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第65章


“别动她!你别动她!”陆行简急出了一头汗,惊慌大叫,“我放人!”
他明白,必须先稳住对方情绪,然后才能趁机救楚净。
“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他一副商量的口吻说,“你站在原地别动,我把这个人提溜到你跟前,大家交换。不然我真的不放心,万一我把他放了你不讲信用怎么办?你看可行吗?”
混乱之中那人的大脑也不好使,点点头,不耐烦道:“你快点!”
“好。”陆行简弯腰将地上趴着的人提起来,并不去看楚净,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刀刃就抵在喉咙,楚净根本不能说话,她水润的眸子紧紧盯着陆行简,一眨不眨,看着他一点点靠近,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一盏明灯。
而陆行简始终没看她一眼,黑暗中他的表情看得不是太清楚,唯有斑驳的阴影落在脸上,神情十分可怖。
到那人跟前约摸两步远的地方,他突然停下,将手电筒的开关推到最顶,猛然照准了那人的眼睛,强烈的光线逼迫他闭上了眼。
瞬间的工夫,陆行简迅速推开手里提溜着的那个,疾风一般扑向前。
执刀那人也十分了得,即使眼睛被强光逼得睁不开,手上也并未放松多少,尤其陆行简上来抢刀,他立刻握紧了刀柄,奋力斜向下,妄图刺中楚净。
明白了陆行简的意图,楚净生锈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屈手抓那人手背,幸好长指甲没有剪掉。
两侧受敌,执刀那人发了狠,他觉得今晚必须见点血了,大吼一声,握紧刀柄朝楚净剜去。
情急之中,陆行简一把推开了楚净,刀刃不偏不倚戳在他手背,血顿时顺着手背流下。
即便夜色漆黑,楚净仍然觉得那血红得恕?br />
千钧一发之际,大汪他们一路飙车赶到了。楚净真的叫人了,尚未从车上跳下来就打电话给大汪,说非常危险,陆行简都跟人动手了,要他立刻赶来。宾馆到这里并不远,他很快就到了。
两名歹徒迅速被制服,楚净松口气,连忙取出口袋里的帕子把陆行简受伤的手包起来,催促大汪赶紧开车去医院。夜里这么冷,万一得个破伤风什么的,后果难以想象。
大汪让人把那俩家伙绑起来,送派出所去,自己亲自开车送陆行简去镇上卫生所。
楚净怕他失血过多,手隔着帕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陆行简微微翘起嘴角,这一刀,挨得真值。
值班医生无聊地托着下巴都快睡着了,突然闯入一行人,睡意瞬间跑光了。
从卫生所出来都后半夜了,风真冷,吹得骨头缝凉飕飕的。
回到宾馆,老板娘见着陆行简手上缠着纱布骇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歹徒了。
陆行简笑说:“哪儿有那么多歹徒,不小心摔了一跤,擦伤了。”
老板娘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快回去歇着!”
大汪把他们送回房间,说:“小楚你陪陆总休息,我去派出所看看情况。”走到门口,转身对陆行简竖竖大拇指,“陆总,你都快赶上侦探了,佩服!”
陆行简挤挤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赶紧走。
可是晚了,楚净还是注意到了。大汪一走,她就迫不及待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陆行简那只好手摸摸下巴,“什么怎么回事?你说大汪?他纯属胡咧咧,你别听他的。”
“你少打哈哈!”楚净板起脸,“我都被人拿刀抵着脖子了,差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却告诉我那是胡咧咧。陆行简,你安的什么心?!”
他敛起笑脸,严肃状,“对不起,害你涉险,我真是罪该万死。”
白天,警方说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他便留了个心眼,叫大汪跟附近乡民聊天时故意说老屋子内发现了一个脚印,应该是搞破坏的人留下的,镇上派出所没有设备,只能把现场保护起来,第二天请县公安局的人来勘察。
人言的传播速度是非常可怕的,一传十十传百,一定能迅速传到有心人耳中。
“这个谎漏洞百出,一听就是假的,竟然有人信,当真大半夜跑去破坏现场!这真是……”楚净惊叹不已。
陆行简摇头,“他们会顾得上判断真假?事发之后那些人必定心慌,一慌势必影响判断,就宁可信其有,宁可冒风险毁掉证据。”
“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让他们来行动,你以为你多大本事?”
“我说了,可他们的头儿根本就不听,以为我在说笑话,还一本正经对我说,同志,破案子不是纸上谈兵。”陆行简停顿了下,握住楚净的手,郑重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把你扯进来。本来我只是灵机一动想了那么个点子,能否凑效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是把你载出去那一刻我迫切想知道个究竟。”他举起受伤的手,苦笑,“这就算是报应吧。”
楚净抿唇不语,其实没什么好责备的,是她自己要下车的,怪不得他。坐了会儿,她抽回手,倒了杯水,把医生开的药放进一只干净的纸杯,那么多,又是药片又是药丸,红红绿绿。
陆行简吞了口口水,神情有点畏缩,“我……可不可以不吃?”
刀子都不怕的大男人,竟然害怕吃药,说出去也真够丢人的。
楚净压下不自觉翘起的唇角,“不、可、以!”说着,将纸杯塞到他手中。
“我……”他不自在地挠挠浓黑的眉毛,还想讨价还价,眼观楚净一脸不乐意,只好作罢。低头,晃晃纸杯,药丸药片“哗哗”响,他闭紧眼睛,仰头,张嘴,端起来一下全部倒进口中,五官瞬间皱起来,仿佛是毒药。伸手够水杯,楚净却故意把杯子移远。
“楚净,你不要太过分!”他紧皱眉头,药卡在嗓子眼,已经开始化了,那滋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楚净清脆笑两声,“我就这么过分,你能怎么着?”
“你……”
陆行简认命,已经做好干咽的准备了。
就在他吃力咽下药片时,楚净突然把水送到他嘴边,杯身稍一倾斜,温水流进口中。
药片送至腹中,他连喝两杯水,口腔里药的苦味还未清干净,他瞪了瞪罪魁祸首楚净,一把攥住她纤巧的下巴。
“我要报复!”
宣布完,他一口封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把她堵在椅子里,不让她动弹。
披着人皮的禽兽!楚净心里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同情心瞬间消散,她想捶他,又怕碰到他受伤的手,只得竭力忍着,白皙的脸涨成酡红。
难得瞧见她如此乖巧的模样,陆行简心情大好,不自觉加大了力道,身体前倾,重重压在她身上,椅子后倒,抵在床沿。
“无耻!”
楚净恼羞成怒。
他无耻地舔舔她发红的面颊,正要进一步无耻时,有人敲门。
楚净如蒙特赦,卯足了劲推开他,跑去开门。
是大汪,他刚从派出所回来。他说警察一审,那俩人就招了,他们是兄弟俩,拿刀挟持楚净那个叫陈刚,另一个叫陈强。据他们交代,脚手架的确是他们故意破坏的,是一个叫顾文的人指使的。本来今晚顾文他们三人一起去了老房子,顾文远远地守着,他没有露面,大约是听见打斗声一个人先跑了。
“顾文是什么人?”陆行简问。
大汪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个小厂的会计,噢,就住在上次领咱们四处看的老雷家隔壁。派出所已经向上头反映了,大概很快就可以抓到了。陈刚陈强兄弟俩犯事不小,估计要在里头吃一阵盒饭了。”
陆行简沉吟,“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有鉴于此,陆行简第二天就特地从附近村子召集了一批身强力壮的退伍军人组建了一支临时的保安队,日夜轮班。原先他以为施工现场无非是些工具材料,不值几个钱,偷了也没用,便没太在意安保措施,出了事才醒悟,人心叵测,谁都不敢保证哪个擦肩而过的路人是不是谁派来取己性命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强行要楚净回H市,再也不要管这里的事。
楚净不服,“凭什么你要我来我就来,你要我走我就得走?我告诉你,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还就不走了!”
“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
她态度坚决,陆行简非常头痛。起初他是打算让楚净把这个项目抓好,日后就有正当理由光明正大地把私书房转给她,算是对她和宝宝的补偿。可人算不如天算,没料到竟然出事,险些要了她的命。他怕了。可她是楚净,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尤其是跟陆行简作对。
没辙,他只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幸好,接下来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再没出现任何意外,老房子改造安然完工了。等油漆、灰浆干透,就可以布置了。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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