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继续》第61章

伸手按开关，餐厅昏黄灯光下，是满满一桌无人动过的美食……
陶逸飞慌乱地跑进客厅、阳台、洗澡间、卧室，衣柜里，只剩下他的衣物，却没有小晚的，这屋子里，除了那桌菜，看不出任何小晚来过的痕迹。
他没看到想见的人。
但他却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和银行卡。
心，被什么刺中了，在滴血，那种疼痛，就凝结在那一点，无比清晰，无比深刻，让他这一辈子都没能忘却那种惶恐的痛。
虽然此刻，他可以打电话给小晚，但电话里解释不清的。
他知道小晚会在哪里，于是，没有片刻地停留，飞车前往。
刹车声，关门声，小晚在公寓楼上都能听到。而实际上，小晚站在窗前，已经看到了自己那辆车像飞车党开过来的一样。
看到车之后，她已经打开电子门，站在门口等着。
陶逸飞举手还没落到门上，她已经打开了门，将他让进室内。
几天前，他曾将她的衣服装箱搬离这里，今天，她又搬回这里……
他眼里的一切，显然，都是刚刚打扫过的，茉莉的清香，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眼前的小晚，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不是滴水的湿漉漉，而是七八分干的柔顺。眉目之间，不是他以为的愤恨和厌恶……
而是一种期待，一种懊恼……
正文　第十九章　别了吾爱（下）
德国首都柏林的塞尔多夫国际医院及医疗设备展览会MEDIC，是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大的医院及医疗设备展览会，来自近百个国家和地区的近五千家展商参展，目前，仅柏林医疗行业的企业和研究机构就有近两百家。MEDIC是展示其科技水平、与国际同行扩大交流和联系的最佳平台。
十一月二十日晚，柏林联合展台将举办招待会，由医疗及诊断设备专家向与会者介绍医疗行业发展现状。
来柏林已经两个月的夏小晚，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先进的医疗器械，对于一个优秀的医生来讲，真是如虎添翼。
参观展览的过程中，小晚被一台脏器扫描仪吸引。这是一台国际上最先进的仪器，它不借用任何化学药剂，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人体的各个脏器，对于病症的诊断，提供了最优的参考，只是复杂的*作和造价高得惊人……
来德国的这段日子，没有心情欣赏*兰登堡州的雪景，没时间浏览施普雷河和哈韦尔河两岸的风光。只是在刚到柏林的时候，把用乳白色花岗岩筑成的*兰登堡门，理解成巴黎的凯旋门。当时她还在纳闷，难道二战后，凯旋门被搬到了德国？幸好她没跟向导说出来，不然，还不怡笑大方？
小晚偶尔会觉得，她的到来，真的辜负了这座美丽的“森林与湖泊之城”。
进修的日子，被同行的李医生称为地狱式的训练。
每天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抽时间在手术室旁边的医生休息室里解决一下。不喜欢甜食的小晚，面包，牛奶，吃到她想吐……
那些受人尊重的德国医生，技术一流不说，工作的时间里，日程相当的紧张，也没有一点私人时间。甚至，有时候，吃饭都是奢侈。他们只能在两个手术的空档，喝点咖啡，喝点牛奶。异国的工作日里，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分不出陌生的眼神，语言的不通，就连英语，说出来，都带着点自己国家的“方言口音”。
记得小时候，同学的母亲总在骂人的时候说：“我说的是中国话啊，你怎么听不懂呢？”小晚有时候不禁宛尔，那位母亲一定没想到，在外国，你说中国话，的确会有99％的人听不懂。异国的日子，如果没有同行的李医生，的确，听一句中国话，都会是奢望。
没有人手把手教你手术如何，小晚都是紧张地跟在德国医生的身后，眼睛都不敢眨，自己认真体会手术的过程。每天，只有在医院吃过晚饭后，疲惫地回到医院附近的租屋里，在二十几坪的小屋子里，煮点咖啡，打开从国内带来的电脑，在中文的*作系统里，登陆QQ，提取消息，打开WORD，整理一天的工作经历，写一点心得体会，想念心里的家人和朋友……
十一月中旬的柏林，已经飘过好几场雪了，气温降了又降。今天又下雪了，下雪的时候，气温反而不会太凉，小晚端着热咖啡，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洒酒，优雅落下的一片一片雪花，堆积在窗棱上，被风吹走了一点，又有一些继续落下来……
德国的单独民居，大部分都是尖顶的房子，而且，很注重墙体的保温性能，室内的取暖设施，又相当完善。空间虽然很小，却分配很合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如麻雀虽小，却五脏具全，而且，又没有拥挤的感觉。这样的建筑，其实很适合中国的部分城市。
空间里，小晚存了许多行德国建筑的图片，自己这间小公寓，也在图片之列，而且设定了可分享的人。自然，能分享的人，肯定会从中得到什么启示……
今天的瓣膜手术，小晚也从中获得了一点启示。
这间医院的心脏手术技术水平是国际一流的，但医生却不是所有的病人都会采取手术措施。刚来的时候，小晚看到有些患者，医生建议观察，却不给予任何治疗，小晚查看病历，却看不懂德文，没办法，硬着头皮，继续学习行德文，查阅大量的中文，德文，英文资料，两个月了，她总算能看明白那复明扼要的德文病历了，但小晚，却只会认，不会读。她的德文，只学会了一点皮毛的日常用语。
她来德国，不仅要学医术，更要学习语言。有时候用英语交流起来，也很费劲儿的。
德国的医生，根据每一个瓣膜病人都应分清轻重缓急，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不给任何治疗的，证明病变轻微，心功能正常，但需要观察；还有不能手术的，那是因为手术对患者无益，甚至有害；有些需要择期手术的，患者大多心功能受损，但经药物治疗可以缓解的；有些忠者，要限期手术，一般患者心功能差，消瘦，这种病人已到边缘状态，手术前要住院系治疗，症状改善后，立即手术；急诊手术的，瓣膜急*障碍，严重威胁生命，非急诊手术不可挽救患者生命。如：冠心病，急性*肌断裂，人工机械瓣功能障碍。
今天的这一例手术，便是小晚在柏林经历的第二例急诊手术。手术后，主刀医生仍留在医院里，要等到病人情况稳定，才能离开医院，交接给下一位医生，明天，依旧是正常的工作日。怎么调节自己的正常工作状态，是医生自己的事。小晚看到的每一医生，都是精神百倍的，他们的敬业，的确不亚于国内的好医生。紧张的工作节奏也并未改变他们的本性。
柏林的医生，依然有自己的休闲时间。下班后，去酒吧，去餐馆，去运动，似乎从未少过。她真的很佩服他们的旺盛精力，哪像自己，从医院回来，在超市买些生活必备品，就窝在租屋的空间里。
德国的冷，德国的雪，是北方人的小晚的最爱，正是冷冰的雪，让小晚有家的感觉。因为故乡，今天也雨雪了。
手机里，收到一幅漂亮的雪景。雪的白，松的青翠，尖顶的房子，俊雅的笑容……
正文　第十九章　（接上一章）
看着手机里的彩信，她唇角溢出温柔的笑。
想起那天早上，陶逸飞冲进她公寓的表情，伤心，痛苦，悲愤……
而她，却很不厚道地笑了。
笑得他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直到，她绕过他，在他身后关上门，手，轻轻地环住他微颤的身躯，脸，贴在他结实的脊背上。
他惊出的一身冷汗，又变成了如释重负的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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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彩信里的尖顶房子，不同于德国的。那是沈城一处高级别墅区的房子，远离喧嚣纷扰的市区，也算是闹中取静的最佳选择。
小晚出国前，去那小区看过，因为那里的建筑极近德国的风格。建筑上，小晚不太懂，但她明白，他带他来这里的意图。
包括带她去德国餐馆，去4S店，体验驾驶纯进口德国汽车……
他的意思，是告诉她，德国有的，这里都有，这里有的，德国却没有。在她还在澳大利亚与小菲游玩儿的时候，他就存了这样的心思，盼着她早日回国……
因为时差的原因，她与亲人朋友的联系，几乎都是“留言制”。在医院里，她也没有一点私人时间，手机即使带了，也从不开机。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手机和上网，是她与所牵系相联的纽带。
不意外地，邮箱里也有许多漂亮的雪景照片。
微笑着看完，回复了几个字：雪景很漂亮，只是中间那个家伙有点碍眼，点击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