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第53章


“我知道,卢小姐,所以我说有可能有问题,但现在我还没有确定。你再等我几天。等事情结束了,我自然会跟你联系的。”
说着她就挂了电话。我有些不祥的预感,陆轻天看着像是要过河拆桥,可她这么一个身份的人,不会为了区区几十万块钱而跟我绕弯子,难道说那份资料真有问题?
第二天新闻又开始有了新爆点,那个长相猥琐的新闻记者哥继续用他的公鸭嗓子说:“根据最新线报,绍杨集团的副总坚持不与秦绍离婚,随后她将召开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届时只邀请数家重点媒体参加。我电视台有幸受邀采访。敬请期待。”
然后广告就插入了。这几天因为秦绍的新闻,这家电视台的收视率破新高,广告商肯定要赚翻了。
我看着五颜六色的广告一条条地在眼前变幻,忽然觉得世事无常。整件事情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剧终人散了,其实故事根本才刚刚进入到□。而我早早扔了票根出了门,却不料把导演制片和男主演得罪了个光。
电视发布会终于开始。说是采访,其实就是陆轻天的个人秀。她一点都不像电话里表现的那么疲惫,整张脸都焕发着逼人的贵气。我想她也许根本不像我一样困在这个迷局里,你看她穿着一身prada,烫成大波浪卷的头发绑成了一个贵妇髻,镜头推近时,我还能看见她用了睫毛膏,刚上了鲜红的指甲油。
她坐在新闻台上,朱唇轻启:“大家好。谢谢大家关注绍杨集团。我只想说,我相信我先生的为人,他不会做对公司无益的事情,也不会做对不起社会的事情。绍杨集团是我先生一手创立的,在这些年里,他对公司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绍杨。
大家知道,我先生在壮大公司的同时,从未忘记过慈善事业,光是在他个人名下捐献出来的慈善基金就已经近五千万,因为我先生比较低调,很多捐款都是以匿名的方式进行的,以公司名义做的慈善就不用说了。我先生不可能做败坏社会风气的事情,他本人对此也是深恶痛绝。媒体报道有关我俩离婚事件,更是子虚乌有。我和我先生同舟共济七年多了,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能随便切断的。
社会上有人为了达到摧毁我公司的形象,不惜栽赃我先生,我想问问这个人居心何在?难道社会少一个热爱公益和慈善事业的商人,他就开心了吗?我们邵阳集团将保留追究此人责任的权利。而且我们将积极与美国方面沟通,今天我们已经向钱理教授发出了律师函。我们绍杨集团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待。”
媒体一片哗然,形势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我的后脑勺像是被人用大榔头狠狠地敲了一下,除了空白就是汩汩涌出的鲜血。我全身都冰冷,猜不出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我给陆轻天打电话,她电话一直关机。我不知道这些政治家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知道事实是否这样,还是说这又是一场欺瞒大众的政治秀?
我矗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我以为是陆轻天回拨给我,立刻接起了电话,想不到电话那头却是我导师的声音。
导师说:“我收到律师函了。卢欣然,你给我的资料不是说靠谱的吗?虽然案例化名了,但真要追究起来,不一定能逃脱的。”
我嗓子干疼,突然有些想吐,我说:“老板,你容我先调查调查,你先别着急,我保证你不会出事的。”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奔向厕所,排山倒海地吐了起来。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秦绍真有通天的本事,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了?可如果真是靠压下来的,不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还会起诉我导师呢?
我实在想不通,只好颓废地坐在马桶边上,对着墙发呆。
46、第十四章 脱轨?慌(2) 。。。
不管怎么样,A市肯定是要回去一趟了。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和爸妈说了一声学校里有急事,就匆匆返回A市了。
秦绍的别墅我不敢去,现在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我只好先蜗居在学校的宿舍里。我继续大陆轻天的电话,她的电话还是持续关机。
我只好去邵阳集团的总部大楼前去堵她。我想要问个清楚,这件事情怎么最后成了我的错?明明是你指使我的,你现在推得一干二净了,是来玩我吗?你要看我这情妇不顺眼,直接买凶杀我就行,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呢?
我围了块围巾,把整张脸缩在厚围巾里,给刘志打了个电话。
刘志刚好出外勤,现在不在公司,得过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我说没关系,我等你。我只是想通过他进入邵阳集团的楼里。这里面都是需要员工卡才能进入的,可能现在是非常时期,警卫也很敬业敬岗,一直在刷卡口前巡逻。现在我化成苍蝇都飞不进去。
在等刘志的期间,我像是信访局门口的信访人员,蹲在邵阳集团的花坛里,紧紧盯着门口进出的人。下午四点,进出大门的人并不多,太阳快要落下,穿堂风吹得我哆嗦,我裹了裹围巾,对着肿成馒头的手呼着热气。
我想我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可是我又没有做错,我只是把秦绍的罪证揭发出来而已。刨去那些纠葛,我还算是一个正义使者,卧底在秦绍家专门揭发他的恶行。可是貌似我又玩砸了。
我冷得快要抱成一个球时,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一回头,看见秦绍站在我后面。他面无表情,对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一点也不透露他得志的心理。
我却有些怕,可事到如今,清晰这个事情全部的人就在这里,我苦苦等陆轻天,也不一定能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至少我了解这个人更多一些。与其等死,不如就此一搏。
秦绍摘下皮手套,对我说:“你有事问我对吧?我刚好也有话问你。跟我走吧。”
他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只管往前走。我心里有些恐慌,忽然发现秦绍了解我要比我了解他要来得多。他不需要我说话,就知道我会乖乖地跟他走。他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却对他感到越来越陌生。
这一场战役,注定我是一个被动的输家。
我没想到,秦绍把我带到了别墅。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踏入这块地方,没想到没过半个月,我还是进来了。以前进来时,我还知道我的目标方向和命运,可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秦绍设置起来的透明器皿里飞来飞去,透明器皿稍微掀开,我就奋不顾身地钻出来,以为到了自由的境地,却不料飞出器皿外面还罩着一个大玻璃罩,我飞得再远,还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轻轻松松地捏住了我,把我的翅膀随便一揪,我就丧失了飞行能力,又被抓进了器皿里。
我被秦绍带到二楼的小客厅。半年前,我在那里,和秦绍谈成了改变我人生的一趟买卖。那一天的屈辱还历历在目,想不到时隔半年,我们又坐在这里正儿八经地谈事情。
秦绍的表情跟那天一模一样,仿佛对整个事件漠不关心地说:“你记得我跟你在机场说的话吗?”
我记得,他说我们要忘记过去,然后重新开始。
我点点头。
秦绍几乎是有些和颜悦色地说:“那你给我背一遍。”
我别过头不说话。挂钟当当当地敲了五下,又安静下来。
秦绍突然抓起旁边的杯子,砸向我。我一偏头,杯子还是砸到了我头一角,血一点点滴下来。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头上的同一个地方,我也受伤了。他当时把我甩在地上,我头撞上了地砖,他还让人给我包扎了。
可今天我没有那时的好运,秦绍明显没有收手的样子。他看着我的血一滴滴往下流,他说:“你他妈给我再背一遍!”
我也不是半年前的我了,半年前我会害怕后退妥协,现在我被锻炼得足以藐视所有人,所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说道:“记得又怎么样?忘记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我们两个人永远没有可能重新开始。我们都清楚得很。”
秦绍盯着我,像是在研究一种新生的生物:“我都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比你还薄情的人。你把我当做十几岁的小男生是吗?你以为我是喜欢在机场跟女人搞点风花雪月的浪漫吗?我那么认真地说这些话,你在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你想玩我,是不是还嫩了点?”
我忽然想笑,就真的这么笑起来,我笑得有些喘不过起来:“秦绍,你的意思是我玩不了你,那你干嘛认真干嘛在乎呢?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情妇罢了,有什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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