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激情(高干)》第90章


厨子眼角瞥瞥魏江,回道:“一人只能打一份儿饭一碗汤。”
姜宇无声息的看着厨子,懒得说话,用手指指大桶里的汤,厨子给他舀了一勺汤,这哪算汤呀!就是清水煮的几根白菜帮子,农户家里养的猪吃的泔水都比这料多。
姜宇拿着一碗白菜泔水坐到最僻静的角落,喝了一口,是凉的,直凉到他心底最深处,扎得胃疼。
不远处魏江横着眉,眼冒火星的盯着姜宇,这人他不会忘记,姜宇那一枪打在他的脚踝上,断了筋,那条腿走路再没直过,从此他成了跛子,他的肩膀又挨了穆筠一枪,这枪没要了他的命,却让他健壮的躯干萎缩了一节,至今伸胳膊还抻的胸疼。
他哥让姜宇一枪打在面门上,血呼啦面目全非的丢了命,都认不出人摸样,魏江咬着后槽牙的发恨,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哥就那么死在姜宇手里,他恨自己当时那一树杈为什么扎在了姜宇的肩上,怎么就没扎心脏上,后悔姜宇没死在他手里。
他被判了无期,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天日,别想为他哥报这个仇,可万万没想到姜宇也成了囚犯,送上门来,近在咫尺,他咋能放过,他攥着肠子都在使劲儿,终于让他有了机会。
马脸警带着姜宇来到六监区,这屋子挺大,一个土炕的通铺占一半空间,这监区有二十一个犯人,姜宇成了六监区第二十二名犯人。
屋里各处,趴着的、卧着的、蹲着的……梗脖子斜脑袋的都瞅着这个新来的,姜宇放眼望去,一眼又看见魏江,魏江阴霾着一脸横肉带着阴笑,姜宇盯着,咋这么巧!怎么和这土贼是一个监区!
魏江身边贴一个人站着,姜宇一眼就认出那是和魏海一起抓获的皮三。
床正头的位置翘腿坐着一个犯人,那人三十多岁的摸样,面容清晰若然,抽着烟虚眼望着姜宇,轻吹一口气喷出烟雾,这人叫华翔。
姜宇知道每个牢房都有自立的鹰头,敏锐的姜宇一眼就认定这个并不魁伟的人就是这屋子里的鹰头,二十多人只有他一人靠床坐在正中的位置,魏江等人都在他的下首坐着,有人给他递茶,只有他一人抽着烟,而马脸警睁一眼闭一眼的啥也不说。
马脸警叫过编号292的犯人说:“这是430,以后就在六监区。”又对姜宇说:“292是六监区组长,以后你有啥事,先跟他打招呼,他会给你上报。”
马脸警吩咐完事走人,姜宇拿着被卷扔到床上,292马上说:“你睡最边上吧。”
姜宇一声不吭又把铺盖扔到最边上,这最边位置挨着墙和门,脑顶一头又是个透风的铁窗,到冬天时候特别冷,墙被冻得跟冰块似的,从窗框里嗖嗖的往里灌风,一夜都别想暖和透了,没人待见这地方,这是留着整人的位置。
姜宇乐得,这地儿空荡,没人和他挤,他就想远离这帮人。
姜宇来到这地儿就逃不过去,各个死对头都呲牙瞪眼的盯着呢,正瞅机会往死里整他呢,姜宇不知道正是魏江请华翔帮忙跟监狱长打招呼,专本要姜宇分在六监区的,为这事魏江大方的供奉给华翔两条凤凰烟。
在这监狱,鼠有鼠道,猫有猫路,这不大的牢狱就是个深不见底的江湖海道,甭管你哪路进来的,进门先松骨练筋整治一顿,也算是过了第一道关口,往后想立足成型到什么水平就靠自己的本事了。
但要是赶上强/奸罪的花案子,那就别想让人放过你,你过街老鼠似的招人不待见,是个人的都可以唾弃你,收拾你,毁败你的精神,那是专本挑着你人性深处的侮辱你,把趣儿的玩儿你,让你没颜面,没自尊,没皮脸的撂出你的大鸡/巴给人看,但离死远着呢,不会整治到死的份上。
唯有一种人,他们会下狠手往死里整,那就是条子。
这监狱的道规就是江湖上不成文的死令,凡赶上警察落进号子里,那不用说,一窝蜂的往你身上泄愤喷屎,扒层皮的把你的自尊撸得干干净净的不剩一根汗毛,让你从此不知尊严为何物,让你像猪狗一样只为吃上一勺饭丢尽人格,不仅于此,暗仓明现的都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一人搓你一刀子的往死里整你,只让你生不如死的趴地上抬不起腰杆儿的活着。
中午还没歇脚的工夫,姜宇和六监区的犯人出工板砖,一下午的时间在狱警的眼皮子底下干着活,这搬砖的活姜宇打待业那年就干过,搬了几个月的砖积攒的钱买了把猎枪,他甚至感谢那段时光,可以让他现在驾轻就熟的干这活,一点儿都不生疏。
一般人一铁钳能夹四块砖,姜宇可以夹五块砖,双手就是十块,他只想挥泄力量填补悲伤的空虚,直到上衣全部湿透贴在身上,他一把扯下衣服光着膀子靠在地脚的树上,抬头仰看蓝天,大喘着沉默不语。
姜宇裸着膀子,肩头被魏江刺伤的疤痕历显在目,魏江死盯着,姓姜的你等着,下次的刀痕我指定留在你的心口上。
一下午的体力活犯人们早就饥肠辘辘了,排着队迫不及待的打饭,姜宇排在最后,轮到他,厨子一抬眼给了一句:“没饭了!”
姜宇死盯着厨子,厨子牛气的和他对视,就是不给你吃,你想咋的!
所有犯人都望过来,盯着姜宇的一举一动,姜宇一句话没有,一指成泔水的大桶,厨子痛快的往姜宇碗里舀了一勺,嘴角带着得意的讪笑,你警察到这了就得听我的,我只让你喝这泔水,饿着你,让你半死不活的撑不过三天。
姜宇拿着一碗白菜泔水一声不吭的喝。
所有犯人讥笑,你警察不是牛逼吗,这会儿咋蔫了,咋不得瑟不威武了,你敢造次,一窝子人上去就削你,就饿着你,饿得你跪地求饶的趴地上直喊大爷。
一天了姜宇只喝了两碗白菜泔水,本来胃就不好,肠子又短一节,早就饿得攥筋的疼,姜宇知道,这是合着伙的整他,我姜宇可不是那么好摆弄的,既然来了,我就把命搁在这儿,我硬屎橛子早晚让你们这帮畜生尝尝啥滋味。
晚上姜宇一人坐在角落从铁窗望出去,想自个的事,始终没说一句话,这一天比十年的严寒还难熬,我姜宇就在这要度过八年,八年啊!要错过八个春天,要失去八个秋阳,再也看不见丰美的草原,看不见白雪覆盖的雪山,还有……筠子,姜宇不敢想筠子,不敢想温存美好的过去,只要他一想就悲伤的崩溃,这是我的罪,我就得受着。
姜宇胃疼得直冒虚汗,倒一碗热水捧着暖胃,六监区安静的出奇,华翔在正中的位置端坐着,有人倒茶递烟的伺候着,华翔一边吸烟一边虚眯眼的瞅着姜宇,所有犯人跟着瞟几眼,这是不宣的静默,是爆发之前的沉寂。
姜宇瞭眼角观测,心里明镜,这帮畜生早他妈策划好了,正瞅机会下手呢,我姜宇接着,决不让你们这帮杂种操的得了心思。
集体熄了灯,都安静的躺下,姜宇透着月光扫视,这屋里忒黑了,看不清猪猡鬼怪的摸样,只有他那块地儿透着风沾着月光亮堂点儿,姜宇盯着月光看了很久,困了累了,绷紧的神经松懈下了,闭合上眼想睡。
刚要睡着,黑暗中一个高踹脚踢在肚子上,疼得盗汗,立马清醒,还没来得及起身,接连不知多少双脚踹过来,一窝子人连喊带叫,像在宰杀一只羔羊的欢雀。
姜宇抱头蜷着身子,抵抗着凶猛的力量,寻摸机会翻身。
一个低沉的声音命令:“往死里打!”
姜宇听出这声命令是华翔喊的,又接连传来魏江的吼叫声:“踢死你个条子,你有胆落到老子手里,老子就天天伺候你,让你玩儿大鼎搬大盘……让你浑身舒服的喊爹……”
姜宇抱着头猛足一股劲儿,咬着牙从乱脚中窜起身体,扫腿飞臂,黑暗之中,他看不清谁是谁,对着黑影狂澜暴虐,谁挨近他就得吃他一猛子疯狂的拳头,他早就憋不住火了,早想踢死几个发泄心中的愤懑和悲伤了。
接连传出惨叫声,肉墩的躯体摔地的吭吭声,土炕被砸的吱吱响直冒烟尘……
我姜宇还能捞着让你们踢死?这阵势我见得多了,我正找不着地儿发泄呢,你们这帮杂种畜生的成全我一个个做了你们,我姜宇即使死了也不会坐以待毙。
姜宇跟疯了似的不发出一丝声响的猛踹,只要有黑影上前他就毫不留情的下狠手,他活生生的感觉一拳头正砸一个人的眼窝里,扑哧一声跟砸水泡似的响,那眼珠要是没被眼眶包着,指定砸爆了蹦一脸血浆子;一脚掌正砍在一个人粗壮的脖颈上,咔嚓一声,跟颈骨断裂的声响,就是没断也得歪脖子半个月。
姜宇床头放着一个瓷碗,拿起来照着一个扑过来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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