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龟记》第69章


“是为了你,”他重重舒了口气,“也为了我们一家。你能明白,我很高兴。不过,哪天等你真的忍不住十分想知道,欢迎你提问,随时!”他肯定,她不会立刻就提出疑问。蔓蔓脸上又恢复如初平静的笑容,她冲着他摇头,然后把手臂伸进他臂弯。
蒋舒童冒着被抢或是被奸的危险,在公园的长椅孤单地坐到十二点。
家熙没来。
她伸长了脖子向远处眺望,路灯黄色的光线把四周树木的影子拉长变细。一只杂毛瞎了半只眼的小猫从她脚边跳过。她摸出手机拨电话,那头传来“该用户已关机”熟悉的女声。
蔓蔓不提电话的事家熙到家后就自觉把手机关了。他再也不想看见对方脸上拼命掩饰的失落而自己却无计可施。
“你的谢礼!”在和对面的男人僵持了一个钟头后,蒋舒童扬起手把一叠资料扔在包厢的桌面,“你是不是认为,我要求查清真相只是借口,我的目的是想见你。如果我真那么想,那么请问,请问沈先生,”她投过去轻蔑的一瞥,“为什么前天我不约你?”
家熙突然想起,前天是她生日,一时脸色尴尬,“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她长长、涂着墨绿色指甲油反光的指尖点了点铺散桌面的资料,“我现在有些后悔,把它给你了。”
“什么东西?”他低着头,指头慢慢翻着那些薄纸片儿,脸色在阳光中逐渐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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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和解
“也就是说,你在沙发睡了一个晚上?”他这么问时蔓蔓正抱着被单睡醒惺忪地从沙发坐起。她眼里布着血丝,“我想……睡沙发可能离你近点,不知道你几点回来……几点了?”她转过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用力揉揉眼睛,又看了一次,突然嘴巴张大,“六点?你在门口站了一夜?”她诧异地指着他。沈家熙松着领带,神情有些别扭,“不是。”
“那你是……”她表情呆了一下,目光变得黯淡,“刚回来?”
“是。”家熙点点头。
“你刚回来?”
“是。”
“你一夜没回来?”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是他一夜未归就等同一夜出轨,黯淡之后的眼光是掩饰不住的难受与失落。她很想知道他一整夜都干了什么,但一点也不敢问。她说“我不问就是信任你”似乎有些过于夸大,她此刻不问纯粹是因为害怕。假如答案使她失望……
“不是,不是你想的……如果你想法是我做了不道德的事。”沈家熙伸手抓了抓略显凌乱的头发,疲惫与无奈同时爬上脸。他目光里透着诚恳,“我和徐程一起,我有些事,和他谈。”
“哦,是那个?”蔓蔓松了口气,把被单放回沙发。
“不是。”
她把脸转过去。沈家熙不由自主地心虚,“不是,那个。我跟他谈另外的事。”
“你不能和我谈?”她直视着他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可以,”家熙点头,“不过这事你不知道,我是说,你不明白前因后果,那时候……”
“你告诉我,我就明白了。”惊奇的是,她一反往日的温柔与顺从,皱着眉打断他道,“如果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
“你想知道我会……”
“不是我想,不过,也不是我不想。我只是觉得,”罗蔓蔓歪了下头,冥思苦想一会儿,顿了顿才说,“我们之间好像,好像存在一个问题。”她以一种比较苦恼却又异常严肃地口吻说。家熙张大了眼,“你生气了?你想知道我会说的……那是因为,对了,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问题,具体指什么?”
“我说了问题更严重。”蔓蔓觉得很无力。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就在刚才,家熙说“你不明白前因后果”的时候她灵光一闪,忽然就懂了。他避免谈很多事从表面看是爱护她,但进一步往深处挖掘,就发现那不过是彼此无法互相承担的某种体现。家熙比谁都清楚,也似乎比谁都相信,她没办法和他一起分担,所以不肯说,或者,不想说。
想透这些,罗蔓蔓回房去开始一件一件收拾衣服,把短袖的长袖的分开叠好,塞进箱子里。
“你这是在抗议?”沈家熙倚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老婆开始实施离家出走的第一步——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不是抗议。”她头也不抬开始叠一条棉质吊带裙,“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会耽误你时间。”
“怎么会?”家熙表示诧异,“你那么想什么意思?”
“我觉得在你忙得无暇□的时候,我最好回避一下。而且,”她终于停止叠长裙的动作,抬起脸来,“我想回家,陪陪父母。”
“不要走。”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她,“我告诉你,你不要走。我很……”
“我想回避。”蔓蔓安静地任由他搂住,然后默默推开他双臂,“我在想,以前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你让我不做饭不做家务我都听你的,你不想我工作我也同意了,你说看电影我就陪你,你想……我也随你。”她说着脸颊偷偷红了一下,将目光移开,“那现在我想回去,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
“……家熙,”对方笃定又强势的口气使她深深叹了口气。蔓蔓终于搞清,他们之间还有另一个问题存在,除了无法互相承担以外。
“家熙,我没想干什么,也没想抗议,没想威胁,我就是想回家。”她望着他感到难过地说。
“家?”沈家熙愕然,“我以为,你的家和你老公我,难道没有任何联系?”
“有的。”蔓蔓点头,“不过我暂时不想见你。”
“为什么?”
“因为见你让我感觉难受。”
听徐程说外面开始下雨,沈家熙心里就一阵烦躁。从他六七岁记事起就不喜欢雨天。雾蒙蒙的天气,被铅灰色覆盖原本明亮的蓝天,没开车时污泥溅上他裤腿甚至衬衣和脸,他开车时泥水弄脏他轮胎和干净的半个车身。
外面雨哗哗地下着,他透过玻璃出神望着窗户外,一股莫名的空虚感突如其来袭遍全身。徐程拿出两个酒杯和一瓶干红。
“祝贺你!”他把倒了半杯红酒的玻璃杯递给好友,冲他咧着嘴笑。
“什么?”祝贺他?那是什么?
“祝贺你被老婆甩了。”徐程喝了一口很感慨地说,“你终于也体会,什么叫分手难受。”
“你什么意思?”家熙皱起眉。
“从前你都是‘分手快乐’。”徐程笑哈哈地说。
“她没甩我。她只是收拾东西顺便回家住几天。而且她回来了。”无论如何他都坚决否认,蔓蔓回家的真实目的不是散心,而是不想见他。
“那是甩的前奏。”
“不是。”
“不信可以试着等,”徐程摊开手,“如果你不哄她,不主动找台阶,我可以保证,她回心转意很难,还有,你得时刻做好准备。她哥哥会随时造访你。”
“我没说不哄她。”家熙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搞不懂,她到底生什么气。我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都解释了,那晚是和你一起。如果是女的我还能理解。和你一起她闹什么情绪。”
徐程大跌眼镜,“你不会真的不懂?”
“什么?”他转过头去。
“她为什么生气你不明白?”
“不明白,不,大概明白。”他在回忆里仔细搜索,她提着行李义无反顾走出大门时曾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她望着他眼睛很认真地说:“家熙,我说喜欢你不是开玩笑的。”她当时表情十分严肃,很像老师对一个顽劣的学生不厌其烦地重复一个重要知识点,很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也不是开玩笑。”沈家熙一点也不明白,她那么说到底暗示着什么。是暗示他哄哄?提供一个方便的台阶?可问题在于,蔓蔓在第三天又提着行李乖乖回来,同时能持续保持一桌丰盛的晚餐。不管她怎么闹,也不会饿坏自己老公。只有一点,当他笑着问“你不气了?”时,她只轻描淡写地表示“不回来他们会担心的”。
那一个瞬间,他差点阳/痿。
“我哄过了,但没什么效果,她说我们之间存在两个问题。我说是不是因为蒋……”他下意识顿了下,露出一个歉意十足的表情,“抱歉,徐程。我该早点告诉你。”
“没什么,其实我只是爱好美女。是美女我都愿意约会试试。”徐程在亲眼目睹“心中女神”摇身一变成了复仇偏执狂,抗打击力再度上升。对美的追求较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我很严肃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沈家熙竖直耳朵。
“如果你认识什么美女,一定不要吝啬介绍我认识。哦,结婚的就算了,订婚的也算了,男朋友品性不端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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