雾成针,公子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冥河虽受了伤却笑得更加得意。
“我说了,这件事与别人没有关系,你何苦要伤及无辜。”白雪卿的声音还是那般冷冷清清。
冥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拉起蝶儿的左袖,露出一节藕臂,光洁的肌肤,没有一丝杂质,一时间似乎慌了神,猛地将她推开。
蝶儿落在了台下,便一头栽进他爹爹的怀里哭了起来。
众人见冥河没了人质,都争抢着向台上涌去。
而白雪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后来的许多年,紫莲都忘不了这个笑容,落寞而又绝望的笑容。
浓重的寒凉之气在他掌中缓缓凝聚,凝成巨大的雪雾,冥河此时已不知所措,眼神空洞的看着那雪雾,不自觉的后退,连快要从台边坠落也不自知,似乎绝望的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雪雾自那掌中推出,若卷天而至的暴风雪,眼看便要将冥河湮灭,却忽的一道紫影闪过,白雪卿那一掌竟落了空,一丈见方的地面,刹那间崩裂,寸草不留。
空中,一紫袍男子携着冥河而去,那男子面容为紫色罗纱所掩,只露出幽魅而又狭长的双目,雌雄莫辨,只是一瞬,紫莲竟觉那男子的目光正凝视着她,眼中的忧伤似绝望的深渊,让人不断的坠落。
同时,四周的山林都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心中一惊。方才幽莲宫恐怕是布了几百教众于暗处,这些人出手阴狠,善于用毒使蛊,若真与他们交战,后果不堪设想。
高台上,白雪卿再次毒发,终是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似遗落的雪飘零,缓缓闭上了双目,殷红,染了一地。
紫莲早已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向高台跑去,又被欧阳君锋死死拽住,可她却疯了一样,对他又踢又打,拼命的挣脱,甚至狠狠咬上了他拽着他的手。
挣扎间,忽觉身上几处被人戳中,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有微光闪烁。如豆的烛火跳动,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明明灭灭,重叠在一起。
看着墙壁上的身影,不禁有些出神。
直到那雪衣涨满了眼帘,抬起头,却不忍看他面上的笑容,落寞而又绝望的笑容。
不禁将手里的觞握得更紧,指尖有些泛白,觞里盛满的酒漾起一丝浅波。
纤长的指抚过面庞,是如此的温暖,令人神往。
手被他握在掌心,有一瞬的失神,而他已举了觞至唇边。
仰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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