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第48章


我白了他一眼:“谁充大佬了?难道让怀孕的艾静喝吗?”
秦绍撇嘴说:“那两个伴娘是摆设啊?”
我抹了下嘴巴,说道:“人家不会喝酒,都是艾静做大一班主任时带的大学生,现在大四还没毕业呢。”
秦绍不屑地说:“读大学和会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那两个人一看酒量远在你之上,人家是当你傻,把你推出去挡酒,你还觉得爱护小师妹崇高了啊?”
我愤恨又心虚地说:“你又不认识她们,凭什么这么讲?”
秦绍说道:“凭什么?凭我在商场这么多年的经验。不信你自己打听去。你这三十年,活得够单纯,一把年纪还能被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骗。”
我一生气,哗地又背过身吐起来。
秦绍终于放弃那么居高临下欣赏我呕吐的身姿,弯下腰来替我拍后背。
我吐得昏天暗地也不忘挤兑他:“你不是看我吐看上瘾了吧?是不是特怀念以前我呕吐的场面?听说极端型的人容易这样。你看你高度洁癖,也肯定能恋上垃圾、污秽啊之类的。”
秦绍在我身上拍得越来越用力,我后背都生疼。
秦绍说:“我们家就你最脏最乱了,我能容忍你在我眼前待着,确实是个极端型的人。”
他这是拐着弯来骂我是垃圾和污秽呢,我白着眼扫他,他还在旁边乐。
回到别墅,我先钻进大棚里,突然发现一片葱绿,我兴奋地喊走进屋子的秦绍:“秦绍秦绍,你快过来,你的小白菜见叶子了。”
也不知道秦绍是被我欢快的声音感染的,还是真那么关心他的几棵白菜,竟快速地瘸着腿跑过来,和然然跑过来的时候一个德行。
秦绍难得地说:“你给我去拿些水来。我浇浇水。”
我依言兴奋地拿了个水桶去找水龙头。把水桶递给他后,我又有些想吐了。秦绍看着我扭曲的表情说:“你这么难受,先进屋躺着吧。我可不想让你吐在我的小白菜上。”
我心想,吐出来的东西都算化肥好伐啦?
可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心一下子如擂鼓一般跳起来。这不就是我等候了许久的良机吗?
我哆嗦着进了屋,回头看管家正在和他两人一个舀水一个浇菜,便迅速地进了他的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
我手心里都是冷汗。屏幕里提示开机密码,我小心地输入秦绍的生日19750619,显示错误。我记得是19开头的八个数字,不可能有错啊。我又仔细回忆了秦绍的妹妹生日19811225,仍然显示错误。
我本来就很紧张,一看到我唯一知道他相关的两人生日都不符合,心里不禁乱起来。难道是管家的生日?不可能。陆轻天的生日?我用手机连忙上网迅速百度了一下,又输入19760218,一如既往的错误。
我想我实在是太不了解秦绍了。秦绍这辈子应该最记恨我爹,他觉得我爹才是他婚姻不幸的来源,我又接着输我爹的生日:19530728。仍然错误。
万般无奈下,我只好输入我的生日,我想可能秦绍把矛盾已经直接转向下一辈了,作为仇恨的继任者,他也许会把我的生日当做开机密码呢?我再次输入19811025,电脑忽然出现了别的色彩,谢天谢地,做这个真得是心理专家才能行啊。要不是我了解秦绍,我还得在弯路上走很远呢。
一进入他的电脑我吓了一跳。桌面是一张俯拍我抱着然然躺在草坪上的照片。蓝天白云绿草坪,然然正在拱我的下巴,我笑得没心没肺,连左脸颊上的酒窝都清晰可见。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下的这张照片,印象中,我从没让他给我拍过照。看上面的穿着,这应该是我们俩的“蜜月”时期,那时我为了多得些赏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哄他高兴。
我盯着照片好久,想着秦绍要么是爱上我了,要么是恨死我了。我快速地回顾了一下近期我们俩做的不重样的斗争,立刻就否定了前者。
我掏出钥匙上系的大容量U盘,对着电脑里的公司文件做了一下复制粘贴,看着进度条一格一格地跳跃,我分明感到了美国大片间谍做事时那种紧张。他们往往在最后99%时听到外面的声音,在100%完成时拔去U盘然后镇定地应对进来的人。可我想,这不是演电影,秦绍要是知道我进了书房,他得让我脱光了出去才安心,所以我根本没什么翻盘的机会,只好默念生活高于艺术一百遍。
当所有东西都复制完,我关机偷偷退出书房,特意从窗台上看出去,看秦绍还在大棚里忙碌,心稍微安定了些。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插进U盘,大致阅览了一下,找到了那个房地产公司的文件夹,里面有一个文档写的是各政府人员名字,旁边是一串金额数字。我立刻给远在美国的导师打电话,告诉他有一份真实的资料,里面可能有漏洞和黑幕可以抓。我们导师兴奋不已,说他的论文就差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这样的话他月底就能完工,2月上旬就能发表了。
然后我又拨通了陆轻天的电话。陆轻天还是保持着慢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谢谢卢小姐,这真是今年的最好礼物了。我会趁春节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的,人我早就打点好了,要是快的话,过完春节假,等公务人员上班所有事情都可以见光了。”
吃饭的时候,秦绍心情很好,可能对他来说,体力劳动是让人放松的一种方式。我在心里想,放心,今后你在牢里天天参加流水线劳动,保证你延年益寿,身健体康。
我想到这个,心情也特别顺畅,还特意跟秦绍说:“秦绍,我明天就回老家了。我会想你的。”
秦绍含着饭顿了一下,嚼了几口咽下后,撇着眼看我:“你是想着怎么咒我吧?”
我想他怎么能这么了解我呢,可敌人将死其言也哀,我真挚地握着他受伤的右手道:“怎么会呢?在将来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会天天想着你,想到寝食难安的。你说我们怎么着也过了这么久了,虽然不管形式上内容上都荒诞离奇了点,但也是有阶级感情在的,对吧?”
秦绍看着我的脸说:“你发表年终贺词啊?”
我哈哈地笑:“秦绍,仔细地想啊,抛开一切啊,我觉得你也挺幽默的,刻薄程度跟我一合计,就是双贱合璧。人又长了层好皮囊,有钱有势有房有车,现在都能种菜了,以后失业了,还能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地开荒去喂饱自己。你那天在婚礼上不是说佛嘛,我也有句佛讲的话,送给你。佛说,人生最痛苦的是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觉得咱俩挺符合的,你看咱就要分开了,暂且属于‘爱别离’吧,‘怨长久’,这不解释了,贯穿始终的事情,‘求不得’,那基本上是我的状态,我老求着你放过我,‘放不下’,那基本上是你的状态,你是对我放不下吧?你看我俩这状态,佛都概括好了。”
秦绍凝视了我一会儿,我看着他黑眸里有我拨云见日的神情,不禁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眼睛。秦绍本能地闭上眼,长睫毛刷过我的指腹,微微有些痒。我犹如魂魄出窍,慢慢地靠近他的脸,轻轻地含上了他的嘴唇。
秦绍的嘴紧紧闭着,我那时肯定被恶魔附身了,我竟耐心地弓着身子用舌尖撬开秦绍的牙齿,秦绍还是没动静,我更加猖狂起来,托起他的下巴忘情地攻占起来。
直至秦绍忽然开始发动反攻时,我才清醒过来。我看到自己正高难度地靠着餐桌,背快要贴到桌上,而秦绍的脸就在我的上方。
我连忙使劲一推从里面钻出来,秦绍下巴差点磕在大理石餐桌上。
我知道自己的脸很红,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亲他,秦绍一直保持着理智,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去勾引他的。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故、故、故意的,我中、中、中午喝醉了,我、我、我”我了半天我也没说得下去,想不到我这结巴毛病隔了二十年还能复发。
秦绍定定地看着我,我被他越看越觉得慌张,我心一横说:“怎么着吧?亲也亲了,反正又不是没做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绍忽然笑了,眼角满满都是笑意,可能他觉得现在这个笑会让我下不了台,所以他象征性地闭了闭嘴忍了忍,可没一会儿,又扯起嘴角笑起来。
我恨恨地想,看你笑得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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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三章 报复·乱(1) 。。。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原来从未忘记
………陶喆《melody》
第二天一早,我赶上早班飞机回了老家。随着飞机越来越高,我对着越来越小的A市,说了声再见。
南方的城市冬天多潮冷,下了飞机,老家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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