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刀画骨》第33章


“大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你戏弄人家的时候我打听到的,说是来保驾护航,难保没有私心。”
“大叔你是说他们想要偷老和尚的骨头?”
大叔温柔的抚摸着雁潮汗湿的头发,对于他的明澈通透很是满意。
“老和尚的骨头有什么稀罕,他们想要的是雮尘珠。”
“雮尘珠?是什么东西?”
“雮尘珠又叫凤凰胆,传说中是轮回不灭的长生之眼,大小如鸡卵,肖似人之眼,通体红如火,万毒不禁,补阳去阴,乃火炎精华,天下一等一的纯阳之物。听说老和尚的舍利中就混有一颗凤凰胆。”
“这么厉害,还长生不老?老和尚哪里去弄的这玩意儿?”
“小柒,眼瞪得这么大,身上不疼了?”
“大叔,嗯,不那么疼了,你快说下去。”
“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灭,驱毒避邪都是真的,练纯阳内功的人也可补益。只是听说这东西曾是少林之物,后被帝王抢夺陪葬,再后来被西域异人挖掘,流出中土。老和尚在西域这么多年估计就是找这个东西,若人遭苦,厌老病死,修为一世,皆想成佛,那帮秃驴六根不净估计是想长生。小柒,你想不想要?
“要那东西干什么,我可不想不老不死当妖怪,听你说的像鸡眼像卵蛋好恶心。“
“小混蛋。”大叔赏了雁潮一个爆栗子,“是鸡卵人眼,没有什么用处拿来捏着玩,你不是一口恶气没有地方出嘛,正好叫那一帮混小子吃瘪,再说既然它能避毒,不知对你的老鸨蛊管不管用?”
“大叔,你这一说我还真来劲了,看他们一定就是想得到珠子,大叔,我们一定不要让他们得逞。”
“好,小柒,那我们联手,把兰州搅他个天翻地覆。”大叔小孩儿一样翘起嘴角,眼里狡黠一闪而过,大手和雁潮的手在空中相遇,拍出一声儿脆响。
风停月落,红日冉冉,尹凤书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床上那只小猪还撅着屁股紧紧裹着被子呼呼大睡,毛茸茸的一个小脑袋上的汗水还未干透,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又黑又密的睫毛也湿漉漉的,一撮撮戳在眼皮子上,被阳光镶上一层金边。尹凤书拖个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雁潮睁开眼,过长的睡眠让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他睁开眼就看到尹凤书闭眼坐在椅子上,顿觉得一阵温暖,“大叔,早。”懒懒的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竟然是满耳的缠绵。
“还早,快中午了。”
“啊,这么晚了,那帮小兔崽子干什么去了?”雁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蹿起来,手忙脚乱的找外袍鞋子。
“这会子才撒急,黄瓜菜都凉了,衣服带子都系错了,真是个小迷糊。”
“大叔,快,快,我们不能让他们抢着那个凤凰蛋。”
“没脑子。”尹凤书一把雁潮拽到跟前,给他抚平了衣领重新系着袍带,“现在少林寺的和尚还没有到兰州呢,再说了就算到了这些武林正派还能大白天就混上去抢,你急什么急?”
一句话总算把雁潮心里的那团火给灭了,尹凤书低下头额头抵着他胸膛给他系腰带,双手伸到背后正如环抱住他一般,雁潮低头看着他发旋在日光里反射一片浅金,吸吮着他干净清新的气味,胸腔子升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冲在脑门儿上,热热的,烫烫的。
“洗洗去吃饭。”
今天的早饭晚了,晚饭早了,小二推荐了店里的名吃鸡肉垫卷子。鲜浓肥美的嫩鸡肉里泡着卷着葱花的薄面皮卷子,汤汁红亮,浓香四溢,汤头上点缀的碧绿的青蒜苗更让人食欲大开,雁潮美美的喝了一口,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卷子松软,鸡肉鲜嫩,雁潮很快就吃完了一碗,尹凤书把自己的那碗也推到他面前。
“大叔,你怎么都不吃,特别好吃,比那个拉面好吃。”
“我不想吃。”
“不吃,大叔你生病了吗?”雁潮说着伸手在尹凤书额头上摸了一把,然后再摸摸自己的,没有发热呀。
“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吃你的,废什么话?”
“噢,大叔,你是不是挑食呀?”
尹凤书老脸微红:“那个,我不吃葱花。”
“不吃葱花?那是不是姜、蒜这些都不吃呀。”
“嗯。”
“我 抄他娘亲的,有本事的人怎么一个德性,七绝那厮也是这不吃那不吃,活该饿死。”雁潮在心里这般狠毒的诅咒人家。
“大叔,我就奇了怪了,你这样怎么在大漠里生活?小二,用清鸡汤下一碗面,不准放葱花蒜末姜片,要快。”
尹凤书笑着挑起眼尾,看了雁潮一眼。雁潮的一口鸡肉没来得及咽下去,吭吭的咳着,尹凤书忙递过一杯水,雁潮喝了半天才顺过气儿来道:“大叔,你以后别那样看人。”其实雁潮想说大叔你那样太勾人了,但是鉴于尹凤书的高强武功他不敢。
“我哪样看人了?”其实尹凤书还想说我哪样看人碍你什么事了,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幼稚,正好面端上来了,就低头吃面,两个人安静下来,却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身边涌动。
吃完饭后两个人决定到街上转转,顺便趟趟这兰州城里的水有多深,刚走出门口就见两个年轻的道人牵着马走过来,雁潮的脸刷的就白了,他一下子躲在尹凤书身后,低声说:“大叔快走。”
那两个人正是无为观的破月剑月溯和惊风剑风渡,月溯把马交给店门口的店伙,望着远去的一抹红衣身影怔怔出神。
“大师兄,看什么呢?”
“那个身影好像雁潮。”
风渡用左手比了捌的手势,道:“这是第八个,你看见年轻的就觉得像他。大师兄,雁潮那样对你,为何你还一直替他担心?”
“风渡,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雁潮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哪能去结交什么魔教余孽我们不知道的道理,还有……。”
“还有花一宵不是坏人,大师兄,你不是说再也不见那个人了?”
“算了,我们还是什么也别说了。”一提到花一宵,月溯的眸子暗淡下去,就像阴雨来临前的深沉的海面。
风渡本就不是个多话之人,冲着月溯才说了这么多,当下两个人走进客栈。
雁潮一口气奔出很远,才停下,他苍白着脸,汗湿的手紧紧抓着尹凤书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可以活命的浮木。
“小柒,干嘛呢?你是偷人家的媳妇还是欠人家的钱了?”
“我偷谁的媳妇,大叔你是人家的媳妇吗?”都这档口了雁潮还不忘调戏大叔一把。
“我当然不是,可我也不是你的,既然如此你跑个甚?”
雁潮抓着尹凤书的手,表情极其严肃道:“大叔,我仇家来了,我们就此分手吧,我不想拖累你。”
“你仇家关我什么事?”
“你是我朋友,难保不受殃及。”
“谁是你朋友,我们是吗?”
“大叔!”雁潮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逗逗尹凤书,他觉得尹凤书根本就不是怕事之人更不会离开他,可是尹凤书的一句话让他掉进了冰窟窿里。
“大叔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雁潮甚觉委屈,小孩儿眼圈都红了。
“不是,我是你大叔。”
“大叔。”尹凤书的一句话差点把雁潮的眼泪给说掉下来,他扯着大叔的手就和大叔搂在一起,高兴的又跳又笑。
“我可不会帮我对付他们,我只管你不死,快放开,腻歪死了。”
雁潮放开尹凤书,歪着头对着尹凤书一挑眼皮,抛去一枚轻佻的媚眼儿。尹凤书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个熊孩子是在调戏自己,他倾身上前,冲着雁潮抽筋的那只眼睛吹了口气,然后撤身退后。
雁潮像一只小傻鸟被清风凝住了眼皮,这口气吹到了心头的软肉里,酥酥麻麻直扑腾。他脸蛋一红,随即手捂上眼睛,“抄他娘亲的,调戏大叔不成,反被他调戏。”
以雁潮的意思是避开喧闹的人群,到僻静的地方去,尹凤书却道:“大隐隐于市,小柒,没有人你去看什么打听什么?”
“可是大叔,我担心再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浑水摸鱼听说过吗?我们就是要把这一池子水搅和浑了,碰上熟人又怎样?他们说你是难道你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尹凤书一人的小柒,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挺起你的胸膛,谁也不用害怕。”
“大叔,我真的可以吗?他们一旦认出我会群起而攻之,我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谁敢,普天之下没有我尹凤书保不了的人。”尹凤书说这话时,头微微仰起,风吹拂他一头华发,他长眉修目,冷凝肃穆,端的睥睨天下,傲世无双。
雁潮嘴张大,看尹凤书犹如神邸,也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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