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香》第110章


“季大人,我的头风病没有薄太医的药丸不行。”
“季大人,我的心疾没有薄太医的药丸子生不如死啊。”
……
这些人莫一例外的面色萎黄神情不振,说话时打哈欠流泪不止,活脱脱前生在现代电视里看到的瘾君子的模样。
姜糼容脑子里嗡嗡响。
瘾君子发作起来是怎么样的不要命和和没理智前世电视里看到过,李昂去衙门陪着薄染衣了,李逸在宫中,李宗权去了孟府,李府里此时只一个季唯,护院都没经过大阵仗的,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姜糼容微一怔,来不及与季唯商议,拔足往宜兰苑奔去。
左胜领着差役正要离开,姜糼容急急道:“左大人,糼容求你一件事,你带衙役和我到大厅去,把正在厅中吵嚷的人请出侯府去。”
“这是为何?”左胜不解。
“一时说不清,求大人依我。”姜糼容哪敢实说,跟左胜这个糊涂官也说不清。
“这个……”左胜有些犹豫,正在这时,有府衙差役来报,“大人,薄太医府上下人到衙门来报案,薄府给人冲进去翻搅得乱糟糟的,冲进去的人都是朝中公侯王爷。”
“啊?怎么又出来乱子?”左胜愁眉长叹,朝姜糼容作揖,“姜小姐,下官都依你,求姜小姐请季大人与我一起上薄府查看一下发生什么事。”
冲进薄府的想必就是此时在李府正厅中的那些人,姜糼容吓得手足冰凉,急道:“好,烦左大人带着衙役与我到正厅去。”
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厅中已出事了,那些人像疯子一样抓扯掏摸季唯袖子衣袋,季唯头上官帽给弄到地上了,束发木簪不知给谁扯掉了,长发披散着,身上衣袍已给扯得绫乱不堪,露着胸膛大腿,润如白玉的肌肤上那些人抓寻药丸留下的伤痕纵横交错,红得灼目。
季唯生得极美,狼狈里徜徉着惊心动魄的毁灭似的惑人美感!
左胜和差役们直呆呆望着厅里的惨烈战景,双腿生根似不往里冲也不喝止。
侯府在厅中侍候的丫鬟抖着腿站在墙根看着,姜糼容怒火冲天,毒瘾犯了生不如死是吧?那就看看是命重要还是药丸子重要。
姜糼容冲了进去,拿起一个座垫点燃了火,抓紧座垫一头,着火那头朝那些人身上狠狠地横扫去。
“啊!着火啦。”那些人一齐惊叫,齐刷刷朝门外奔逃。
“左大人,把这些人抓住关进大牢里,殴打朝廷命官该怎么治罪,本官这就进宫去请旨。”季唯厉声大喝。
左胜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挥手命差役把那些人抓了起来。
“季大人,他们都是重臣,下官不敢关押他们。”
“按我说的办,一直关着不准放出来,万事有我担着。”季唯绝美的脸在长发的掩映下显得极是寒峻,左胜略一迟疑躬身领命。
季唯没去看差役如何制住那些人,着急地抢过姜糼容手里坐垫扔地上急踩,灭掉火了又急急拉姜糼容的手检视,迭声问道:“手烧着没,疼不疼?”
“没事。”姜糼容心疼季唯受伤,恼怒地指墙根站着的几个丫鬟,骂道:“只会发抖连出去报讯喊人来帮忙都不会,要你们何用。”
“别生气,是我使眼色不让她们出去喊人的。”季唯拦住姜糼容,看看左胜押了人走了,压低声音道:“那些人都是王公重臣,没有罪名不能把他们关起来,我是故意引他们来撕打我的,你不是说食了那丸子上瘾能戒吗?把他们关起来,关个十天半月一个月的,看看没再吸食能不能戒掉,不然,他们发起疯来,薄夫人和染衣小姐难以脱身,侯府也不得安宁。”
办法很不错很有效,可是,姜糼容抚着季唯伤痕累累的胸膛心疼如绞。
“你去二公子房中拿一件外袍一件披风给我。”季唯指着一个丫鬟下命令,又喊另一个,“去向夫人禀报,这几日紧闭府门,除了自家人,一概外客不要给进府。”
那些人在李府被抓走的,他们的亲属定会寻到李府来,姜糼容暗佩服季唯想的周到,看看季唯身上的衣裳都不能穿了,问道:“怎不让拿全套衣裳来,二表哥回京后就进宫了,房中肯定有刚做的这一季没穿过衣裳的。”
季唯和李逸身高相仿,胖瘦差不多,李逸的衣裳他穿起来应是合适的。
“不换,只是拢了外袍披风,我得这个样子进宫去告御状。”季唯凑到姜糼容耳边,小声道:“方才那些人里面,有太后的嫡亲兄长,也许,借着这件事,皇上还能把太后娘家的爵位削了,顺势在朝堂中清除掉太后残存的党羽。”
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吧,眼皮眨动一下,脑子里已摆下棋局,姜糼容暗暗叹服。
连衣裳都不换,伤痕自是不会处理的,季唯径自进宫,姜糼容陪着高夫人仔细巡视了侯府上下,确认没有哪个人漏网藏起来方安了心。
薄太医是自绝,左胜回衙门后,应该会把早上拘走的薄李氏等人放回来,姜糼容怕她们在外面遇上那些瘾君子的亲人,禀过高夫人,让车夫驾了马车送她到府衙接人。
第九十一回
姜糼容到得及时;薄李氏等人恰好出府衙大门。
薄李氏神情有些沮丧,薄染衣则眼眶红肿腮梆还挂着泪珠;想是从早上得知薄太医死去后便一直哭着;好在有李昂陪着她,总不至于倒下。
姜糼容来时自己坐一辆;后面还跟着一辆的,她喊跟薄李氏母女一起被关的丫鬟婆子上后面那辆马车;自己扶了薄李氏上车,半晌却等不到薄染衣和李昂,掀起帘子一看;两人竟是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了。
薄染衣这是和薄李氏呕气,姜糼容抚额长叹。
薄李氏狠咬牙怒道;“不用管她,她怨着我,一会说是我毒死她爹的,一会说是我逼死她爹的。”
知道薄太医其实不能人道,姜糼容对薄李氏有些同情,忍了十几年才去找吕风,薄李氏对薄太医也算仁尽义至了。
夫妻间的事薄李氏又不能和薄染衣说,便是说了,薄染衣也未必能理解,毕竟薄太医自小把她宠上天,她和薄太医关系更好。
回到李府后,姜糼容的主意是薄太医后事让薄府的人先张罗搭灵堂办着,薄李氏母女以伤心过度病倒了为由暂且不要露面,隔一两日看看外面的情况再决定。
虽说女儿没去跪灵不行,可薄染衣这一去跪灵,那些瘾君子的家人寻上来非逼着她去府衙求情放人,可就麻烦了。
薄染衣却不依,嘶声哭泣着要跟着抬薄太医尸体的下人一起回薄府,谁也拦不住。
“我爹把我养大,临了我连跪灵尽最后一点孝心都没有,我还是人吗?”
“回就回吧,亲爹去世哪能不回府在灵前跪灵。”李昂也赞成,陪着薄染衣不顾高夫人哀求走了。
“这……怎么就这么倔性子,一点也不体谅人也看不清局面。”高夫人气得顿足,那些人撕打季唯的情景她听说了,又惊又怕,看薄染衣不听劝,心中不由得后悔了,薄染衣这么冲动固执,往后怎么挑得起侯府的担子。
转眼看自个甥女儿,样样周到事事通透,不由得心头一阵绞痛,捂着胸膛疼得直不起腰来。
“姨妈你别愁。”姜糼容吓得急忙安抚高夫人,“姨妈,染衣要回去就给她回去,本来为人子女没在父亲灵前尽孝也说不过去。”
“可是……”这不是情况特殊嘛,高夫人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我过去帮忙看着想想办法。”姜糼容劝道。
“不行,你表哥有武功,还不碍事,你过去了万一那些人发疯起来……”高夫人死抓着姜糼容不给她走。
被抓起来的那些人都是公侯王爵,家人猖介着,下令关他们的又是季唯,自己这一去,碰上了还真无法善了,姜糼容有些着急,正苦思无计时,门房急奔着来报,圣旨到。
啊!高夫人急咐咐摆香案,杨公公已随后走了进来,咐咐不必多礼。
“季大人进宫禀报薄太医去世一事,任贵妃向皇上求了这道圣旨。”李公公笑呵呵把手里明黄的圣旨递给高夫人,招手背后的小太监抬上一箱白银。
皇帝圣旨大大褒奖了薄太医一番,赐了薄太医长长一串封号,还有治丧纹银一千两,同时钦命李昂为治丧官,主持操办薄太医的丧事。
真是太好了,众人长松了一口气。
有粉妆求来的这道圣旨,谁还敢在薄太医丧礼上闹事?
薄染衣执意要让她爹走得风光,薄太医的丧事操办得奢侈隆重堪比王公将相,水陆道场自是不可少的,棺椁据说是东海楠木做的,价值一万两银子,没有儿子不能摔盆烧纸,薄染衣就放话,谁给她爹当孝子便给买宅置地,重赏之下来了不少勇夫,招来了薄氏宗族不少愿意继承薄家衣钵的后生子弟,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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