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美人谋》第89章


“可我是国士啊,我要和活佛一起主持天葬的。”陈应不解。
那弟子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念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长生天说,你的身后拖延着无数的血与火,你将给草原带来灾祸而不是祥和,所以你要离开。”
拖延着无数的血与火?
有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在听到那弟子这样一番话后叫道,“离开草原!离开草原!”
陈应的处境愈发的尴尬。
直至那父亲般祥和的活佛转过身,驱散开善意的爱着草原的人们,方才笑着看向陈应道,“你身背无数的罪债,你的身后有无穷无尽的冤魂,难道你在夜里听不到他们的哭喊么?一个没有善心的人,是无法参加天葬的,否则,长生天将会降罪于草原,所以,我以一个活佛的名义,请求你离开草原。”
“在也可以,不要出现在这样大型的典礼上,可好?”
那活佛转起经筒,神色祥和,带着礼佛之人常有的谦卑,湣粽髑蟀悖⑽⒌男ψ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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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起床,为的是看雪。就在今年的冬天里,那一天晚上,雪下得真大。我绕过着屋后的竹林,雪在竹稍、在山头,或整个天空中,都呈现出同一种状态来,飘飘扬扬,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不像雨,它落地的时候没有雨滴那么清脆,它总是那么悄无声息,温温和和的,或者说雪是一个懂事的女子,脚步轻柔;下雪的夜,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心语,每一朵雪花都凉,正因为冷,所以雪就显得格外地纯洁,冰洁的东西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总是蕴藏着深刻的内涵;比如雪莲,在山中,何尝不是沉淀着那千年的梦幻。
天空,似阴暗角落里盛开着的火焰般的曼珠沙华,而大地,已无法辨清其原本的色彩,我从自己站立的地点望向远方,天与地的界限永远那么分明,距离永远清晰,接着他们惯性的各自延伸,朝向未知的未来延伸开去,直至我的视线无法到达的地方,然后,将距离缩短,拉小,接着缠绵,不分彼此,不分你我的纠缠着,直到将这无法跨越的距离化为了一道细线,极细的黑色线条。
而这一切本不应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范围内,却在不知为何,在这静谧若童话的夜晚,我切实地看见了这样的真实。
或许是某位不具名或者不愿透露姓名的魔法师在不经意间挥动了他的发仗,于是我的眼前这从未遇见的一幕,便细致的呈现开去。
呵,如此纤细的隙缝,也许就是那道世间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吧。
创世者倚着擎天巨斧,将天,地,劈开,将这混沌的世界分离。从此这世间就产生了距离的产生,无论是物与物,还是人与人,无论是真实的可以触摸看见的,还是虚无的,在希望与绝望间流离……
大约是由于得我的情不自禁,或许可以用万有引力的解释,总之细线在我的眼前加宽,变粗,放大,最后是一团黑色的漩涡。
我在这漩涡的边缘,向内好奇的探望着。那些随意飘散的零落单薄如细沙般雪白冰冷的物质,稀稀落落的,和着由不知名的神祗吹奏的不知名的乐曲,翩然在看似辽阔的黑幕之间。如春日里悠然玩耍的白蝶,愉悦嬉戏着,用着仅有的时间,尽情展示着自己生命的礀态。然后在应该凋零时刻悄悄坠落于我寂静的窗口,将最后的温暖降落于我冻得有些僵硬的鼻尖。消失在我冰冷体温的温暖之下,遗留下的是她特有的清冷气息,以及絮儿纷陨似的点地风情。。。
雪真多,漫天流离,整个大地,都散发出冰的味道来,冷的东西,容易保持自己的品格。路上不敢说话,怕的是惊落雪的梦想,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田野,山上是梯田,雪就随着田的形状层层叠叠,曲折回环了。
今晚大地所有的敞开的容器,都盛满了如银般的雪。
下雪的夜,在那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只有我。多么的幸福,雪把夜点缀得这样清明,都是为了我,没人的夜,我这样自私地想。其实“清明”也是我喜欢的词儿,这是一个遍历沧桑,退却浮华后的词语,它毫无世俗留下的印记,没有半点尘世刻下的疤痕,剩下的都只是本真了。
这样的时刻,我不能说,因为雪懂。除了夜之外,雪的世界,也许真的是没有人懂了。“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韦庄喜欢江南,在春水碧于天的画船里,他听雨入眠,这份情思来得轻快自然,杜牧只知道画船听雨眠的盎然,可他毕竟没有领略过草庐枕雪睡的景致。要是身居山村,夜宿草庐,听雪入眠,那该是另外一番景致了。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韦庄这才子,总还是忘不了雪,特别是形容女子,每每,总是这样。
雪花飘到心灵深处的时候,人是可以和灵魂对话的。
人沉睡,夜沉思,广袤的大地,万籁寂静。只有雪走来,和我,相遇在那条林间小道上,恍若一个期待了千年的约定,如梦似幻。比明月高悬得更清幽的夜,大地都屏住呼吸,静谧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今晚,在这场天和地承办的盛宴上,只有雪才是名副其实的主角。
我还是归来,因为走得太远。
选一个开阔的地方,一个雪花厚积的领地,在那块雪花厚积的土地上,我悄然躺下,瞬间就觉得寒意逼人,是雪,它沁人心脾;这圣洁的地毯,绵延无限,漫及天涯;纯净清明的表象下,该蕴含着多大美意啊!
卧雪而眠,这礀态我才保留片刻,已经领略它的真意了,我总归没有辜负这夜的盛装。
喜欢雪,所以这样缠绵,若是。没有我,今夜,雪该是多么的孤单。其实没有它,我心上的寂寥也是无法消散。为这,今晚的缠绵,我该温柔地对待雪。
雪夜里的路,无论是走去,还是归来,都只留下我的脚印。幸好还有院后的角落,有几朵梅花被我看中,在雪中。看来,只有梅花最懂雪了,梅花和雪真是一对天生的恋人,抑或是一对难得的知己。
如果身为造物者,我一定要把雪变成男子,让他爱梅,多好。可雪,太温柔了,还是将它化为女子吧,这样比较适合它的天性,你看她的步履,这般轻柔,一看就是贤惠的主儿。梅,它有傲骨,做男儿,还不错。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雪中之梅,在王安石的笔下,能够这般柔婉地表意出来,看来王半山先生可真的是梅的知音了。
风在雪中走过,今夜的韶华,流淌着淡然的快意;雪中遇梅,又添一番心境了。
古人写雪,自是精美,却也孤高十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柳宗元的《江雪》空旷孤寂,却也寒意逼人;这种人生大境界,懂的人不多;倒是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句来得空灵,可以与之媲美了,它们都来得大气,旷远,精深。
静夜访雪,真是好,今夜清远,适合和雪缠绵的夜。
我算得是风雪夜归人了,归来时,堂哥不理解:“这么冷的夜,真不知道你出去干什么了?”我笑了笑,算是回答,然后悄然入睡。
梦里,还见漫天雪舞,风中,梅花次第开放。
第六十三章天葬
“那陈某就先退下了。”
陈应笑得谦和,比那活佛也毫不逊色,甚至只用那满脸的内疚之感,就让刚刚起哄的草原人民觉得难以心安。毕竟是这样一个温雅的男子,竟然遭到了他们的误会与叫嚣,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啊。
陈应直接无视掉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依旧朗声道,“若因陈某给诸位带来的不便与不满,还请诸位多多包涵。陈某……先走了。”
“等等。”
玄羽忽然扯住陈应的衣袖,转身看向活佛,虽然笑着,语气却并不友善,“敢问活佛,我乃绝尘宫宫主,世人皆知绝尘宫一路以罪人鲜血铺就,而国士不过是以智取得今日辉煌,为何说国士的身后绵延着无数的血与火?”
活佛轻轻一笑,睥睨苍生般俯视着陈应,回答着玄羽的问题却未曾瞟玄羽一眼。
“说他的身后绵延着无数的血与火,会给草原带来灾祸,是因为他会引起这一切。”活佛顿了顿,转起手中的经筒,“而你……所有现世的罪孽都不算是罪孽,只要你肯改正,肯补救,就还是完人。他的罪孽是逃不过去了……他身后拖延着的,没有人可以预见他的下一步,这就是罪孽。”
玄羽眼眸眯起,像是还要争辩几句。
气氛顿时有些僵冷,陈应趁机挣开玄羽的手,轻笑,“我走便是。”
随即看向玄羽,示意他安心便可。让他知道,她陈应做的,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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