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如此滥情》第70章


手机在包里唱着林宥嘉那首《心酸》,一声叹,眼中微酸。妈妈时时催我出国,每次电话都离不开相亲,这除了学生家长几乎没人会打通的电话已经成了我的压力。
钢琴加弦乐,他轻轻的唱——
闭上眼看十六岁的夕阳
美得像我们一样
边走边唱天真浪漫勇敢
以为能走到远方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
我们潦草地离散
明明爱啊却不懂怎么办
让爱强韧不折断
为何生命不准等人成长
就可以修正过往
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相爱,最简单的想法,也是世界上最难完满的吧。妆容精致的销售员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站在我面前,看看我盯着的那枚戒指笑着说,“这位小姐,您的电话响了。”
我笑笑,“很漂亮的戒指。”
“是啊,这一款Panthere系列Love Ring是18K白金,切割钻石宽2。5毫米,很精巧的一款,特别适合您这样细长手指的人佩戴。最重要的,若是您喜欢,还可以按您的要求在上面刻上爱人的名字。”
我扯扯嘴角,Dylan,那个人,还算是我的爱人吗?
手机又开始唱,叹口气摸出来接听。
“您好,我是安然安老师,请问哪位。”
对方半天静默,我心一颤眼眶迅速就热烫起来。
“然然。”
他喊我然然,一如当年。
“然然,新年快乐。”
“……”
“然然,有听到我说话吗?”
我张张嘴,一声哭噎先一步跑了出来,慌忙抬手捂住嘴,死死的。
“……然然,我一切都好……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好吗?”
抬手捂住眼睛,紧紧地抵着玻璃柜才能拿稳手机。我才不要回答你,我也没有理由告诉你我的境况,可是我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嗯”。
电话那边长长吐了口气,我听见他说,“还好,我们还能是朋友。”声音是笑着的,听在我耳中却有些呜咽。
我张嘴仰头缓慢又大口的呼吸,原来都是真的啊,原来心痛是这种滋味,喘不上气来生生被闷死的滋味。
“然然,这是个美丽的城市。傍晚的时候我会坐在街角咖啡店外的藤椅上看行人,各色的行人。”Dylan低低的笑,“都不如然然……太阳很好,一切都好。”
“然然,呵,然然,你别……别恨我吧。我只是想喊喊你的名字。不,我是想说……唉。”
“然然,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说什么都好。”
我低头看自己的胸口,起先是空的,此时却并没有被填满。我低声反问,“为什么给我电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不需要。我一步步往前走,走的慢但走的很好。”
又是静默,我听见他说,笑着说,“那,然然,新年快乐。”
疼吗?疼了吧!我听见你声音都在颤。为什么不要我?既然不要我,为什么还要打我电话?我不愿换号码,可是在等你?
我听见自己笑着说,“谢谢。”
销售员递过来一张纸巾,我下意识的接过来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笑了笑,装作收拾东西背转过身去。
“小安,我们回去。”佳佳过来牵我离开,经过袁毅和拇指身边时狠狠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我最恨纠缠不清!”
一路无话,回了住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佳佳贴着房门滑坐在地嗷啕大哭。我默默坐在她对面,眼中一直没有停止的液体此刻更加汹涌。
佳佳哭声时大时小,最后只剩抽噎。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眼中一片空白。
“安安?”
“安安,不要哭啦!我哭你怎么也跟着哭?我又不是哭我自己,我是被他们气的。”
“安安,哇,你真是水做的,湿了一大片。”
脸上多了一只手,却不是我想要的温度。
“好了好了,发生什么事了?安安?”
“不想说就不说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安安,过来我肩膀给你。”
佳佳吸着鼻子泪眼汪汪抱了两个抱枕和毯子过来,往地上一铺坐在上面,又拉我过去,两个人抵着头开始伤心自己的伤心。最后伤痛却被她一把痒痒抓的消失无踪。
生活就是这样,悲伤并不是主旋律。即使是一个人走在匆忙的城市间,即使是得到所有却唯独失去你,即使是安静处脆弱到满脸眼泪又能如何?我还是能好好的活着,我有朋友,有家人,有一个不算完美却一直进行着的生活。
Dylan再也没有来过电话,哪怕是一条短信。我依旧往返幼儿园与小区之间,看着佳佳疲惫地夹在拇指和袁毅中间。有一点很好,她对袁毅的出现渐平淡,我所求的也渐清晰。
又一年冬,佳佳终于为自己留在D市找到了原因,我站在人流中却真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悄悄的又去了一趟校园,要了杯奶茶坐在二楼落地窗边,看着网球场上活力四射的学弟们,竟发现自己有些老了。
抬手摸摸脸,不禁轻笑。只有有人可以依靠时才能肆无忌惮的展现单纯和幼稚,背后无人拥抱,我们的调皮和撒娇一个人该怎么做?
坐了一上午,将曾经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枯掉的紫藤架,依旧翠绿的松柏,透着寒意的长椅,鹅卵石小径,图书馆我们坐过的座位,曾经坐在他怀里一起翻阅的山海经和动画制作……我默默上了二楼夹层,找出那本山海经图校与破译,若是我没记错,十巫那里当初应该因为淘气用黑色水笔添成了十一巫。当时,Dylan揪着我耳朵骂我小坏蛋,却转眼就用笔一圈,很艺术的写下“此图传抄过程中失真”,然后在一边重新画了十巫,写上“原图为”。
依旧还在。
我看着书页上第十一个长袍束发偏偏长着漫画中大眼睛,被我起名为“巫漫”的新巫,又看看Dylan一笔一划在下面复原的十巫,忍不住就勾了嘴角。
偷偷撕了那页下来放进口袋,下楼去捐书处捐了一百块钱。走出校园心情大好。
头顶飞机过,留下长长的一条白线。我想,也许我该飞过去看看他,问他要一个答案。这样,不管结局如何,可以给自己一个ending,一个移开视线的理由。
潇洒的拉着小箱子去了他所在的城市,却没能潇洒的回来。
我给他发了邮件,信心十足的在纽约大街小巷游走,找到疑似他曾说过的咖啡店,坐在店外温暖的阳光里,看着行人来来往往。这是他看过的,曾经想与我分享的。
我每天早早的起床出门,第一个呼吸到清晨微凉的空气,直到那个长着与Dylan一样眼睛的女人出现。她一见面就抱住我,趴在我肩头呜咽。
她说,“然然,你是然然。小弟不在了。”
“他又去哪里了?”从来不肯等我。
她哭着摇头,“不在了,再也不能回来了。”
她想带我回家,我摇头拒绝,这里,我没有家。她取了一包信件和一个圣经一般厚重的笔记本给我,有些窘迫的说,“然然,本来,小弟说要一起烧给他。可是,我觉得,也许留一些纪念比什么都摸不到的好。然然,他希望你健康,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笑着点头,抱紧怀里的东西回了住处。
你看,他就是这么自私,什么都不告诉我。他认为好的,就要强加给我。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所想?我想陪着他,哪怕他化疗掉光了头发浑身浮肿;哪怕他鼻血流不止,浑身苍白毫无血色;哪怕他瘦到没了之前潇洒的身形……
哪怕他在日记最后写:我的爱人,欠你良多,来世……可有来世?
这样,也不能原谅。Dylan,我恨你,我想恨你!可……又怎么恨的起?
我看着信件一封封化在黄色的火苗下,看着日记本渐薄,直到尽成灰烬。抬头看着屋子里在白色墙壁映衬下更显黑亮的纸蝴蝶,只欲跟着起飞。
很深,并不觉得疼。恍惚中似乎看见奔跑着冲向我的Dylan,他面色惨白,站在我面前,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伸手去拉,他却退开。
我听见他说,“安然,你竟然叫安然,你也配吗?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我扭头去看手腕,狰狞的伤口,泡在一潭血里。他嫌我丑了,我翻身想按住伤口,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
别走,等等我!你从来都不等我!我好累啊,怕跟不上去。
“然然,你记得Jake对Rose说的话吗?”
我记得,别不要我吧,我错了。
“……他说,You’re going to get out of here。 You’re going to goon……in her warm bed; not there; not this night。。”
我会get out of here,我会going to goon,我会的,我都会的,别不要我吧。
“我只要你记得,不管怎样,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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