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侠》第19章


了。此时此刻,他忽然体验到江湖之累,那是以前看小说时才有的感觉。
乔漫石说:“我们知道张兄是正经生意人,未必会瞧得上我们这江湖味道很浓的帮会,而且张兄是南方人,也不适应这西部的生活,所以我们有个计较,张兄请放心,今后您的生活一概如前不受影响,只是我们偶尔有些大的行动需要您出手配合时,才会劳动您的大驾。”
张涵咯咯娇笑着说:“张先生放心,我们仁和会可不会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绝对无损先生的清誉的。”
清誉?张全暗暗苦笑。
乔漫石接着说:“张兄一旦答应入会,就是我们的名誉会长了,仁和会所有会众都听候差遣,定期会有薪金奉上,参加行动也有酬金。”
名誉董事长+兼职业务员+底薪+提成,待遇不错呀。张全低下头,做出一副难以决断的样子,心中紧张地合计着。乔张二人对视一眼,露出笑意。
过了一会,张全终于开口:“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人物,碰巧会开几把锁而已,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江湖生活。但是两位的诚意又令我很感动,说实话,这样的大事,我现在真是不知怎么办好。”
乔漫石问:“张兄对仁和会,可还有什么顾虑吗?”
张全心中盘算的那件事等到了机会,他顺势说道:“乔先生所说的贵会的宗旨,也是我的心愿,如果能为扶危济困的事情出点力,也算生平一件美事。不过——”他停顿一下,乔漫石忙道:“张兄不必有顾虑,但说无妨。”
别传:张全4(3)
“如果我入了会,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有些话我想也不妨直说,”张全说,“仁和会既然有如此远大的志向,也应该有相应的实力做保证才对。”
“您的意思是,让仁和会亮亮家底?”
“那倒不敢。只想请贵会亮亮手段,好叫我心服口服。”
“那是应该的。张兄请划出道道,我们该做些什么?”
“乔先生言过了,我哪敢划什么道道。只是眼下倒正好有个机会,好叫仁和会显显手段。”
乔张二人见张全不卑不亢,神情自若地提出这么个条件,都大出意料。张小涵更是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笑脸上满是好奇。
张全说:“我在太原有个朋友,就是古玩市场上‘右扶风’的老板冯子忠,他的妹妹不知何故,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警方也介入了,但是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件事情当真棘手。如果贵会能解决这件事,把这位冯小姐找到,好端端地送她回家,我也就对贵会心服口服了。”
冯子忠所料不错,那冯映雪正是被仁和会会长红牙掳去。冯映雪原本对那红牙有些好感,偶然得知他是黑帮老大之后,坚决不再来往。红牙苦追不到,一天喝高了酒,一时性发,派人将她劫来自己的住处。本想在过去情份的基础上软硬兼施好好哄劝,总能令她回心转意,不想这丫头极为坚毅,动不动就要以死明志。红牙当初追求她,半是为其相貌气质所迷,半是寻求小小的刺激,哪里有非伊不娶的坚定?闹到现在下不来台,红牙早已后悔,他几次想发狠把冯映雪做掉,但一来冯家也是太原名门,担心稍有不慎惹出大麻烦,二来也实在难以下手。这件事情,仁和会中的首脑人物是知道的,乔漫石早就建议把冯映雪送回冯家,再想办法堵住冯家的嘴,红牙却觉得下不来台,事情就拖到现在。
此刻,两人听张全忽然说出这件事,都不禁略显尴尬。乔漫石在脑中迅速权衡一番,点点头,说道:“那位冯大小姐的事,我倒也听说了,原来是张兄的相识。我们当然更要尽力而为。不过,万一这冯小姐已经不在人世,或者不在太原,这又叫我们怎么办呢?”
张全道:“我这次来太原,就是为此事而来,在见到两位之前,实在是一筹莫展,如果能借助贵会办妥此事,张某不胜感激,也说明我们之间果真有缘。如果冯家小姐真的不在太原甚至已不在人世,那只能怪在下与贵会缘浅,入会之事嘛,就恐难从命了。”
冯子忠疑心仁和会的事,乔漫石哪有不知,知道张全一定是受了冯子忠之托来寻人的。他心中合计,如能顺水推舟,既遮住了红牙的尴尬,又收了张全,无疑是两全齐美,只需想想办法镇住冯家,不再声张其事即可。以仁和会在能量,此事相信也办得到。
想到这里,乔漫石又是一笑:“好,张兄爽快人,提出这么个爽快的办法,我们自然也要爽快从命!就这么定了,我向张兄保证,只要冯大小姐人还活着,还在太原城中,不出两天,一定交还到张兄手中!到时候,还望张兄爽快践约呀。”
张全微笑点头,心情却很复杂,他知道,一把看不见的锁,又向自己吐出了锁舌。
别传:张全5(1)
次日黄昏时分,被软禁了一个多月的冯映雪被送到张全下榻的晋源大酒店。张全也不见面,吩咐直接送回冯家。当晚,仁和会首脑再次宴请张全。这回,张全见到了那位红牙会长,此人原来姓辛名全礼,年纪和张全相仿,面相富态,声音洪亮,笑起来非常爽朗,看上去不像黑帮老大,倒像个热心的邻家大叔。乍见之下,张全难以相信他就是冯子忠口中的南霸天。乔漫石、张小涵也都在座,那张小涵原来也是仁和会的副会长。此外还有一个副会长叫卢春,三十来岁,生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倒像是文人。
酒席之中,张全对几个仁和会首脑大概有了些了解,辛全礼武功深厚,乔漫石在太原脉络极熟,社会关系极广,卢春居然是太原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而张小涵看样子同一些高层达官关系亲密。
席间再次提出入会之事。张全设法推延,但几个人半是哄劝半是威逼,其时情势令他无法推却,只得硬着头皮接任仁和会名誉会长。
仁和会早有准备,端上鸡血酒,张全闭上眼睛喝了。辛全礼便拿出了会长的架式,开香堂、训会规,闹了半夜。张全明白,此举是意在立威,这把看不见的锁已经生效了。
第三天,张全在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去赶火车——他坚决拒绝了仁和会的“见面费”和头等舱机票,辛全礼等人明知此人入会实是不甘不愿,但也不强迫,只等日后“用兵一时”之际,不信他不就范。
张全正要出门退房,忽然门铃响,开门一看,却是冯子忠。
冯子忠一进门便双膝跪下,张全连忙扶起。冯子忠眼泪盈眶,哽咽着说:“冯家全家深感张先生大恩大德!”
前天张全走后,冯子忠愤懑不已,乘着酒兴召来了一般信得过的弟兄,准备上门去和仁和会火拼一场,被几个晓事的朋友死活劝住了。当晚他烂醉如泥,早上起来还被老父痛骂一顿,当真是羞忿难当,一整天,他满门心思都是去找红牙拼他个一死。不想傍晚时分,妹妹竟然安然无恙地归来,心中难免狂喜,等到听说是张全出力的缘故,这份震惊和感激实在难以言喻。
张全却淡淡地说:“冯兄不必这样,昨天我们喝酒时,不是已成了朋友吗?能救冯小姐回家,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只要不是让我违誓开锁,为朋友做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冯子忠点点头,取出一个包袱,说:“大恩不言谢。张兄,昨天在店里,小弟曾说要送您几样古锁,酒喝得多了,多有不敬。今日作别,我给您带来了两件东西,请一定收下。”
说着打开包袱,亮出那两件东西,正是中国第一古锁“鱼之钥”,和赵孟府手书“歌于斯”小篆书。两人坐下来,冯子忠将这两件宝贝的来历一五一十地道来。至于怎么流到他手上,冯子忠倒是轻描淡写,只说是出了些钱,从别人手中收购的。
毫无疑问,有了这两样东西,张全心目中的锁具博物馆将成为真正的宝藏,但他深知其不可估量的价值,极力推辞。
冯子忠道:“张兄,你我日后有缘,交往得久了,你就会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两样东西,你不要当作是我报恩,我一是服你的锁艺,二是服你的人品,三是知道你的志愿,这些东西放在你那里,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就这样,带着这两件稀世珍宝和一个仁和会名誉会长的头衔,张全结束了他此次的寻锁之旅。
听完这段故事,易婷婷和丁家齐嗟叹不已。丁家齐说:“原来赵子昂这幅字也在张兄手上。”易婷婷却问:“那仁和会的再找上门来,可怎么办呢?”
张全笑道:“这会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不过海欣太原相距数千里,仁和会再凶,到时候总能有办法摆脱吧。何况,我已经是他们的名誉会长了。”
丁家齐说:“张兄千万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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