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嬑阁志异》第34章


唤橐狻?br /> 小二迟迟未听到答语,又问了一遭。
栗子往嘴里抛了一块梨花糕,道:“我要一个人睡一间的。不然要是把这里的床也给压塌了,是要赔的。”
“。。。。。。”
“。。。。。。”
“。。。。。。”
“三间吧!”我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师尊像是朝我看了一眼,可我望过去的时候,并没有。
小二一脸抱歉地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只剩两间房了。放心,我们客栈不仅房间大,床也大,不挤人的。”
我心里暗道:明明只有两间屋,还偏要别人纠结半天。
“就这样吧!”师尊淡淡开口道。
栗子携着一纸包糖栗子滚回了隔壁的房间,剩下我和师尊站在走廊上。
第42章 花犯倾城【三】
客栈的对面是温柔乡,温柔乡,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何处可解苦愁绪,梦魂醉入温柔乡。
那温柔乡楼墙角处摆了处专卖字画的小摊子,摊子的主人生得文文净净,虽穿的寒酸简朴些,盖不住身上的书卷清华气。
我站在厢房的窗阁处,打量了许久,也不见一桩生意上他的门,也真是奇怪。温柔乡进进出出的大都是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没道理生意如此淡薄,大半天连个上前询问价钱的也没有,这书生也不晓得挪个地儿张罗张罗,还真是稀奇。
算了算了,别人家的事与我也没什么干系,与其担心人家,还不如先想想自己如何好好摘除大逆不道的心思才是正道。
夜色渐浓,通往九十九座桥的道上挂了一路的花灯,月光和着淡黄的花灯灯光,朦朦胧胧的,并不似白昼那般耀眼清晰,却最讨凡间人的喜,有些类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在里面。
既然是花灯节,必定少不了热闹,男男女女,稚子老者多数都是要出来讨个人气的,一时间言语欢笑声响彻了天际,沿街一路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栗子惯爱热闹的,得了师尊的应允后,急急应了叮咛后,早不知窜到前方何处去玩闹。
稚子眼中,花灯节看的是热闹,老者眼中见得是回眸繁华,于善男信女眼中是鹊桥,可以互诉衷肠通晓心意的。
只这最后一样,教人不得不佩服世人的巧妙心思。男女大防不可违,也不尽是盲婚哑嫁,琢磨出个花灯节,只教自家后生小辈寻桩称心的缘。
可就是太过热闹了些,师尊惯来是喜静的,一卷书,一杯茶,于山中便能坐上一天,听的是风吹过竹林的声音,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喜欢。
柔和的月光照在师尊清煦温雅的面容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教人实在不好知他的喜与不喜。
一阵清香袭来,淡淡地,那一方教人自楼上抛下的绣帕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师尊的肩上,帕上绣着几朵紫薇花。
一抬眼便能见到那抛帕子的主,浅绯色的薄衫,一双剪水秋眸忽闪忽闪的,正对着师尊笑得盈盈。
本来以为师尊至少会问一下那姑娘的芳名家住何方之类的,没承想,师尊只淡淡说了句:“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之后,之后,就没之后了。
我回头看了眼那姑娘,见她涨红了脸好个天真,挺可怜的,不过我素来是怜香惜玉的,携了那帕子,特地上了二楼还了那姑娘去,岂知好心不得好报,遭了姑娘一白眼。
其实我觉得自己才是最悲哀的,这么美的姑娘,还是主动的,师尊都不曾动心,小荷才露尖尖角,湖水就已经枯竭。
不过我还是将绣着紫薇花的帕子塞到了姑娘的手里。
没想到,临下楼时,那姑娘对着我的背影道:“公子,你叫什么?”
本着自己和她同是天涯伤心人,我还是告诉了她名字。
她问我为什么要取这样的花名?
夕颜,夕颜花。
我告诉她,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只花妖的,花妖最喜欢美貌的姑娘,花妖最喜欢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花妖还喜欢将这样的姑娘拐走的。
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脸上还带着泪花。
她说,她是温柔乡的花魁,叫紫薇,她等着我拐她走。
紫薇,紫薇花,不像个花魁,倒像是天上的紫薇仙子。
师尊站在不远处的杨柳树下,树上挂了一盏双鱼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周身似笼罩了一层仙气,柔和文雅,许是灯光太暗了些,我揉了揉眼,还是看不清他的目光中藏着什么,或许还是以往一般波澜不惊。
我吸了吸鼻子,拉了个弧度明显大大的笑脸朝着他小跑过去。
在山上看了一百年的夕颜花,孤单过,怅然若失过,像是心尖尖上被人挖掉了一大块,却又一点记忆也没有,也许天劫的后遗症太久了些。
并不是没有一个人落过泪,酸酸涩涩的,一时半刻也就好了,可是要是有个人肯借个怀抱,哪怕就是一会儿,也是极好的。
月光流镀在师尊一身白衣上,朦朦胧胧的,似真似幻,给了我一种错觉,师尊像是要张开双手般。
怎么可能?
我边小跑边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谁知一黄影子电光火石间窜进了我的怀里,顺着我这根还算是长身玉立的杆子往上爬,像是要爬到头顶才算作数。
栗子,如此鬼哭狼嚎般,成何体统!
也许是今日栗子着实吃的有点多,我竟有点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心中果断决定,回山之后是一定要断了他的粮的。
“追来了,追来了,夕颜哥哥。”栗子缩着脖子,双腿圈住我的腰,还真是当他自己身上多余的十来斤肉是白长得。
他一喊我“夕颜哥哥”的时候,眼皮就猛地一跳,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迎面扑来一阵河东狮吼般的劲风,竟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只是这姑娘实在、实在是开天辟地头一个,看那样子,本来面貌应该算是个美人,偏偏将自己装扮的,额,惊心动魄。
“栗子,你怎么她了”我小心翼翼轻声问道。
栗子一脸无辜状,我一见他这幅表情,心里顿时一登疙瘩,想他上次刨了山上一只小白狐狸的窝也是这般表情,心头只觉不妙,要不把这货直接扔给那姑娘,任他自作孽不可活,后又想,栗子好歹是我师兄,还是听他说道说道一番。
栗子支支吾吾道:“这小母老虎凶悍得很,我开始见她带着面纱,走路轻飘飘好看得紧,我这不手一痒就。。。。。。”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简直作死!
你师尊没告诉过你,姑娘的面纱手帕小手不能沾吗?年纪小小,就知道撩拨小姑娘,真不知道和谁学的。
一边想,一边不自觉瞧了一眼师尊,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师尊这般洁身自好,栗子一定是随玉衡师叔学的。
“小妹妹,我家弟弟不懂事,多有冒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小悍妹面色有所和缓,仍旧狠狠剜了栗子一眼道:“你是他哥哥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只是你家弟弟着实混账了些,回去好好□□□□,下次再叫本姑娘碰上,就要打断他的腿。”
人模狗样作为一只花妖,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至少也不能用人模狗样来打发吧。
虽是这么想,我还是回了个堪称春风化蝶般的笑容,道:“是是是,回去定然罚他抄上一百遍《登徒子好色赋》才作罢。”
栗子仰着头弱弱地问道:“什么是《登徒子好色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虽扮的惨不忍睹了些,细细一看,必定是个美人,管她如何扮丑,清亮亮的眸子总变不掉,只可惜栗子也是个傻的,只听她恶狠狠丢下一句“登徒子”后,扬长而去。
只听得栗子深深松了口气,道:“幸好小母老虎没有胡搅蛮缠教我娶她!”
我尴尬得笑了笑,心道:要真娶回去了,倒是你这小子捡了个便宜,山上的小白狐狸顺道也能免于骚扰。
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或喜笑颜开,或故作姿态,总之,都有自己的故事与心事,是旁人不知晓的。
师尊虽离得很近,可是又好像很远,可望不可即似的,那么清风明月般的人,不知道他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定然不是紫薇那般娇柔的。我还是存了私心的,觉得师尊这样心无旁骛一心修行也未尝不好,要不然真要领回个师母,我一时怕真接受不了。
“公子小姐,要买盏莲花灯吗?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放到九十九座桥湖上,是一定会白头偕老的。”那小贩提着盏莲花灯,说出的话教那湖绿色衣衫的小姐面上浮现层层红晕。
看着那二人提着莲花灯的背影,像极了一幅画,画中只这二人是浓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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