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君北行》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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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托，你说，我们如果在这里入睡，还有醒来的机会吗？”贝拉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普鲁托回答。
“好的，我们休息吧，今天你守夜，普鲁托。”贝拉淡定地说。她早已看出，普鲁托对这里格外熟悉，而且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既然这样，不妨听取他的意见。至于欺骗和伤害，欺骗或许有，而伤害——他们这些人类加一块儿也打不过这个来头不小的高等魔物。她自己找回她的白骨之躯，再瞬间恢复耗损过度的灵力，或许可以试试。
凯文的目光在贝拉和普鲁托之间游移，他不是瞎子，当然发现了普鲁托的反常。他略微思考，决定相信经验丰富的穿越女的判断。而唐娜，在凯文与她谈过之后，她已经冷静下来。她一直沉默，一切都以凯文的意见为准。
这一夜果然平稳，大家睡到自然醒，好不舒畅。在这种情形未明的地方，几位颇有经验的冒险者，竟然能睡得如此安稳，不得不说，这也是神迹之一。最令人不知如何应对的是，普鲁托一直守着贝拉，只给她一个人守夜，凯文最先醒来，想要起身，却被普鲁托扫了一眼，然后，他发现自己遭遇了鬼压床事件。等贝拉醒来，他才恢复自由——这太过分了！
再次上路，或许是之前睡了一晚上都没事，唐娜放松了许多。她开始打量周围的景物，时不时发出惊叹，做出评论，好像游览名胜古迹的游客——反正死定了，不如先看个够本，或许这就是她的态度。
爬了半天的石阶，连稳重老成的贝拉奶奶都对台阶这种东西心生厌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块平坦的地域。那并不是神殿本来就有的，而是像是有人用强大的力量，在庄重的黑色石阶上，削出这么大一块平地。平地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碑，洁白的，在这黑色的世界中，是如此的突兀。石碑上的字迹，超出了人类的认知。那文字中蕴含的力量，令人心惊胆战。
“这写的是什么，普鲁托？”凯文问道。早看出那小子知道不少，这种时候，当然要问那个知情者。
普鲁托好似没听到，只专心地看着贝拉，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期待。
贝拉神情专注地仰视石碑，伸出手，轻轻抚摸石碑上凹陷的纹路，喃喃自语。普鲁托眼中的光越来越鲜明。就在普鲁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贝拉拿出了墨水，以及一块白底，浅蓝色花纹的布——那本是一块床单。
“你要做什么？”凯文不解。
“拓印！”贝拉的声音隐隐含着激动，“我接触过很多含有力量的文字，我从没……这是我见过的，最接近法则的文字……”
凯文注视着那块足足有五人高的石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一条床单是不够的。”
普鲁托的表情难以形容，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发现自己买的彩票中了一百万，正高兴着，发现那张决定命运的彩票已经丢了。
就在贝拉忙碌的拓印石碑的时候，普鲁托干巴巴的声音传来。他说：“那是诸神的文字。”
“哦？那我是否有幸得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贝拉头也不回地说。
“是诸神对黑暗女神的判决……”普鲁托语调怪异地说。
“我以为黑暗神是男的。”唐娜惊讶地说。
“哦，那她的胸可够平的了。”与唐娜同时，凯文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还是说，神族其实是雌雄同体，就像蚯蚓一样？”
然后，凯文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判决？黑暗女神做了什么？”贝拉漫不经心地问。这个时候，她展示了徒手攀岩的技能，爬上了石碑，将墨水涂到上面。
“她阻止……”普鲁托的话被打断。贝拉说：“呃，墨水用完了，凯文，烤肉用的酱汁还有吗？”结果凯文扔上来的那一罐酱汁，招来清水，将其稀释，贝拉一边往石碑上刷酱汁，一边说，“继续，普鲁托。”
普鲁托盯着贝拉看了半天，干巴巴地说：“黑暗女神阻止人类信仰诸神，摧毁了神界与人界的通道。自此诸神再不曾降临人间。”
“即使不能亲身降临，你的神依旧掌控着人类的世界。”贝拉淡淡地说，“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那不是我的神！”普鲁托语气坚定，眼中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
贝拉涂完了酱汁，把床单糊上。她跳下来，检查拓印的状况。然后，她将床单晾在一边，从空间袋里拿出一床米色的被罩扯开，继续工作。她轻松地跃上石碑顶端，居高临下，看着普鲁托，问道：“对黑暗女神的判决是什么呢？”
“放逐。”普鲁托回答。
“放逐？”贝拉不解地重复。
“她离开了，在众神的审判之前，她先一步去往……便是神灵也无法触及的地方……”普鲁托说。
“也就是说，黑暗女神跑路了，诸神没抓住罪犯，只得弄了这么个‘放逐’的遮羞布？”贝拉挑眉。她又开始给石碑刷酱汁了。
“她会回来。”普鲁托说。
“回哪儿？这里？那我们可得小心点儿，弄坏了女神的住处，无家可归的女神会找我们的麻烦的。”贝拉不以为意地说，“啊哦，酱汁也快用完了，凯文，你还有别的能染色的东西吗？”她向罐子里看了一眼，十分无奈。
还不能说话的凯文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模样很不满啊。
“你看这个行吗？”唐娜翻出果酱，问道。
“很好，就是它了！”贝拉说。
凯文见势不妙，想要去抢，唐娜却已经先一步将果酱罐扔给贝拉了。凯文阴郁地瞪着唐娜。后者一脸无辜。凯文的表情愈加凶狠。
“或许，一会我们可以试试把这座石碑烤了。”注意到凯文的不满，贝拉劝慰道。→这真的能算得上是“劝慰”吗？
“或许敲下了一块做纪念品更好。”唐娜提议道。
“你是怎么说服她的？”贝拉惊讶地问凯文。要知道，之前，唐娜对神灵的虔诚有目共睹。为了她心中的神，她甚至可以背叛凯文！
凯文茫然地摇摇头。
“反正我已经是罪人了。”唐娜以一种“最坏也不过如此”的态度，语调轻快地说，“而你们的罪行都比我重。下地狱有人陪着，”她的神色瞬间变得柔和，“凯文和我，一起下地狱哩……”
妹子已黑化，哥们保重——贝拉同情地看了凯文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且不论将来，唐娜小姐会变成什么模样，现在她，至少看起来，还是个软妹子。凯文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
又消耗了两罐果酱，三条床单，贝拉终于将石碑拓印完毕。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他们继续远古神殿遗迹的“游览”。那个被削断没能阻拦几人的脚步，他们很容易就爬上了那人造（神造？）的峭壁。另一座宫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远远眺望，那已经是最顶层的建筑，除非有什么隐秘的机关，只要爬过这段石阶，他们就不必再和这东西较量了。→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很快就会理解的。
“之前的宫殿什么都没有，难道宝藏都藏在最后一座了？”凯文搓着手，问道。远离了那块石碑，他就能正常说话了。这货从来不会吸取教训，说出来的，总是那么破坏气氛。
“那里也可能是终极BOSS的居住地点。”贝拉凉凉地吐槽。
“于是，要干掉BOSS才会爆装备？”凯文皱眉，想了想，说，“诸神豢养的BOSS啊……还是空空如野的宫殿更符合我的审美。”
“那里是女神居住的地方！”听着这两人越来越不靠谱的话，普鲁托说，“女神地位尊贵，即使……诸神依旧不得冒犯。”
这回的宫殿总算不像之前那么空旷了。宫殿的尽头，有一座高大的石像，那是一个分外美丽的女子。那美丽令人着迷，世间最美好的词汇，也无法形容其万一。
“乖乖，我终于知道，纣王对着石像YY是什么感觉了……太他/娘/的漂亮了！”凯文惊叹道，“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吗？”
心上人不遗余力地赞美别的女人，唐娜却提不起力气生气，她痴迷地看着雕像，为那不属于凡间的美丽倾倒。
“那就是黑暗女神？”贝拉皱着眉，这模样令她觉得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那并不是她皱眉的原因。
“是的。”普鲁托回答。
“黑暗女神住在这里？”贝拉问道，“寝宫？”
“当然。”普鲁托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据实回答。
“在自己的房间摆上自己的雕像，这位黑暗女神，是何等的自恋啊。”贝拉叹道。
凯文&唐娜：“……”
普鲁托目光游移，道：“……没做神灵的宫殿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