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非得已》第77章


“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女的就手下留情。”
还用得着他手下留情?说句话都喘的这么厉害了,可见伤的不轻!
“内个,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篮球队学过包扎,要不,给我看看你的伤吧?”滕曼也不转身,直接试探了句。
这个女人,就是在枪顶着她腰的时候,都没有见她慌张过,说她是个普通探亲的?蒙人呢吧?再说了,到演习的军营里探亲?谁这样大的面子?
一句话,这女人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
口袋里的电话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那嗡嗡的声音,震得滕曼头皮直发麻。
“怎么不接?”那男人边说,边从她风衣口袋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小叔。遂将手机抛还给她。
滕曼暗自咬牙,接也不是,不接又要引他怀疑。
正当她犹豫之际,那边终于是消停了!滕曼无奈的耸耸肩,准备将电话再次放入口袋——
紧迫的嗡嗡声再度响起,生生将她的手给堵在半路,尼玛,她怎么不给调成无声呢?那个悔呀。
“喂,小叔,你没事拼命打我电话干嘛?不是跟你说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么?好了,没事挂了啊!”
滕曼抚着额角,遮去自己一半的表情,也不管温景之那边的动静,赶紧收了电话,揣进口袋。
“你刚刚说军营在哪儿?”
滕曼侧过身子,那人半步之遥外的轮廓便收入眼底,很高很结实,脸上涂着迷彩的颜料,只露一双乌黑贼亮的眼睛,咻然的审视着她,身上的迷彩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先的丰采,尤其,右胸下方5厘米处还有一圈一圈的深色环绕,看样子,伤了不是一天两天。
滕曼快速的将他打量了一番,眉头越皱越紧,“你的伤势很严重,如不及时医治,很容易感染的!”
这是为他好,很中肯的意见,若是有太阳,白天的天气还算炎热,他这样,会化脓发炎的。
男人似乎并没有将那伤处放在心上,左臂动了动,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朝着滕曼跨了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攫住她的下巴——
“你不怕我?”他的脸,离她很近,近的,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
从滕曼的角度正好看到他臂上的一块印花,TZ两个大写的拼音字母叠合在一起,非常简单,一目了然,霸气而十足。
这个标志,她懂!看来,是本土特种大队的。
既然演习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他还会带伤在蓝方的营区边界?滕曼心中就是有一万个疑问,也无从得知,更加不能问,军事机密,可是部队最看重的。
如此,她的人身安全就不需担心了。
“你放手,我又不是你的枪,经得起花了狠劲儿的捏,会痛的!”女人蹙着眉头,闷声的提醒他。
男人有所察觉,顿了几秒,这才放开,像是明白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他看上去很是懊恼。
可不是么?这次演习,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将他们的计划整个打乱,他竟然还受了伤,当他醒过来,周边的炮声都已经停止,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装备大多都已经被震得失去作用,他如今很是怀疑,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否则,怎可能这么平静?
“如果你是问演习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已经结束了。”滕曼基本可以肯定,这人,受了伤,错过什么了。
男人盯着她良久,像是在揣度她这话的可信度,虽然受了伤,可他的一双眼,还是闪着寒光,犀利的不得了。大喇喇的射向滕曼,直叫她无所遁形。
“这不是闵大队长么?你可真闲。”
温景之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空气中飘过来,仿若经过了层层的过滤,到达的时候,听着别样的清亮。
滕曼回过身,便见他从一个土丘上下来。
温景之看着她拢风衣的动作,伸手揉着滕曼的发顶,随后将她的小手扣在掌中,发现又冷又湿,不由的皱眉,“你冷吗?”这又不是冬天,手冰成这样。
滕曼刚刚的那些个顾虑和紧张,在这一刻完全放松,朝他身边靠了靠,摇头,伸手指向她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受伤了!”
温景之挑眉,定定的睨了她一眼,确实有一股淡淡铁锈味,“那闵队长是要上我们那儿坐坐,还是?”这男人的脾性,他熟悉的很,浑身一把硬骨头,就没个服软的时候。
“你就是不请,我也是要去的,温景之,你娘的给我玩儿阴的!”男人按住受了伤的地方,吼出一句。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滕曼也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以后会和这男人有所交集。
原本温景之是要亲自送她去机场,这不,来了个惺惺相惜的,就打算要扔下她,嘱咐吴天代送,说是,他过个两天也就回去了。
滕曼心里头那个气呀!
啥也不说了,提起自己的东西,说走就走,也不顾身后脸色难看的温景之。
就没见过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怀疑平日里的温景之是不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这差距,整个从成都到北京那么长了!
知道滕曼是带着火气回去的,温景之也很是有自知之明,手头的事情一结束,立马空降回北京,他这老婆要是真动气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哄不住。
……
滕曼就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唐婉婉见面。
如今的小三都怎么了?堂而皇之到了这地步了?
唐婉婉一套得体的职业装,保养良好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最起码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岁,往那一坐,优雅得体,说风韵犹存其实还把她说老了。
原来,父亲就是喜欢这样的!
滕曼在心里冷哼,这女人,她见过,那天和温景之在金店选戒指时见到过。当时她还说自己跟她长得像,可现在看看,正如温景之所说:哪里像了?
唐婉婉心里是紧张又难过,她实在克制不住对女儿的想念,在跟踪了她几次后,这是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手中的糖包被她揉揉捏捏皱的不像话,想着要如何开口跟她说话。
滕曼等得不耐烦,索性将话挑明了,“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那张脸的,那皮得有多厚呀!戳的穿么?”她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向来都是讲话不留情面的。
说完,她冷眼看着唐婉婉的脸在一点点的垮下去,心头顿觉痛快,连带着几天以来的郁闷都有消散的迹象。
“请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我是——”你妈妈!这三个字,唐婉婉这辈子,也许都不能再说出口,只能在晚上一遍遍的想着,想到心脏麻木。
“哈,那你想要我怎样跟你说话?觉得受侮辱了吗?觉得委屈吗?觉得不甘心吗?你——自找的!”送上门来给她骂,不是自找是什么?
“你想说你是我什么?姑姑吗?你还真是——有脸想……”
滕曼怒极反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牙齿贴着唇吐出来,眉眼间泄露出来的嘲讽,带着不经任何掩饰的浓烈!搁在腿上的一只手,紧紧扣住牛仔裤,她怕她一个冲动,会冲过去给她几个耳光!
两人之间的气场很是诡异,一个怨恨,一个黯然。
“听你爸爸说,你要结婚了是吗?”唐婉婉死撑着,让自己扯出一抹还勉强称得上笑的笑意,她想,自己此时肯定狼狈极了。
滕曼像只刺猬似的竖起周身的防卫,一双瞳眸不见半点其他色彩,只有肆意泛滥的鄙夷和嘲弄!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冷冷的注视着她,她想要看看,那女人的承受能力能有多强大!
“能不能,再缓缓?我是说,你还小,以后的选择还很多——”唐婉婉挑拣着字句,知道她这样说会惹滕曼不快,可是。
接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盒子,是檀香木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推到了滕曼的咖啡杯前,“这个,是以前滕家的东西,你帮我还给你父亲!”
如果说,在前一刻,滕曼还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面对这个女人,那么,这一刻,她觉着是自己做了那女人的笑料了!
她要凭什么身份跟自己说这种话?怒意前所未有的高涨,‘啪——’!那盒子被扫落在地,里面的一串红珊瑚砸出盒子来,散落在地,开始向周边滚去!
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可见,她是有多痛恨!
唐婉婉完全呆住,愣愣的看着滕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里浓重的哀伤似乎要夺眶而出,咖啡桌因刚刚的动作还在晃动着,杯中那满满的咖啡直接从口沿溢出,将雪白的杯体染成了棕色。
“小曼,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她的养母,也就是腾远山的母亲留给她的,它守着一个秘密,在时时刻刻的警醒着她和他。
滕曼不语,脸上的阴云,厚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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