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本善》第69章


“突然发难,对太妃也没什么好处啊。”梨花还是有些想不通。
桑梓嘴角一勾,冷笑道:“太妃当然想稳妥。这不是胡闹一通,打几棍子能了的。谋逆,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太妃娘娘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非执着那个皇位?”梨花道。
桑梓看着水墨,“我想,这个中缘由,她比我们都清楚。”
水墨福了福身,“当年太妃还是贤贵妃,我们太后是良贵妃。一品妃分贤良淑德,虽都是一品,还有些许区别。贤贵妃娘娘诞于懿亲王爷,我们太后诞于当今圣上。都说母以子贵,按理说懿亲王是当仁不让的王者。只先帝当时独宠昌平公主,几欲立其为储君。”
“女子为君,当真难得。”桑梓笑道。
水墨似乎很是崇敬昌平公主,“这也没得什么。夏朝头几位皇帝就有两位女皇。加之昌平公主当真乃女中豪杰,不光精通古往今来史料,亦能做得好文章,更是对朝政之事颇为擅长。骑马射箭,领军带兵,没有她做不来的。这也是先帝青眼相看的原因。”
“当时的贤贵妃和我们太后深感储位不保,便抱成团,打算悉心教育儿子,好抢一抢公主的恩宠。孰料昌平公主格外看重我们当今圣上,曾说过弟弟有人中龙之相。我们圣上也确是才华横溢、见解独到的,再加上又是长子,先帝驾崩前留下遗旨,立其为君。”
别的且不说,桑梓完全无法想象如今的色皇帝,整日醉心玩乐,不问政事的皇子,先帝能够另眼相看?除非当时太能装相。
“许是这样,太妃娘娘心里总有道过不去的坎儿。子未封王拜侯前,子以母贵,按理说这个皇位该由懿亲王坐,结果却……”
到这里,水墨算是说明白太后同太妃之间的纠葛。桑梓现在想的是,她自己在其中是个什么身份,绝不仅仅是个淑仪县主这么简单……
正文 第65章 出嫁
那么让她等着;她便等着。顶着县主这个身份;至少不是原先的奴婢,能任人捏死就捏死的。
想得开;吃得香;睡得着。就是桑梓在宫中的状态。
人人都道这县主是个傻的,不懂宫闱复杂;竟能好好吃饭;什么也不做。宫女们闲来无事打牙祭;自然不敢说太妃什么。
这些闲话;落在桑梓耳中;她一笑而过。宫中她也有细作;虽然得益于秦柳氏,不过也听她的话,很是忠心。
身为待罪之人,桑梓不能面见太后,每次说起此事,太妃总是软绵绵的打回去,大意就是她不宜到处走,等还了清白再侍奉不迟。
这种托辞桑梓明白,不过是软禁了她,甚至是软禁了太后。看起来懿亲王果真不太好,不然太妃不会这般急进。
儿子身子骨不好,万一皇位还没坐呢,便撒手人寰,太妃非得怄死不可。
自此,桑梓算是彻底断了外界消息。整日里悠哉赏花、刺绣,闲了瞧梨花和水墨翻土除草。
就这么过了十几日,直到院门被侍卫打开,呼啦啦进来一批宫女、太监。
阳光太强,桑梓刚从屋内走出,一直难以适应,眯着眼瞅为首那个明艳照人的女子。
菱妃淡妆素裹,倾髻斜斜坠在一边,配着金步摇,并未过多装饰,衣裳也是最平常的宫装锦衣,依旧国色天香,美若天仙。
见着她,桑梓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她能进宁颌宫,也就代表自己没什么大事了。只是,死胎及香囊的事,又是怎么解决的?
“菱妃娘娘,许久不见。”桑梓意有所指。
菱妃精神很好,气色也不错,她用镶钻的护甲挑起桑梓的鬓发,理了理,轻声道:“不许闹。”
桑梓莫名其妙的看她。菱妃迅速回到位置上,一挥手,捧着懿旨的小太监恭敬的站在正中,打开懿旨,大声宣读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淑仪县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懿亲王子嗣凋敝,当择贤女与配。值淑仪县主待宇闺中,特晋封为淑仪郡君,许配懿亲王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
菱妃见桑梓不说话,示意太监将懿旨递过去,好言相劝道:“懿亲王虽说比你大个些许,但人是极好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菱妃没说出口。桑梓却懂得,更何况太后需要她嫁进王府。太妃今次没能发难,还在积蓄实力,王府中又难入细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嫁入王府。
其实桑梓早就想过要用这个法子,却只和裴清提过,并未和他人多说。太后当真贴心,怕她是个女儿家羞涩,径直替她做了主。
突然有些寒心,是太巧了么?她和太后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菱妃让她不要闹。她还闹什么呢?为谁闹?桑梓鼻尖一酸,牵强笑了笑,“外祖母可好些了?”
“太后好多了,只是不叫你去瞧。说是礼部定下日子,你就要嫁人了。太后此刻心里正难受着,见了你必是会伤心的。”菱妃拍拍她的肩,又让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放在所赐之物,便离开不提。
桑梓叫人关上门,一转身只剩水墨在侧,“梨花呢?”
水墨有些为难,最终道:“她好像追着谁出去了。”
“你可看清是谁?”
水墨不是很确定,“好像是个小厮模样的人。”
他终究不会舍弃家而帮她。桑梓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个人。那个人会不会在这种时候带着她亡命天涯呢?
红了的眼眶告诉桑梓,她不会放弃复仇,而他,也不会放弃复位。
“公子。”沈尘光不知怎么劝慰裴清,奈何他白长了那么大个子。“这是宫里,万一被人发现,会以为我们是刺客。”
“尘光,这次不看看她,便再也没机会了。”裴清呆呆的望着宁颌宫中那抹绿色影子,神思飘远。
“公子。”沈尘光很想劝裴清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可第一次见裴清六神无主的模样,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
“距离这样近,近的只要我愿意,就能触碰到她。”裴清攥着拳,迸出火花的眼睛让沈尘光觉得,公子下一刻会不管不顾的奔过去。
胸前什么东西隔着他,裴清掏将出一对小巧的金壶,苦笑道:“苏兄,你送给我这珍贵的金壶,我却无法依着心愿送到她手中。”
“今日好像苏公子也贸然进了宫。”沈尘光低低的说。
“他舍不下他的苏家。我不能不管我的母妃。阿梓……”他绝望的呼唤,低沉压抑的声音,颤的人心疼。
“走!”
沈尘光身边瞬间空空荡荡,他作为旁观者,心头像堵着什么似的,只道一句“都是可怜人”罢了。
……
小厢房里堆满了嫁妆。全是太后准备的。小到耳裆玉镯,大到雕花衣柜、拔步床,应有尽有。一般郡主都比不上。
太后这次真的费了心思,一来看重懿亲王,二来显示了桑梓的受宠爱程度,虽是侧妃,也不能叫人欺辱了去。
听闻此事的,最窝火的算是懿亲王妃桑憬了。本以为折腾了个死胎和香囊的事,就算不能让桑梓替她四妹妹偿命,到底能扒下她的县主品阶,成了庶民,还不任她搓圆捏扁?
可如今……桑憬恨得掰断一根玉簪,不但她成了郡君,而且嫁给懿亲王做了侧妃。这下真真动不得了。
同样冒火的还有阿萝,她嫁给元栋不久,便尝到元栋风流的苦果,整日整夜不着府邸,光有名分的小妾就收了五六个,更别说了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了。
阿萝没说个两句,就被一通训斥,不是说她肚子不争气,就是说她善妒,失了妇德。
锦衣华服是给别人看的,阿萝心里的苦她自己可知道,本来那个身体就是她的,那些运气也应该是她的,平白叫他人一朝夺去,怎不叫人愤恨!
她却忘了当初怎么请人坐了法,才得以同桑梓换了身子。
那边礼部已定下下个月初十的好日子。宫女们忙忙碌碌,桑梓百无聊赖的望天发呆,蓝天的白云白而无暇,肆意飘洒空中,她下辈子不想再做人,太累了。
“郡君,多少吃些东西?”才半个多月,这就瘦了一大圈。梨花心疼她,“您瞧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原本身子就娇弱、瘦削。
“我瘦了吗?”桑梓木愣愣的问,实则根本不在意答案。
“郡君,您和苏公子逃走吧!”梨花大着胆子说出这几日酝酿许久的想法。
“噗嗤。”桑梓夸张的笑,笑的抹眼泪,“傻丫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婢子想了许久了。苏公子是真心欢喜郡君的。”梨花见桑梓不信她,有些急。
“累了,扶我歇着去吧。”桑梓好笑的看她一眼,起身往内室走。
梨花急的跺脚,跟上前还想说什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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