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出轨》第17章


下楼敲响傅令家门,门开的瞬间,她听见傅奶奶说:“乖孙,今晚就睡在家里,奶奶给你煮汤圆。”
田七露面,四下安静,她不管傅令家两个女人复杂怨念夹杂暗箭的目光,“我要走了,你走不走?”田七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傅令瞅瞅他妈,目光如炬,他爷爷,摆摆手,示意他快滚,他奶奶,没时间琢磨。三步并做两步,他搂住田七“走走。”门扉已将话语阻隔,他奶奶恨恨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奶奶,长了一副妖精相!”
条子
还有一个星期就交期末作品了,田七终于火烧眉毛,早上六点就摸起床,赶到画室抢位子。别的学校期末自习室座位紧张,艺校就是琴房、练功房和画室人满为患,晚一点就没有地方了。
傅令连续几天早晨被吵醒,终于在今天发作,拖着田七在床上胡闹了一个小时,过后他倒是心满意足地睡回笼觉。田七可怜兮兮地洗过澡往学校奔,比往常迟了一个多小时,一楼的两间小画室都塞满了,只有二楼有一间大画室还有有空位,但也是人头满满了。偌大的画室只有最后几个一字排开,总共四个,有点突兀。田七松口气,还不算太晚。一个背着画板的女生,愁云密布,踟蹰不前,挡了田七的道儿。田七侧身经过,有些奇怪,有空位不坐站着干什么。等她看见画架上贴着的黄色便笺时,她明白了,顿时脸色大变,血气高涨!
“此位已占”
“此位已占”
“此位已占”
“此位已占”
歪歪扭扭,龙飞凤舞,好一通辨认,才确定写的不是英文。
田七挨个儿撕掉四张便笺,实在是太霸王了,她田七再霸道,也没干过这样没情操的事儿,好歹放支画笔搁管颜料的充充数,都强过整张破纸来占座。虽说都是占有资源而空置资源,却有本质的区别。调色盘或者橡皮擦占座的,直接担有物品被盗或失窃的风险,收益相应的回报也无可厚非。贴便笺无异于零投资买卖,不如干脆去抢来得洒脱。不花本钱的买卖谁都相干,区别是有的人就是想想,有的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想干就干,当然了,这种事情上,宁可做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田七不吃这一套,大马金刀地坐下,大姐大的威风一览无遗。刚才站着的女生犹豫了片刻,抿抿唇,还是退了回去,默默唧唧出了教室。两个注意到动静的女生朝田七投来担忧的目光,又小声地交头接耳。田七凶狠地瞪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路见不平啊!只是她为人比较务实,路建不平,拔刀助自己。
诸事不顺,先是颜料爆了肚,喷了她一手,后是调色怎么也调不出想要的,气得她摔了笔。她是铁了心今天要完成一幅的,午饭在食堂草草解决又回到画室,画室里多数人吃饭去了,还剩几个啃面包的。教室变得开阔,满屋的油彩香涩涩飘荡。
“他妈的,谁干的!”田七暴跳如雷,面前她工具箱倒在地上,盖子烂成两半,细碎的塑料星子咯在脚底。画具凌乱散落,画笔掰成两段,碳棒粉末黑黢黢一地,踩扁的颜料管上留着灰白的鞋底印。两个铁夹子落在凳子边上,凄凄惨惨。快要完成的画作脏兮兮地躺在地上,洗笔的小水桶歪在上面,红棕的污水浸湿画卷,金黄的麦田斑驳的色彩已不复存在。
两个面生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吹口哨,正在刚才还空着的几个位子上。这样干了坏事还得瑟的神情田七熟悉无比,精准地判断这两个倒霉催的毁了她一上午的成果。
“你们他妈瞎爆眼了,老娘的东西也敢碰!”身体血液倒流,田七重重跺脚。
亮黄色短袖花衬衫的男人腾地站起来,撞翻一个画板,教室前方啃面包的女生倒吸一口气,接着咳嗽起来,该是被面包屑呛到。
“贱B,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男人指着田七,指尖只离她鼻子寸许。田七噗地笑喷,怎么会有这种说话不动脑子的蠢蛋。另一个男人,稍高一些,黑黑瘦瘦,像草原帅哥,大概也觉得同伴理直气壮的对白太过惨淡,憋笑的同时还是出来壮场面,“占了我们的位子,砸你的东西,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帅哥,草原铁路公路高速路开通多少年了,草原儿女受教育程度在党中央的关怀下节节攀升,您能别乱用成语吗?田七突然有点言语无力,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说什么,看来她还是没有混出境界,混出风格,眼前这两人才是混混界的神话,浑至上则无理,人至混则无敌。混混文化培养任重而道远。
田七也不是软柿子,“你们哪儿的啊?不收拾满意了,你们休想出这个门儿!”
黄衬衫舌头顶着腮帮转一圈,嘴里的口香糖喷到田七脚面上,“老子偏不,你要怎么着?老子非但不收,老子还要砸个痛快!”一个画架应声而倒,黄衬衫斜着一双眯眯眼,目光不善地扫射田七,手上捡起一支大号的画笔,咬着牙齿敲响玻璃,一幅只要田七再啰嗦,他就要扑上来揍她的模样。
田七最大的优点就是遇强则弱,见机行事,不行就躲。黄衬衫这样没有品格的混混她是不屑废话的,其实她是怕再废话下去,保不齐黄衬衫会打女人。田七在学校里还是有些小团体的,搬个把救兵不是难事,只是为这点小事儿不值得费这把儿劲儿。
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画具,她又咽不下这口气,眼尖地发现草原帅哥脚边有个灰白色的工具箱,既然自己的东西毁了,他们的也别想全乎。主意成型,她就偃旗息鼓了,一副吞了黄连的凄楚模样,苦哈哈地蹲下去拾掇残局。田七看这两个人不像是美术系的,虽然他们和美术系的学子同样把自己折腾成美术品,扮相也极为潦草,但是潦草得过于凌乱了,不成路数。
黄衬衫吹起口哨,陆陆续续吃完午饭回来的学生纷纷侧目,但都是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一个出来说句话的。田七手抖了,她从黄衬衫变调的哨子声中,不幸辨别出他吹的竟是一休哥的主题曲。
原来这两个只是跑腿的小弟,帮老大泡女人,占座位。田七听他们肆无忌惮的谈话,恨不得把碳棒塞进他们的鼻孔里,他们老大到底是要泡多少个女人,需要四个座位?这是什么混混逻辑?这才是纯净的混混逻辑,占着茅坑不拉屎,物不尽其用,田七这个混混还是太过杂交。
瞅准两人出去上厕所的空当,田七也不怕伤到自己,跳上工具箱蹦跶两下,一声脆响,箱面裂开,她赶紧跳下来,差点崴到脚脖子,还不要命地踢翻箱子里的画具,顿时掀出笔墨。噼噼啪啪的噪音贯耳,画室抱怨之声迭起,果然混混不比杂交水稻,还是纯净的好。惩恶扬善,干完不跑,等着警察发奖状,表彰除暴安良?田七深谙此道,快速溜号。
画是泡汤了,经此一闹,田七再没有心情,绕道学校小池塘,看了几场免费的搂搂抱抱,觉得没意思,叼了一根冰棍在嘴上,砸吧砸吧着绕到2号门,她今天也委实点背了。学校四个出口,她偏偏弯了一大截到人烟稀少离车站最远的2号门,还偏偏让她撞上黄衬衫和草原帅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敌众我寡,走为上策。相对怒目,你追我跑。
一辆人气公司挂牌出租恰巧停下,她来不及多看,猫腰钻进后座,副驾驶的车门也开了,她才注意到同时上来个小伙子。
“师傅,开车。”眼看着黄衬衫他们一人抱一半破工具箱就要追上来,田七催促司机。
“我拦的车,你下去!”小伙子转身不客气地对田七说,又急道:“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
大热天的,司机也燥得很,摸一把光溜溜的脑门儿上的汗水,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谁坐车,别耽误我做生意。”
“师傅,踩油门,随便去哪儿。”田七急吼吼。
“这姑娘有意思,我跑遍了武陵大街小巷犄角旮旯,还就不知道随便这个地方。”出租师傅,你能先分清轻重缓急再侃么?
“哐”一声,车门开了,田七闭眼了。
挣扎是要有的,毕竟有人在场,黄衬衫也不敢太过分。
“哎哟,我今天的车怎么这么紧俏?”司机笑语。
“你,下来!”黄衬衫门牙咬着下唇角,摆出一个标准的流氓发狠的表情,不过由于他下唇过于厚实,威慑不足,搞笑有余。见田七坐定不动,伸手就拽她胳膊。
“光天白日,你还要打人!”田七不干了,扯足了嗓门,声音太大,车内空间太小,司机和前排小伙子都皱了眉头。
“哎哎,有话好说,抽根烟?”司机打圆场,什么破事,倒让他赶上了。
“干什么的,把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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