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侠》第21章


看到易婷婷压根没在钱的问题上跟他客套,张全轻松了不少,同时觉得自己好笑。
饭后,丁家齐开车相送,经过“锁海无边”时,张全忽想起有东西要取,就在巷口下了车,一个人慢慢踱到到院门口。借着小巷内昏黄的路灯灯光,他正要把钥匙插入锁孔——和过去不同的是,现在,任何一把锁他都坚持用钥匙去开——突然发现,锁已经开了,就挂在铁门上。这种情形在这个时间很不正常。
那是一把双向双排弹子挂锁,厚重结实,结构严密,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斗锁2
张全推开铁门走到院里,门边小小的保安室里,保安方钧不知去哪里了。三楼陈列室的窗口隐隐有灯光溢出,张全皱起眉头,从保安室抄起一根电棍,径向别墅走去。
大门关着,张全取出钥匙开启。不出所料,感觉告诉他:锁被破过。那是一把瑞典产的“猎狗牌”老式叶片锁,厚实坚固,锁的内部和作为锁壳的金属叠片配合紧凑,几乎浑然一体。这把锁和别墅一样有了六七十岁的年纪,但张全认为它的安全性即使在今天仍强于许多弹子锁,而且更适合“锁海无边”的环境,因此就延用了下来。从手感判断,那个开锁者对叶片锁非常熟悉,几乎没有在锁内作什么停留。
张全的酒一下全醒了。这个人既然已经在里面,这意味着他那些宝贝此时已经遭劫。
他顾不得多想,拔腿就往三楼奔去。沿路一片漆黑,陈列室的灯也已经熄了,张全暗叫不妙,打开灯,奔到陈列柜前一看,正缺了那件“鱼之钥”,而在相同的位置多了一个盒子。玻璃柜上那可怜的小挂锁还在轻微地晃动。
张全转身奔到窗口,开窗探身一看,一个人影正不紧不慢地向大门走去。张全大叫一声:“请留步!”
那人走到门边,缓缓转身,朝张全的位置拱了拱手,又往前行。显然,高手一击得手,再也不会耽搁时间。
张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阁下大好身手,想不想和我较量一下?”
那人微微一怔,转过身来,说道:“怎么较量?”
声音不大,但是有种威严气象,在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令张全一惊。他定了定神,说:“阁下对鱼钥这么感兴趣,一定知道赵孟钍质椤案栌谒埂钡氖虑榱耍俊?br />
“难道在你手中?”
“正是。明晚我把它放在相同的地方,恭候大驾光临。如果阁下还能像今天这样往来无碍,东西就是您的了。”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警察在等我?”
“明晚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保证从头到尾不和你相见。”
“我可以相信你吗?”
张全顿了顿,沉声说道:“太原神机开锁大赛的获胜者,就是在下。”
“哦?我听说过,用了多久?”
“十五分钟。”
“好,我明晚到。”那人非常快地回道,“不过要是我发现还有第二个人在场,你会很不好过。”
“我也有个条件,你从进大门到拿到东西,不能超过十分钟,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就算你输了,你就要把今天拿走的东西放回原处。”
“很公平。不过你不会在楼梯上挖陷阱吧。”
张全大笑:“挖陷阱我不在行,我和阁下一样,都只对锁感兴趣。”
那人也哈哈一笑,说了声“明天见”,便消失在夜色中。
张全回到柜前,取出那个盒子打开:整整齐齐的千元美钞,一共十万美元。
几分钟后,保安方钧回来了,这是个河南小伙子,人挺机灵,今年刚来海欣打工,属于一家保安公司。“锁海无边”刚开张时,张全为节省开支,本不想聘用保安,但丁家齐和易婷婷坚持要保安,易婷婷还说这会增加锁的“价值含量”。丁家齐主动担负了保安的工资。
张全问方钧去哪儿了。方钧气呼呼地说:“肯定是有人拿我开寻开心。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一个老乡给我送了点东西,让我到街那边的邮局门口等。说两三分钟就到,X的,我等了都快十分钟了还没人,再回电话过去,那是个公用电话,人早走了。”
“你不认识打电话的人吗?”
“不认识,可他说的有来有去的,我老乡的名字、单位一点都没说错,我也就信了。”
张全点点头,对方早就盯上这儿了。他再次跟方钧确认了他离开的时间,以及一些细节,最后确定,那人打开三把锁——大门锁、别墅门锁和柜台锁,用时绝不超过5分钟。他暗自思量,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开这三把锁,大概也就是这个水平。
而自己给了他10分钟。
张全的冷汗冒了出来。
斗锁3(1)
第二天一早,张全就来到“锁海无边”,朱小鹭正在擦拭陈列柜,准备开馆。由于朱小鹭是外地人,在海欣又不认识什么人,张全就专门给她腾出一个房间,安排她在馆里住。
见到张全,朱小鹭的眼睛亮了。她非常喜欢现在这份工作,而对这位在锁海中弄潮的馆长,她看起来还有些崇拜,每次见到张全,都会流露出这种欢喜的眼神。
张全问她:“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你在馆里吗?”
朱小鹭说:“昨天晚上小林约我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又吃了点东西,11点多才回来。昨晚怎么啦?”小林是馆里另一个讲解员,也是朱小鹭在海欣极少的几个朋友之一。
张全摇摇头说:“没什么事,昨晚我过来没见到你,随便问问。噢,对了,前几天深圳一个区博物馆寄来一些材料,说他们有几把奥地利十七世纪的古叶片锁,可以转让给我们。我原来准备去看看,这几天有些事要处理,你就跑一趟吧。”
朱小鹭点点头,看张全正要转身走,忽然说:“馆长,我可以坐飞机吗?”
张全倒没想到这一点,他想了想,说:“行啊,坐大巴十几个小时,你一个女孩子哪受得了。我批了。”
朱小鹭却笑道:“跟您开玩笑呢!咱们馆家底薄,那点经费还指望买几把好锁呢。”
如此懂事的姑娘,让张全从心底里高兴:“哇,那得丑话说到前面,回来不要跟我哭鼻子叫委屈呀。”
“哼,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呀!”
“好,你出一趟门也辛苦,再放你两天假,多玩两天再回来。”
支走了朱小鹭,张全开始准备他今晚的比赛。这一天,张全跑了几家五金店,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把家里搁置已久的那套开锁家伙也搬了出来,一个人关在“锁海无边”的办公室里折腾那几把锁,中间还去了一趟铁铺。
他知道,以那人的身手,不管买什么锁换上去,都无法挡住他。因此,他决定在旧锁上加点花样,能够稍微迷惑一下对手,使之不要过于顺利地通过,他就心满意足了。他有点后悔昨晚定下的10分钟约会,他当时低估了那人的功力,10分钟的口开得太大了。此刻,他像一个狼狈的老师,面对学识已经超出自己的学生,还要勉力出一道难题。
院门上的锁,是一把双向双排弹子挂锁。张全找来另一把一模一样的挂锁,把两把锁的锁舌拔掉,拿到铁铺稍作加工,使两把锁按照他设想的方式连结在一起,这样,两把锁就变成了一把“连环锁”。锁的内部构造未作改动,只是在锁舌后部放了一截弹丝,使锁舌的弹力有所增加。两把锁的开启方式都没有变化,但妙就妙在,两把锁形成了一个循环的系统。张全用钥匙试了一下,开一把锁的同时,另一把锁会自动封闭;开了另一把锁,第一把又闭合了,而从外观上看,锁舌始终紧扣着。也就是说,这是一把理论上打不开的锁,死锁。
尽管构思新奇,但张全知道这把“连环锁”没什么用,一旦了解了它的内幕,一个臂力大的人甚至可以用手把它扳开。张全只寄希望于它的精巧构思能够干扰那人的判断,使他多花一两分钟来关注它。最好的情况是:那人的手劲有限,不得不花点时间去找一件称手的粗笨家伙。
张全把希望寄托在那把将近七十岁的“猎狗”牌老式叶片锁上。他小心翼翼地冲开锁的外壳,取出T字型的锁蕊。令他惊叹的是,这只老猎狗经历了六十多年风雨,身子还是非常硬朗,金属部件充满弹性,好象随时可以一跃而起,冲向肉骨头。
“我这就给你肉骨头吧。”张全想。他取过另一只锁蕊——这是他跑了好几家五金店才买到的一把美国原装锁的锁蕊,花了500多块。这是一把典型的异形弹子防撬锁,锁蕊是“工”字型,其中的上弹子上开有精密加工的凹槽,当有人撬锁使锁蕊受力时,弹性凹槽会主动变形,将进入的异物卡在弹子孔的凸缘上,直到异物取出,凹槽会恢复原状。现在,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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