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支泪》第21章


“不传!国难当头,皇上已经是日夜操劳,恨不能有□之术了,我怎么能添乱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没什么大碍!”
“唉!主子阿,您这么不爱惜自己,万岁爷知道了该多心疼啊!”小瑞替梦珍理着腮边碎发,“您这个两个月的信期也不准了,还没来吧!您别太累心了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我……”梦珍回想着这些日子的反应,心中突然一惊,上次过生日的时候,那天晚上,距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吧,难道……可是没听说历史上的珍妃留下子嗣啊……
“主子,还是传太医吧!耽误了病,不是更让万岁爷焦心吗!”
“不!不!”梦珍慌乱地摇着头,要真是如我所想,这个地方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梦珍想起了同治皇帝的皇后阿鲁特氏,二十出头,身怀六甲,惨遭毒手,何况她还是太后的亲儿媳……不由打了个冷颤。
四格格自得知徐青云的死讯后,素装白饰,脂粉不施,终日以泪洗面,并自认是徐青云的遗孀,终身不嫁……
国难家愁,花鸟惊心。命运的无奈,造化弄人,一腔心事无人可诉,索性对着这琴来宣泄,一曲琵琶语凌乱滑出,正至□,“嘭”地一声,弦,断了……
断弦可非吉兆,梦珍痴痴地望着弹出血来的手指,心里一丝疼痛抽过……难道,终是逃不过么……这些日子一直谨小慎微,不再如刚入宫时的任性妄为,捐官一事做得极为隐秘,难道,还是逃不过……
国难家愁花溅泪(上)
清军节节败退,清廷内部,主和派已占上风,大肆进行投降活动。旅顺口失陷后,日本海军在渤海湾获得重要的根据地,从此北洋门户大开,北洋舰队深藏威海卫港内,战局更加急转直下。
朝中,翁同龢、志锐等人坚决主战,要与日军一战到底;以李鸿章为首的主和派主张依靠俄使调停,消极避战。而这两派的背后支持,不言而明。
光绪二十年十一月,闲赋十年的恭亲王奕被重召回朝,任命为首席军机大臣,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两派翘首以待,静观其行。谁也不会忘记当年四两拨千斤,助太后发动辛酉政变,后又领导洋务运动,平定太平天国运动、捻军以及西部各省回民叛乱,赢得同治中兴的“贤王”。然而,十年的消磨,这位王爷早已不是昔日意气风发的贤王。三十多年的明争暗斗,起起落落,分分和和,他,早已看破世事人情,看透官场风云,看透了这个女人的心。如今与日作战,军备不足,军心不齐,三军败绩,必定无疑,又何必与她争执。恭亲王另辟新径,既不激进主战,也不依赖俄国,而请美国调停,两派大失所望,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鬼子六’就是‘鬼子六’,两边谁也不得罪啊!”
“十年啦!你以为他还是当年的‘贤王’啊!”
……
当月,北洋海军集结威海卫港内剩余所有军舰二十六艇,背水一战。日本第二军,包括佐久间左马太中将的第二师团和黑木为桢中将的第六师团,共两万五千人,在日舰掩护下开始在荣成龙须岛登陆,集中兵力进攻威海卫南帮炮台。驻守南帮炮台的清军仅六营三千人。营官周家恩守卫摩天岭阵地,英勇抵御,壮烈牺牲。日军也死伤累累,其左翼司令官大寺安纯少将中弹毙命。由于敌我兵力众寡悬殊,南帮炮台终被日军攻占。光绪二十一年正月,日军占领威海卫城。威海陆地悉被敌人占据,丁汝昌坐镇指挥的刘公岛成为孤岛。连日来,日军水陆两路配合,先后向刘公岛和威海港内北洋舰队发动八次进攻,均被击退。在此期间,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佑亨曾致书丁汝昌劝降,遭丁汝昌拒绝。天不遂人愿,几日后,定远弹药告罄,刘步蟾下令将舰炸沉,以免资敌,并毅然自杀与舰共亡。三日后,丁汝昌在洋员和威海营务处提调牛昶暤戎鹘到斓男财认拢芙底陨薄Q笤焙团j茣等又推署镇远管带杨用霖,出面主持投降事宜。杨用霖拒不从命,自杀殉国。随后,由美籍洋员浩威起草投降书,伪托丁汝昌的名义,派广丙管带程壁光送至日本旗舰。第二天,牛昶曈胍炼雍嗲┒读豕航翟肌罚娑ńN栏勰诮⒅弧⒘豕号谔暗荷纤芯滴镒剩な桓站A饺蘸螅站诹豕旱锹剑N篮>叵萋洌毖蠼⒍尤裁弧?br />
日军突破清军鸭绿江防线后,连占凤凰城、岫岩、海城等地。清政府调两江总督刘坤一为钦差大臣督办东征军务,授以指挥关内外军事的全权,并任命湖南巡抚吴大澄和宋庆为帮办,以期挽回颓势。清军先后四次发动收复海城之战,皆遭挫败。二月,日军从海城分路进犯,不久攻占牛庄,三日后不战而取营口,随后攻陷田庄台。仅十天时间,清朝百余营六万多大军便从辽河东岸全线溃退。
溃败已成定局,日军气焰嚣张,京津危在旦夕。主和派加紧乞降活动。山河破碎,自身难保,光绪无奈,派出张荫桓、邵文濂前去议和,遭日拒绝,日军要求李鸿章出任议和大臣,商谈相关事务。李鸿章出使前,要求朝廷授予割地大权,形势紧迫,只得应允。
数日后,李急电京都,日方最低条件,要求割让辽东半岛、台湾及其附属岛屿、澎湖列岛;赔款两亿两白银;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商埠,允许日军商船沿内河驶入;允许日本在中国内地开设工厂,产品免收内地税。
“割台。则天下人心皆去,朕何以为天下主!”养心殿里,苦命天子,仰天长叹,涕泪纵横。
海峡彼岸,台湾人民在“黑旗军”带领下,誓死卫台,英勇抗敌。
一封封屈辱的战报雪片似的飞来,养心殿,养心殿只怕已变成了“碎心殿”。
“朕无能啊!祖宗的江山,就这么任人宰割!”泪已无,愤也尽,光绪瘫软在椅子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日我大清兵强马壮,定要十倍百倍地向他讨回!”梦珍不敢直视那双灰暗绝望的眼睛,扶上他的肩。
“这大好河山,要葬送在朕的手上了!可怜台湾的臣民,还在奋力抵抗,奋力抵抗……哈哈”他苦笑着,“朕却要亲手把他们推出去,推到火坑里!”声嘶力竭,“朕不配当这个皇帝,朕不配,朕不配啊!”他用力捶打着胸口,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心里的痛,“朕对不起天下子民!”
……
几日后,《马关条约》签订。在日军铁蹄猛攻,清廷妥协放弃政策下,台湾孤军无援,落入日军之手。
万寿无疆普天同庆,三军败绩割地求和。
景仁宫。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素衣素服,梦珍在宣纸上恣意宣泄。抚着肚子,冰冷的世界,能容下这一线新的希望吗……
宁寿宫。
太后歪着嘴角,脸色阴沉。花甲大寿,就这么搅得乱七八糟,鸡飞狗跳,三军败绩倒是我的错不成,妖言惑众!他的翅膀还真是越来越硬了,竟要忘了自己是谁了,哼!你还嫩点……
国难家愁花溅泪(中)
暴风雨前的宁静告一段落,一场腥风血雨悄悄逼近。
清晨,仪鸾殿。
“我大清泱泱大国,竟让一个小小的日本欺负到如此地步!这下好了,全世界都该看咱的笑话了!”太后用带着长指甲套子的手拍着桌子,“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不要和他们打,让他们自个闹腾去,是谁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架势非要打来着,这下挂彩了,好看了,争光了,满意了?!”
尖利的吼叫回荡在大殿里,几个军机垂首静立,光绪侍立一旁。
“怎么都不说话了?都哑巴了?抬起头来啊!当初不是挺意气风发的吗?那时候的‘气节’都哪去了?两亿两银子啊,就这么给人家了,也不见谁抱怨什么了,我过个生日才花几两银子啊,都横眉毛竖眼睛的,这会子你们那一身凛然正气都上哪去了?”太后倾着身子,敲桌问道,分明是轻扣木桌的声音,却似催命的鼓点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瞧你们一个个那副样子!不都挺有本事的吗?不都刚正不阿吗?你们急着建功立业,我大清多少无辜百姓为此付出了性命啊!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啊!口口声声江山社稷,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江山社稷吗?”
群臣的头更低了,太后依旧声情并茂,”我花了多大功夫,陪了多少小心才换来个同光中兴啊,这下可好,东北没了,台湾没了,多少洋鬼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哪!这下等着他们来狼吞虎咽吧!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斜睨着身侧,太后语气里又加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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