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物语(重生)》第13章


即使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在大人眼里看来,仍然是天真烂漫惹人怜爱的年纪,特别是摆着一副小样子装成熟的时候,让人忍俊不禁。
平时行事进退有度,能持之以恒,枯燥的练指法都能完成得一丝不苟;悟性也够,人也灵透,教起来很省心。关键是够刻苦,够勤奋,很对张老师的胃口。
即使再严厉的人,也不是喜欢整天板着脸的。对于这个小徒弟,张一白就很喜欢,上课时难得的和颜悦色,算是倾囊相授了,没事时喜欢逗逗她,有时童言童语的两人能说上好半天。
四年之间,张一白完全没有提过钢琴考级这种事情,夏沙也没有意见,还以为老师不在乎这种东西呢。
没想到这次居然一来就来了个十级。用张老师的话说,就是“跟了我四年,这都通不过,还是不要给我丢脸了”。
大概才华横溢的张老师根本没有把这种等级考试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小孩子会不会怯场这种问题。
幸好前世夏沙也考过几次,虽然只到八级,毕竟有经验不是?知道一些具体流程,心里也有个底。
夏沙把艺术等级考试的事情跟老师说了。
果然张一白嗤之以鼻,连说这是对艺术的亵渎,批判了整整半个小时。好在张老师并不迂腐,找了几个圈内的朋友了解情况后,针对两个考试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
因为其中有乐理知识和能力测试,之前由于夏沙年纪太小而没有系统教导的各项都被张老师搬上了日程。鉴于张老师的严重超出等级考试的超高要求,夏沙体会了一把“张氏地狱式训练”。
五首指定的要求“有感情地熟练地”弹奏的曲目,被张老师反复地分析,一个小节一个小节地挑夏沙的毛病。
一开始是演奏技巧:节奏把握不稳,和弦不够和谐,穿指不够灵活转换有停顿,颤音频率不够快,琶音不够流畅,滑音不够轻快灵动……
在技巧到达一个瓶颈的时候,就开始要求夏沙再现曲子的情感,给了夏沙一叠厚厚的资料,关于作曲者的生平和曲子产生的背景,分析演奏过程中情感的细腻变化……
可怜夏沙要用还够不到八度的小手,华丽演奏这种超八度的跳跃性极大节奏极快的曲子……
最难的是即兴演奏。
张老师根本就不给夏沙准备时间,随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片段,要夏沙马上就弹。有一些甚至只有右手主旋律,要边弹边自己给左手配和弦配旋律配指法……
【这是虐待!红果果的虐待!人家考试还给十五分钟准备时间好不好!还有这难度,那么多颤音滑音连音升音符降音符……这节奏,这跨度,这是考试的要求吗!!是吗!!太过分了!人家只是懂事一点刻苦一点好不好 ,人家不是天才!不是天才啊!!!】
腹谤归腹谤,夏沙可不敢表示什么不满,每天都被老师骂,骂完后回家自己努力练习。从一开始两只手磕磕碰碰完全听不出什么调子,到后来能有模样有地顺畅地即兴演奏,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啊血泪史!
光是那识谱的能力,就是原来的十倍不止。之前添了两根线的音符就要停下来慢慢数,现在一眼就看出是什么音。手里弹着这个小节,眼睛已经自动看到下下个小节了。
不要说专注度啊反应力啊两手协调能力啊什么的,夏沙觉得自己的智商都提升了不少。某次终于被老师淡淡地夸了一句“不错”,夏沙内心真是泪流满面:姐容易嘛姐!
夏沙最不擅长的就是听音。
她的音乐天赋并不是特别好,现在的成绩是前世的基础加上现世的苦练得来的,所以并没有那种听到路上摩托车放出的一个尾气声就能准确说出是什么音的bt技能。
单音、双音的时候还好些,大部分都能听对;单手和弦勉强及格;当老师同时弹了两个和弦的时候,夏沙的眼中就转着圈圈只剩下茫然了。
这也没有办法。有的人天赋好,像她这样的,就只有苦练了。
幸好这种事情夏爸夏妈随便一个没有学过钢琴的都可以帮忙训练。那几个月夏沙觉得睡着了耳边都是各种和弦的声音,她在睡梦中苦苦分辨细细分析,经常睡醒了还是很累,人也瘦了一圈。把夏妈心疼得呀,各种鸡汤桂圆荔枝地补……
还有其他比如速度的训练啊,一分钟22o个音啊有木有!左手的强化训练,无名指和小拇指的特别练习……
虽然很辛苦,这种训练效果也很明显就是了。夏沙觉得经过这几个月的强化,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区别。
现在她觉得自己给入门的小朋友上上课啊什么的是完全没有问题了,就算教的不是很好也绝对不会误人子弟。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放在眼前也能马上流畅地弹奏出来,不会叫外行的人听出任何不妥。关于乐理的一些理论知识也可以侃侃而谈卖弄一番。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不是那种老师教什么自己才会什么的境界,而是对于一样东西的基本的全面的认识。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在了解的基础上对于某种事物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达到的绝对的信心。
她知道,她的钢琴,终于算是真正入门了。
17行程
考期临近。
去h市的前一天,学校召开了动员大会。和蔼可亲胖咪咪啤酒肚的朱校长在台上激情四射地忽悠着,台下一群小学生心情激动热血沸腾叽里呱啦地纷纷表示要好好考试为学校争光。
其实夏沙很佩服校长,这种纯粹的个人功利行为都能被他扯成好好学习建设四化为祖国做贡献……
傍晚时分两辆校车一前一后地从哲山正门出发,缓缓地驶向h市的方向,渐渐融入夜色中。
基本上每户人家都是集体出动,大包小包的,看起来就像去野营一样。小孩子的精力总是用不完的,车上充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家忙着交换零食,连为即将到来的考试担忧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随行的家长们殷勤地照顾着自己的孩子,不时和旁边的大人攀谈。你夸我的孩子聪明,我就夸你的孩子漂亮;你夸我的孩子乖巧,我就夸你的孩子活泼。还不时地谦虚客套一下,损一下自己的小孩。在这种欢乐友好的“家庭外交”的模式中,各位家长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回头看看自己小孩,真是越看越满意,果然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啊!
几个负责带队的老师也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忙着应对热情搭讪的家长,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招架住汹涌而来的“妈妈大军”。
这次考试,哲山不但出动了校车,据说还在考场附近包了宾馆,果然要感叹一下财大气粗吗。
夏沙没有让夏爸和夏妈跟随。
夏妈当然不肯,心肝宝贝第一次出远门,做妈妈的怎么能放心呢?收拾这收拾那,打了好几个包,鼓鼓囊囊,跟搬家似的。
才住两个晚上而已啊,用得着这样吗!夏沙抚额。
最后还是夏爸强势地采取了“放养”政策,一句“小孩子需要独立成长的空间”,把夏妈乖乖地拎了回去。
原来自己老爸强势起来这么有气场啊!夏沙星星眼。
听说夏沙要独自去,几个同班好友商量了一下,也拒绝了家长跟随。夏沙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自己也不能落后不是?
于是车上有一个角落就显得比较奇怪,连着一片都是豆丁。班主任蒋老师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仿佛护犊的老母鸡。
夏沙和徐苇航一排。
十一岁的少年由于常年练武,身量已经开始拔高,面容稚嫩中带着一抹坚毅。二分之一的西方血统使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褐色的刘海下,冰蓝色的眼睛深邃迷人。
夏沙戳戳他的小臂,嗯,硬硬的。抬起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胳膊,肥肥的软软的,一戳一个坑,手上还有四个小璇儿。
对比鲜明。
夏沙小小地郁闷了一下,觉得自己离梦想的“气质美女”又远了一步。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笑声。夏沙狠狠地瞪了憋笑憋得辛苦的少年一眼,扭头,不理。
徐苇航摸摸夏沙的头,把她的头发亲爱地弄弄乱,在女孩发飙之前,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卤鸡腿。
夏沙的眼睛“噌”的一声亮了:哇,鸡腿!我最爱的鸡腿!一个饿虎扑食抢了过来,三两下撕开食品袋,大大地啃了一口,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油油的嘴唇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少年嚼着口香糖,眼神锐利而明亮。
两人用英语小小声地嘀咕了半路,吃饱喝足的夏沙忍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整个人慢慢地往下缩,最后横在座位上,半个身子都在徐苇航怀里。
少年掏出一件外套盖在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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