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驰天下》第49章


“是,奴婢这就去。”宫婢转身便往外走。端木初挑了挑眉,一想到文清浅,便忍不住想起那晚被自己撞破她的好事,此番,莫不是上门报仇来的吧?
不消片刻,便见那名宫婢领着一名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过来。端木初自顾自的荡着秋千,衣袂翩然着,快活似神仙。文清浅含恨的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身上,宫婢将她带到秋千架前,颔首向端木初道:“阿初姑娘,文小姐来了。”
端木初扬手,那宫婢便识趣的退了下去。余下端木初与文清浅两人,端木初侧目看了她一眼,道:“不知文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文清浅四下看了看,自行步到石桌前坐下,方才含笑道:“昔日你委身丞相府,仰仗我爹之名得以被先皇赐婚,可你不知好歹,竟敢行刺,可是把我们丞相府害惨了。”
端木初顿住脚,稳住了秋千,淡淡看她一眼:“那又如何?”
“你为何不逃命,却还要回到这里,不怕死吗?”文清浅的目光顿时变得狠厉。
不过端木初看来,她只不过虚张声势罢了:“怕呀!死谁不怕?莫非你以为我愿意来这皇宫受死,还不是你那个二表哥,使了卑鄙下流的手段,让我不得不留在这里。”
听她这么说,文清浅的目光闪了闪:“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两日后,便是我与皇上大婚的日子。念在曾经同住一个屋檐的情分上,特来讨你一声贺喜听听。”
“哦?你终于要如愿以偿了!文小姐,你嫁给那个无耻之徒,就这么自豪么?”端木初含笑,眉目浅淡的看向远方。不理会一旁某女发沉的脸色,接着道:“你今天便是来这里告诉我这么无聊的事?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请便了。”
文清浅站起身,目光看向她时,渐转悲凉:“文初,你要怎样才肯离开?”
她的语气接近哀求,端木初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禁心生一计,向她招了招手。文清浅狐疑的看了看她,却还是将将头伸了过去。
只听端木初轻细的声音道:“我们做个交易,你若是能从傅清夜手里拿到解蛊的毒,在安排马车送我出城,我便答应你,永生永世不再回来,也再不出现在傅清夜和你的眼前。如何?”
她站直身体,又狐疑的看了看端木初,犹豫了片刻,亦然点头。
——
两日后,一纸诏书公告天下。新皇立后,普天同庆。
皇宫中一派喜庆,乍一看,倒是有昔日两位皇子成亲的气派。端木初端坐在屋里,无聊的玩弄着桌上的额青花瓷杯盏,琢磨着与文清浅的这笔生意,谈不谈得成。如今,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文清浅身上,倘若她真能助她平安脱险,她一定会重谢。
眼见太阳升到了正空,这临近夏日的季节,真真让人烦躁。
今日乃是皇帝立后的大日子,她这院子里冷清的紧,宫人大都被她打发去看热闹了。当下她就等着文清浅派人来,送她出宫。
——
眼见已过了数日,尚且没有端木初的消息。肖慕叶便开始着急了,前几日宫里来人送压制蛊毒的药,他打听到端木初被傅清夜留在宫中,待她极好。他大概猜透了傅清夜的意思,既然他能放下仇恨不杀阿初,但又不放她出宫,只怕是想将那日未完成的婚礼做个整数。
他思虑着,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唐言往山下赶,势要去皇宫探上一探。夜风飒飒,院里一片静谧。已经到了晚上,宫人们按时给她送膳,端木初却无心饮用。此刻,她正坐在秋千上发呆。偶尔抬头看看皇宫东边的那片天,一片通明,看来是彻夜不休了。她等了一日,文清浅竟然还未派人过来,莫非是解药没有拿到?不行,她得亲自去看看。
此番一想,端木初便从秋千上跃了下来。拖着素白色的裙摆,披着一头如瀑青丝,她回房中拿上一盏宫灯,便悄无声息的步出了殿门。
前脚刚出殿门,她便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住了几日的地方竟然是凤仪殿!按理说,此殿乃是当今皇后居所,傅清夜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她一个闲杂人安置在这里,实在是太欠妥了。难怪那日文清浅面色那般不善,定然是听说她住在凤仪殿,特来探探虚实。
端木初毫不留恋的回过头去,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停顿的离开这个地方。拎着一盏宫灯,经过御花园,又转过几道回廊,只见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湖光月色交辉相映,似是厮守的男女,至死不离。端木初不敢停留,只凭着白日里宫人与她说的路线继续走。
既然文清浅不来见她,那她只好亲自去找她了。
转过太和殿的墙院,鼎沸的人声已接近。端木初顿住了步子,隔着一个花园向那方探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彩灯高挂,红绸悬柱。她提步,目光擦过桦树枝叶之间,流转在宾客满座的宴席上。
走初那树下,一片光明洒在她白衣之上。端木初瞧见那位于主位的一男一女。他们各自身着龙凤锦袍,金丝勾勒衣角,华衣美服夺人眼目。那真是一对璧人,端木初不禁多看了几眼。
那厢,文清浅正与傅清夜一同举杯,同敬各位大臣。目光却不经意的瞟到了对面不远处的端木初,她微微愕然,尔后向傅清夜语了几句,便起身离席。
端木初熄了宫灯,错身藏在树后,只等着那如愿所尝的女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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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逃出生天
清冷月色,却叫端木初瞧出满目芳华。
一名小宫婢缓缓向她走来,近了,只欠身行了一礼,道:“阿初姑娘请随奴婢来。”
她说着便转身向长廊上走去,端木初一猜便知是文清浅派来的,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一路行过长廊,直到步进御花园,小宫婢方才停下脚步,回身道:“奴婢便就此止步了,阿初姑娘自行过去吧!娘娘在假山后等着。”她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
端木初向园中的那片假山看去,步进提步过去,脚步轻缓,园中一片安静。
绕过假山,果真见一身红衣的额文清浅等在那里。柔柔弱弱身子,实在不知是如何撑起那一身质地上乘的华服,更不明白为何天下许多女子都盼着戴上她头顶的凤冠。母仪天下,真的那般神圣吗?
“你来了!”文清浅回身,优雅的一笑。似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端庄大方,颇有皇后的姿态。许是为了这一天,她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本性。
端木初将目光收回,方才道:“我在屋里等你许久,你都未来。”她解释着,却见文清浅从袖口中摸出一只白瓷药瓶。
“这是你要的东西。”她道,将瓶子递到端木初手里,接着道:“西门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过去。”她抬目,深深的看了端木初一眼:“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从此不再出现在本宫和皇上面前。”
端木初接过,浅浅一笑:“当然,只要你给我的是真的解药,我保证再也不出现。”
“这药是在皇上身上取的,不会错。”
听她这么一说,端木初便安心了。她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帮我,不怕傅清夜责怪你?”
“本宫现在是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就算他发现了也只会斥责几句罢了。再者,我也不会笨到叫他发现是我放走了你。”文清浅说着,已经越过端木初身边,往回走去。
端木初随着她的脚步,一同到了长廊,尔后道别:“今日一事,算我端木初欠你一个人情。”
文清浅瞧了她一眼,不禁失笑:“你可别误会,本宫不是帮你,本宫只是在帮自己。”端木初留在皇宫,对于她来说是个祸害,会影响她与傅清夜的感情。所以,端木初若是早日离开,她也会安心不少。
听她这么一说,端木初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不禁笑笑:“那好,就此别过。”本想说后会有期,但想想答应过文清浅的事,她便生吞了那句。
文清浅最后瞧她一眼,扬了扬手。便有一名太监从暗处步了出来,手中捧了一套太监服,恭敬的站在那里。
端木初的目光微转,边听文清浅的声音传来:“你把衣服换上,否则太过显眼了。”
她点头,从那人手中接过衣服又回到了假山那边。利落的换好衣服,她回到长廊上时,只剩下那名太监。想来,文清浅应该是回宴席上去了。
“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点了点头,便领着她往皇宫西门那边走去。
——
一路通畅,看来果然如文清浅所言,一切打点好了。端木初随着那位公公平安出了宫门,转过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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