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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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马路又开始有点激动了,他好不容易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传奇般的事实,可现在一点点地就把这些古怪的事儿给勾出来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马路摸摸口袋,掏出烟,哆嗦地点了一根,吸了一口。
林慕原来叫胡晓,她还有个妹妹,她们是双头女婴,1993年的时候,胡宝龙为她们动过手术……
马路仔细回忆着当初和林慕交往时的情形,现在想想,林慕始终都穿着半高领的衣服,每次亲热的时候,她总是要求关灯,那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到她脖子后面的伤疤啊!
她的色彩恐惧症是因为“父亲是杀人犯”这个事实始终压着她,所以产生的心理性的功能障碍?
马路不敢想下去了,他站了起来,走出网吧。
马路到对面的超市里买了一瓶水,想了一想,打了一辆车,奔着老电厂去了。胡菲的声音就是在那儿听见的,趁着现在还清醒,得去看看。
傍晚时分,马路敲开了31栋402的房门。门后面站着一个粗壮的汉子,眨巴眼探究着马路。
马路把事先就准备好的警官证拿了出来,他也没打开,那汉子也没核实,轻而易举地就让马路进了屋。
马路来到客厅,客厅很陈旧,墙灰脱落了大半,像是得了狗皮癣。靠窗的位置是一个桌子,桌上放了一口锅底漆黑的汤锅,边上两个小碗,碗上还停了一只苍蝇。
“警官,什么事儿?”那汉子站到桌边,手一挥,苍蝇嗡嗡地飞走了,飞了一圈,停在了窗户上。
“也没什么,临时居民例行调查,麻烦你身份证出示一下。”马路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
屋子的墙角里堆放着摞起来的新脸盆,看样子是做小生意的,马路想着。他又看看天花板和地面,虽然所有的东西不一样,但他确认这就是他梦里见到的房间。
汉子嘴里嘟哝着马路听不太懂的方言,意思大概是说刚刚才检查过怎么又来,马路也没理他,接过他递过来的身份证瞄了一眼,又递了回去。
里屋的门关着。
马路走到桌子边,顺手摸了摸窗上的把手,“最近小区里出现个小偷,趁着家里没人,从窗户爬进来盗窃,你们要小心。”
汉子把身份证顺手塞进了屁股口袋,“没事儿,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丢了东西终归不好,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马路指指里屋的门,“打开我看看,里面的窗户有没有漏洞。”
“随便看!”汉子很爽快地答应了,倒省去了马路跟他费嘴皮子,他走过去把门打开,里屋堆满了塑料脸盆。
难道当年,胡宝龙就是在这儿给胡晓、胡菲动手术的?他似乎又看见了梦里出现的场面。
“警官,你怎么了?”汉子看见马路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马路回答着,他缓过神来,匆忙地离开,留下一脸疑惑的汉子。
马路下了楼,站在楼下仰观整个单元。夕阳斜射过来,没有晚上那么的阴森诡异。他站了一会儿,什么感觉也没有。
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车开到老头家所在的那个小胡同,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马路走进胡同,来到老头家。院子的门居然紧锁着。马路敲敲门,没人应答,他顺着门缝望进去,里面的灯是暗着的。
“老头去哪儿了?”
他正准备走,从屋子里传来了“咕咕咕咕”的声音。那只老鸟还在?
“咕咕咕咕!”
既然鸟还在的话,老头应该不会走远,可能是去买菜了,马路想。他看看左右,对面的小卖部开着,他想去买点吃的,先垫垫饥。刚走出没几步,“咕咕”声响了起来。
这鸟那么老了,居然中气还那么足。
马路又走了两步。
“咕咕咕咕!”
马路停在原地不敢走了,这“咕咕”声,就在自己的耳边。他深呼一口气,“咕咕”声没有离开,反而更响了。马路汗流了出来,那“咕咕”声里夹杂着一个声音,是胡菲的,“你能知道真相吗?”马路嘴里赶紧默念着,我叫马路,我爸叫马顺林,我姐叫胡晓,我住在益江路,我今年十四岁……信息全对。
马路松了一口气,脑子还算清醒。其实此刻的马路已经陷入了幻觉却浑然不知。
可一瞬间,一个画面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像闪电闪了一下似的。
画面里是一个男人,穿着肥大的风衣,骑着自行车,在黑夜里穿行;紧接着是一栋新楼,楼的一层,有户人家的窗户虚掩着……
林涵站了起来。
刘莎问:“你干吗?”
“我觉得我们傻坐在这儿,不会有人相信的——那么冷的天,谁会坐在这里谈恋爱?”
刘莎也站了起来,“可刘从严说过,我们不能离开石凳子。”
林涵没回答,一个劲儿地闷头抽烟。
刘莎知道林涵一根筋的性格,她叹了一口气儿,“我们前面去走走吧。”
“什么?”林涵转过头来,“你不是说,刘从严不让我们离开石凳子吗?”
刘莎也不回答,挽起林涵的手,跟他往前走去,“咱们就在小区里转转,你说得对,这么冷的天,谁会坐在这里谈恋爱。”
草丛里的两个警察钻了出来,刘莎松开林涵,走了过去,站在那儿用手机和刘从严通了个电话。刘从严就在不远的车里,两人好像争执了几句,然后声音就轻了下来,像是在商量着什么。林涵听不清,过了一会儿,刘莎走回到他的身边,应该是和刘从严交代好了,她继续挽着林涵的胳膊,走出了绿地。
两人绕着小区,一边散步,一边继续聊天。
刘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涵聊天:“老王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行吧,反正到这个年纪了,终归会有点老年病。”林涵回答道。
“那子女都不在身边,咱们可要多去看看她!”
“嗯。上次阿多过生日的时候,老王还给了阿多钱,”林涵顿了顿,“老王是个好人。”
听到林涵说这话,刘莎多少有点欣慰。这是今晚他第一次想起来,还有别的人在关心他。
两人不知不觉就绕到了最后一栋楼的后面。地上堆满了建筑垃圾,刘莎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林涵赶紧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刘莎回答道,她在等着林涵说回去。
可是林涵依然没有说。
耽搁了半分钟,刘莎的手机响了,是刘从严的,他在电话里问:“出什么事儿了?”
“哦,没事,我绊了一下。”刘莎回答道。
“赶紧绕出来,别在里面,那边我们看不见,其他人都埋伏在各自的点上,不能轻易暴露。”
“行,马上出来了!”
两个人刚准备走,林涵突然发现,围墙边的那扇小铁门有点异样。这扇铁门应该锁着的,可现在却虚掩着,上面的锁被人敲坏了。
“你怎么了?”刘莎问。
“不知道。”林涵走了过去,看看锁,然后打开,向着围墙外望去。外面应该是一片麦田,可现在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
林涵往外走了一步。
刘莎阻止道:“别出去了,外面没警察的。”
林涵想了想,还是跨了出去,“我就出去看一眼。”
刘莎看林涵走了出去,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出了铁门,是一条小路,没有路灯,天上的月亮被云遮了一大半,第二名受害者就是在这儿遇害的。
林涵站在铁门外,刘莎在身后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胳膊,林涵的胳膊都被她捏疼了。他转过身,借着月光,看见刘莎一脸害怕的模样,怜悯之心顿然而生。
“咱们现在就回去。”林涵说。
“嗯,到小区里面去,那边有刘从严看着。”
“不是,我是说咱们回家!”
刘莎愣住了,林涵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刘莎猛点头。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小路上,骑过来一辆车。
那车骑得悄无声息,因为天黑,到了很近才被他们发现。林涵挡在刘莎的身前,警惕地看着车上的人。那人很瘦,穿着条肥大的风衣,脖子缩在领口里。这不就是前面小区里的风衣男吗?林涵问了一句:“还没找到你要找的人?”
风衣男在自行车上“嗯”了一声。
林涵松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走进铁门,猛然觉得不对,刚刚小区里的那个风衣男骑的自行车,把手前有个车筐,可这辆车没有。这不是前面的那个人。林涵意识到有危险,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脑后生风,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林涵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四肢动弹不得,边上躺着刘莎,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刘莎侧脸看着林涵,眼里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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