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第49章


安局的网站上了解胡吗个的信息。
胡吗个今年四十八岁,当兵出身,部队转业后直接转入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从普通的警员做起,开过枪、负过伤,一挑三干倒过歹徒,远赴云南只身在深山老林里击毙了J市最大的毒贩,战功显赫,嘉奖无数,总而言之,他来做这个刑警队长实至名归。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年政治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突然一下子疯了?我翻着网页,找他做警察时最后的消息。越到后面,我越有预感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果然不出所料,胡吗个是1996年出事的,他最后经办的案子,正是那个拾荒老头儿被人用钢筋插入体内的案子。
胡吗个和之前发生的事儿是有联系的,至于联系是什么,我还想不通。看来1996年的那个拾荒老头儿,不仅让管文明变异成了一个变态杀手,难道还让胡吗个一个刑警队长因此而成为了疯子?
我继续查找着信息,这个案子公安局网上居然只字未提,我只好打开门户网站看看有什么旧闻。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倒是屏幕的右下方有邮件提示,我顺带着打开来看,一个熟悉的地址跃了出来。
我赶紧点开邮箱,是李舒然,李舒然在20分钟前发了一封邮件给我,邮件里写着:“去找刘定伟。”
一切又回到了别人的掌控之中。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有时候会让人产生烦躁得想死的欲望。我走在别人铺设好的道路上,一路走向危险的未知,而如果拒绝,身边就是万丈悬崖。
“去找刘定伟。”
他是要把我领向真相?然而我现在所有的麻烦,他才是始作俑者,实在搞不懂李舒然究竟想干什么。
从学校里出来之后,属于我的时间又少了一点儿,但收获多少还是有的。我得破釜沉舟,在警察找到我之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是演习,而是荷枪实弹,容不得一点儿差错。任何一个小错误,都有可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我凭着记忆走在马路上,接下来的目的地我是知道的,但在此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儿。天色还没亮,电脑上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深夜三点多钟,黑色给我掩护的时间不会太多,我必须抓紧时间了。
沿途的景物标志,我熟悉而又陌生,貌似来过,可又想不起来,可以用作参照的坐标实在太模糊,走过两个街口,看见原来龙舟赛的倒计时钟,才确定自己的方向还算准确。这是八一广场,离火车站不远了。
我尽量大方一点儿沿街走,这里渐渐有了人影,同样时不时地也有警车驶过,在他们尚未发现我逃跑之前,我暂时还不会引来巡警过多的注意,再往后就不好说了。
我又饥又渴,但还得坚持,只要方向没错,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火车站了。
20分钟之后我到达了目的地。要做的事儿风险很大,但我反复思量,必须这样干,否则的话,即使侥幸躲过一时,接下来要查这些事却会麻烦重重。而且这是一次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侦查,我的对手包括警察和李舒然,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必须出其不意。
凌晨3点的火车站人不多,但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不至于像马路上一样空旷,我要保证既要有一定掩护干我自己的事儿,又不至于在逃跑时完全处在警方的视野之内。
远处的墙根儿下,有两个警察站在一边抽烟聊天,我隔着四五十米的距离,路过他们,然后进入候车大厅。
我需要一点儿钱,这是我的第一个目标,在候车大厅里我物色着对象。有个男人仰着脖子睡在椅子上,嘴张得足以放下一个鸡蛋,嘴角流着哈喇子,显然睡得很死。他的手上放着一个背包。
我不知道这背包里有没有钱,但总是要试试,我不想在这上面冒太大的风险,如果他没有发现我就已经成功一半,可一旦我行窃时被逮个现行,基本就以失败告终了。
我慢慢地走到他的边上,右边的位置空着,这就是所谓的天赐良机吧。我坐了下来,然后从椅子上拿起一份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报纸,一边佯装看报,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
依然没有人注意我,这样很好。我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那男人睡得很死,我从他手臂的空隙处,把那个背包悄悄地绕了出来。我顿了一顿,他还是没有反应,我又随意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大方地站起身来,把包背在身上,然后走了出来。
我按照车站指示牌上的箭头,找到了厕所,进了其中的一间,锁上门,打开包翻了起来,希望里面有钱。这个男人着实大意,包里放着电脑,还有两件替换的衣服,如此贵重的东西,自己居然睡着了。
可唯独没有钱,我有点儿失望,突然发现,包还有个隔层,我拉开拉链,伸手探了进去,有个信封,手感非常好,是每个人都喜欢的那种感觉。我拿出来,天助我也,信封里夹了一沓人民币。
我塞了几张回去,然后把剩余的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把包留在了厕所,出来后跟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说,里面有个无人认领的行李。然后贴着墙根儿走出了候车大厅。理论上警察迟早会发现我来过火车站。无论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报警,还是那个男人最终发现自己行李丢失,他们一定会去查车站的监控。
而我在他身边的整个过程,监控应该全都拍到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我得让警察知道我来过火车站,让他们没理由怀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之后,我已经踏上火车,离开J市了。
我用偷来的钱租了一辆黑车,我开着车行驶在J市郊区的路上。如果我在火车站干的那件事能够有效,起码会延迟警方找到我确切位置的时间。
要去的地方不远不近,但步行肯定是不现实的。因为是清晨,所以马路上车辆稀少,一阵疾驰之后,我来到了行程的终点,一家临终关怀福利院。顾名思义,“临终关怀”就是针对那些患有绝症,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行将死亡的人。
和收留孤寡儿童不一样,这家福利院收留的成员更加“特殊”。那些注定早夭,四肢残缺的弃婴自不在话下;还有很多被医院拒绝接收的晚期病人,只要愿意,也同样可以进入福利院,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感受阳光和尊严;近两年,还有一些对生活丧失信心,成为街道、辖区派出所“包袱”的问题居民,也被劝说进入这里,因为这里配备有心理医生甚至牧师,俨然成了一个变相的心理诊所,院方是在竭尽所能地灌输着生命的新定义——让人获得重生的新定义。
刘定伟属于最后一种,两年前遭遇车祸后,两度自杀未遂,被民政部门转移到福利院,而就在半年前,他还企图在福利院的澡堂里,用偷来的柴油烧死自己。
在我的印象中,闫磊说过,在黄玉芬案之后不久,他们来过这里调查过刘定伟,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刘定伟不是我们事先猜测的李舒然,也不是大悬案的凶手。
现在李舒然留下了信息,让我来找刘定伟,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切入,但这是唯一的线索。我把车停在大门口,还没走近大门,门卫室的老头儿已经把玻璃窗拉开了。“你找谁?”他远远地问道。
这个老头儿60多岁,一头白发,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低首皱着眉头从镜框上方看出来,打量我的身份。“你好,我是市刑警大队的,你们院长在吗?”我镇定地说着,老头儿又看了看我,“我来了解一下刘定伟的情况。”
既然半年前闫磊曾经来过,没理由不给他们留下印象。
“你等一下。”老头儿没有怀疑,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挂掉,然后开门让我进了福利院,用手指了指,“往前走,一楼顶头一间房。”
“谢谢。”我礼貌地说着,然后被放进了大门。
中间一条约5米宽的小路,两边都是竹林。往里走了四五十米,眼前豁然开朗。正对面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绿草坪,两边是红色的围墙,在草坪的对面有一栋长方形的五层楼高的灰白色建筑。草坪边上有个绿化工人,骑着洒水车,正在给院内的植物浇水,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埋头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我穿过草坪,按照门卫的指示,沿着一楼的边缘走,在顶头一间开着的房门上看到了“院长室”三个字。我敲敲门,一个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你好!”对方操着生硬的中文,居然是个黄发碧眼的外国人,看上去40多岁。
“你——好。”我愣了一愣,把hello收了起来,转而改成中国式的问候,伸出手去,“我是闫磊的同事。”
我和他握了握手,从力度上判断出,他对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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