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第7章


手中的杂草被化成风烟,问茶起身走了过来,我刚拿起喂至唇边的茶盏瞬间有些拿不太住,他许是见我晃动的慌,直接将我手中的茶盏劫了去,下面准能体贴的叫我心猿意马。
“刚给你泡的茶,茶叶都未散开,你以后着急要喝可以唤我过来给吹吹,烫到了可不好。”
头一次听可能还不好意思,可听多几遍竟就成习惯了。
我打着哈哈:“无妨,届时去傲霜堂找一品素雅给瞧瞧,还可顺便瞅一下他的仙姿仙容,想着实在叫人欢喜的紧,不知这一品会一品个什么模样?实在好奇!”
上界杏林高手,便是傲霜堂的一品素雅上仙,常年深居简出,对于丹药的专一程度令人深感折服。
他大名沈故,一品二字乃是天帝一眼相中,倒和阶品无关,只是因为他一身的风雅上界无人可及,配得起一品二字,可惜我前些年忙着钻研修炼法术,如今名声扫地,仙见仙躲,至今未能得见很多名望震天之仙,沈故就是其中一位。
问茶将茶杯递与我,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品素雅由来同刑司殿中的筠平天官交好,你们这股妖风他十成十是避之不及的。”
这话讲的特中肯,妖风二字很有来头,不巧正是天帝取得,据说子恒,威越,盛行三位仙同气连枝,在上界颇有海中螃蟹范,到哪儿都能横着走,于是天帝便在一次大的聚会上背着他们愤愤的说了一句:“那仨只要一出现,就像妖风过境似得,不去惹毛几个就浑身不舒服,作孽!”
盛行是帝星,天帝轻易动不得,可以理解;威越是督造灵君,上界宫殿都由他修葺一新,他还能锻造法宝,也是不可小觑;这子恒小君性子欢脱,一天到晚没个正事,我一直认为只是沾他二位的光而已。
还没想好怎么回,问茶已坐到了我边上,张口极其随意的说道:“子恒君是天帝儿子,我对他的热络自是出自他身份的考虑,不过有他在,你去找一品素雅讨东西也还不至于吃闭门羹。”
真是平地一声惊雷起,由于问茶的笑脸就在眼前,我强咽下一口茶没有喷出来,手哆嗦着搁下茶盏,吃惊加结巴的问着问茶:“他,他,他是天帝儿子,他的阶品不是小君吗?怎么突然成储君了?”
问茶伸手自然而然抹去了我嘴边一滴茶水,指腹温柔的扫过,快的我都来不及去记住他指尖的温度是凉薄还是温热,只听到他柔和的继续为我普及知识,面色如常,神色自若,我心头却开始犯傻了。
“小君算个什么阶品,子恒本就没有阶品,也未受封褚君,我们唤他一声小君就是表尊敬之意,一般都叫他子恒,上界随便谁都知道的,我原以为他们已经告诉你了。”
问茶镇定非常,我却只想骂娘,十多年,他们瞒了我十多年!虽说除却修炼闭关不算,如今怎么也该有一两年吧,你大爷哦!
“倒真是我后知后觉,有眼不识庐山面了。”我说这话的表情肯定十分哀怨,想着自己最近常常和子恒勾肩搭背的,也不知道被人在后面道了多少狗仗人势,言了多少攀权附会?
问茶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一笑,“子恒喜欢你,跟你有眼无眼无什关系。”
这话真真就只能全当安慰了,可信度却是半分也无,“我一个上界飞仙,他喜欢什么?最喜欢的恐怕就是这块皮了吧!不过眼下大概也腻了,难不成喜欢我这莽里莽撞的性子和直来直去的待人接物?”
“你当记得,头一次去惦琴回来同我讲的那些话罢?”问茶问。
不大明白他为何提起那次谈话,我那次也就是把天帝和紫徽仙君的关系与他摆了一道而已,仅供二人无聊消遣。
不解的点头:“记得,如此惊天纠葛,不敢多提亦不敢忘。”
“子恒君的娘逝世的早,便是因天帝苦缠紫徽仙君而导致葬入寂空长眠,天帝觉得对他亏欠良多,索性就由着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他由来喜爱同没甚讲究者打交道,你是对了他的胃口。”
寂空,埋葬仙骨之地,但凡某仙仙根消失,便可葬于其中,说白了,就是上界的公共墓地。
我听着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怪不得群仙都不与我们计较,心中不免对子恒多了一丝同情,“那子恒岂不是恨死紫徽仙君了?”
“恰恰相反,他谁都不怨,除了天帝。”
问茶这话又将我惊了一惊,子恒倒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仙。
想不到当年的事儿竟延续至今,我欷吁不已:“这紫徽仙君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天帝天后结局如此悲凉?”
“我且问你,上界年轻姝丽的仙女你瞧见几个?”
问茶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扯到仙女的问题上了?不提仙女还好,一提到这个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如此浩大广阔的上界,漂亮仙女就如皓月当空时的星星,稀疏又遥远,装正经摆谱的老仙倒是一抓一大把。
“问茶到底何意?”
“这便是紫徽仙君的魔力了!上界之初算你运气不好,每逢下界万物复苏,紫徽仙君每隔三年就会挑时间出来采集万物生气注入万里乾坤殿中,而每到这个时候,仙女们便会齐齐给自己找事做,目的就是为了避开他。”
我听得一头雾水,直白道:“紫徽仙君竟如此不招仙女待见?”
问茶盈盈笑意爬上眉梢,“此话要这样说倒也说得通,毕竟天帝和子恒的情敌还没谁有胆量敢去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
第9章 第九章妖风刮过傲霜堂
我的嘴里只怕能塞下一个天鹅蛋了,“这也行?”
问茶嗤了声,“一脉相承,怎么不行?”
天帝不愧是天帝,真是执着到我等望尘莫及的地步,时至今日竟还记挂着自己得不到的人,而子恒也不愧是他儿子,脾气秉性离经异道,老少皆宜荤素不忌,秉承父志的传统被他弘扬的丝丝入扣。
可这就苦了一众爱慕他两爷子的仙女了,尤其是朱雀天后,她日日看着自己的夫君深情凝望远方,自己的儿子亦前赴后继,内心煎熬可想而知,我对问茶道:“不过若我是朱雀天后,依着我的性子,我肯定也跑去喜欢他,在弄出一个私生子来,不怕绝不了那俩父子的念头。”
问茶怔愣在当场,眼神起初有些犹豫,后面变得精亮,兴奋着说:“诶,这样或许真可行?”
我其实也是瞎想的,真这样子搞,不成一团浆糊才有鬼,嘶了声后对他摇头,“只是这样一来,关系好像有些乱啊!我得再想想。”
“那你慢慢想,想出更好的来了再告诉我好了。”
后来问茶告诉我,朱雀在还未嫁与天帝时对此事是知道的,她有自信自己可以扭转乾坤,但事实证明,情之一字,一动真格,便再难消。
我怅然感叹:“自古多情之人最是薄情,长情之人最是深情。不知天帝该算哪种,我又是哪种?”
问茶将手放在下巴上支着头,斜斜看着我道:“我猜你应是第二种。”
他由来喜欢说好话,所以特别招人待见,尤其是子恒。
“世上本没有长情之人,只不过因他自己太过深情,也便成就了他人的长情,说到底还是个固守本心持之以恒。”不由笑望他处,接着又说:“那这威越呢,仅是个修葺宫殿的灵君?”
问茶无奈的朝我笑笑,我便又开始紧张起来,事实证明,我的紧张是对的。
“威越是天帝和如今天后的儿子,那时子恒君与天帝闹得很不愉快,便在上界做起了散仙,而威越却是与他兄弟同心,朝上求了个灵君陪同,他性子耿直,对人诚恳,倒是没子恒君那么喜爱耍滑,你尽管放心。”
一想到那三位大仙的笑脸,我真是有火也得憋回去,抬头满目苍凉的望着问茶,内心受到打击,需要他的抚平!
“那,就跟你讲讲那三位为何如此坚不可摧的‘友情’吧!”
友情被他说的有些暧昧,问茶神色变得有些狡诈起来,我猜定是秘闻,立马竖耳恭听。
事后问他为何知晓如此多上界信息,他佯装对我拜了拜,道:“问茶即住方偏门,便忠于方偏门,多问多听,知道多些,好为你解惑,不然初来乍到的你招谁问呐。”
我不由想翻白眼,遂板着脸:“你为何不早早地主动地告诉我这些?”
谁知问茶比我还有道理:“你没问啊!你没问我便告诉你,你嫌我聒噪怎生是好?你最讨厌人聒噪了。”
这个理由实在叫人气绝,我是讨厌聒噪,但我什么时候对他说过我讨厌人聒噪了,又什么时候讨厌他聒噪了?可见都是歪理,偏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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