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玉儿听到她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意。
江雨虹满意地继续说下去:“暗香这一年的经营都由魏王府派人暂管。若是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明玉郡主应该去魏王府上责问才是。为何到吴王府里来找雨虹呢?”
“魏王府虽然明面上管着‘暗香’,但是‘暗香’里面出产的饰品可都是吴王府里的那位大师做出来的。哦,对了,这位大师可是照着江大掌柜的点子做出东西来。所以只好到此来找正主了。”杨玉儿柔媚的声音总是会让江雨虹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原来明玉郡主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不是为了吴王之事啊。早点说不也省了大家的力气嘛。”江雨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知道我们暗香出的什么金饰,竟然能让明玉郡主看出有欺君之罪来?”
“哼,半年前我去暗香订购一套金饰,说明了是送给杨妃娘娘做生辰寿礼。两个月前我拿到金饰,放在府里,就等着一个月后娘娘寿辰的时候送去。也幸好在我府里放了一个月,我那个负责擦拭摆放金饰的丫鬟生了病,另外派了个丫鬟却在伺弄金饰之后也生了病。本郡主请了大夫看过丫鬟,才知道问题出在那金饰之上!”杨玉儿说到这里,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但是随即又被悲愤之情掩盖住。
“哦,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却不知道金饰到底做过什么手脚,竟然稍稍接触人就会生病?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江雨虹心里面哂笑,这明玉郡主不去写小说真可惜了,想象力如此丰富,在这些养尊处优的豪门女子里面也算是少见了。
“来人,把首饰送到这位江大掌柜那里,让她好好看看,暗香原来出的东西是害人用的!”杨玉儿这句话的声音一改柔媚之意,变得掷地有声起来。
两个丫鬟抬着一个大木箱,看上去木箱并不重,但是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外加害怕的样子,让江雨虹以为她们抬的是一条毒蛇。箱子放到地上以后,两个丫鬟赶紧跑回花厅角落里,还在偷偷地用衣袖擦手。
江雨虹毫不犹豫地打开箱子,想看看这位明玉郡主究竟是想玩什么花样。果然,这个长有一米,宽有半米的箱子里面只放着一个一尺长宽的方形木匣。木匣是黑底金边,角落里面有着金线嵌入的新月形状,正是暗香的标记。
江雨虹从箱子里面拿出盒子,一只手托住盒子,另外一只手在新月标记下面一按,盒盖自动往旁边滑开。这也是江雨虹的设计,若不知道诀窍的人,根本就打不开这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牡丹形状的金丝手镯。牡丹花茎是金丝缠绕一圈而成,在金丝的接口处,是一朵用银丝和金丝混在一起的牡丹花做为搭扣。牡丹花和鸽子蛋差不多大小。花瓣花蕊纤毫毕现,精致无比。放在那里似乎都能感觉到花瓣在微微颤动。
不用细看,江雨虹就知道这是出自空竹大师之手。当年她曾经用蔷薇花枝设计出了缠绕手臂三圈的手镯加臂环。想必这牡丹花金丝混银手镯是空竹大师在蔷薇花镯上面得到的灵感。
看到江雨虹把牡丹花镯托在手上,虽然厅中诸人听到杨玉儿的话以后,不大敢靠近去看,但是依旧为这镯子的精美屏住了呼吸。
杨妃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戴上这牡丹手镯,到是相得益彰。江雨虹心里赞了一句镯子的设计。随即她就想起杨玉儿用这镯子找茬的事情,她捧着桌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镯子有什么不妥当的。
难道杨玉儿会在这镯子上抹上毒药嫁祸于她?江雨虹实在想不出来在唐代有什么毒药竟然能有这种威力,抹在首饰上无形无迹,还能药效持久。若有这样的毒药,那研制出来的家伙早就发财了。
捧着镯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江雨虹忍不住开口问道:“明玉郡主,你说那两个丫鬟碰过镯子之后就病倒了?她们都有什么症状?”
“这镯子是要供给杨妃的,本郡主自然不敢随意。每隔三天都会令丫鬟取出金镯擦拭一番,第一次擦拭后,丫鬟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是略休息一天就好了。等到第三次擦拭的时候,她擦拭完,刚把金镯放回匣子,人就晕倒了,当时嘴唇青紫,大夫说是中毒所致。”明玉郡主此时脸上还是一片悲愤。
江雨虹用手轻轻摸着金丝镯子,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然后第二个丫鬟也是这样?”
“第二个丫鬟是在第二次擦拭金镯的时候昏倒的。当时我才觉得这金丝镯子有异样。只不过这事太匪夷所思,所以我就私下禀告了太子妃。太子妃看在吴王和魏王的面上,让我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现在既然‘暗香’的江大掌柜回来了,我自然得前来问个清楚。太子妃就是见证。”杨玉儿的语气咄咄逼人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嫁祸
江雨虹把牡丹金丝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她心里微怒,忍不住说道:“明玉郡主若是想寻‘暗香’的不是,又或者是想找雨虹的晦气,那么多少也要有凭有证才行。就因为两个丫鬟摆弄完这镯子就病倒了,就说这镯子有问题,这话说出去,恐怕也没人敢心服。”
杨玉儿听完江雨虹这话,到是眉毛微微一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江雨虹掌柜,你这可是欲加之罪,我若是真想寻什么晦气,就不会拿了这镯子找你了,直接送到长安府尹那里去,让官府好好验验这金丝镯子,再把做这镯子的匠人提到大堂细细审问。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办了。”
江雨虹哼了一声:“原来明玉郡主到是一片好心啊。”刚说完这句话,江雨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花,随后脑袋变得昏沉起来。她心里一惊,眼角余光又看到杨玉儿那得意的笑容,顿时知道事情不妙。
好在西域一行,大风大雨都经历了一番,江雨虹虽然感觉不妙,但是却勉强镇定下来。她面不改色,把手中的牡丹金丝镯轻轻放回木匣里,再把匣子重新盖上。做好这一切后,江雨虹忽然朝杨玉儿快走几步,一下就站到了杨玉儿面前。
杨玉儿本来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此时见到江雨虹的举动,不由得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拿着的茶杯摔在地上。
江雨虹上下打量着杨玉儿,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稀世之珍。让杨玉儿忍不住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她实在忍不住,伸手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这般无礼看着本郡主,是何用意!”
江雨虹仿佛突然回过神来,她抚着胸口。做出一副放心的样子说道:“明玉郡主口口声声说‘暗香’出的镯子有问题,但是前面又说郡主最爱‘暗香’出的饰品。我就担心,若是这饰品有问题。郡主又这般喜爱,万一害的郡主身体出问题,我们可担当不起。现在看来,明玉郡主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到不像有什么灾病,总算让雨虹放下心来。”
杨玉儿一时摸不清江雨虹说这番话的用意。又见江雨虹忽喜忽怒,说起话来让人摸不到头脑。她顿时谨慎起来,一时也没有接话。
就在大厅里面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的时候,花厅门外忽然传来小顺子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他跑来做什么?”江雨虹狐疑地看了一眼太子妃,却刚好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喜色。江雨虹顿时起了警惕之意。
花厅的门被推开。太子李承乾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太监,门外留着七八个侍卫。小顺子和李诚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太子刚刚走进来,绿绮就领着几个使女送来茶水点心。放下茶水点心以后,那几个使女离开了花厅,绿绮留下来,站在江雨虹的身侧。
一众人等朝太子行礼,太子伸手一挥,示意众人免礼。他自己大大咧咧地坐在右上首第一个椅子上,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势摆了出来。
江雨虹索性不做声。她和绿绮站在左首下方,那个装着牡丹金丝镯的木匣就摆在她身侧的案几上。太子妃和明玉郡主重新坐下,正和江雨虹面对面。
太子歪着头打量了江雨虹一会,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江雨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杨妃娘娘的寿礼上动手脚。若不是被明玉郡主发现的早,没有酿下大祸,只怕你有九条命也承担不起!”
江雨虹见连太子都出面了,知道他们今天就是要趁着吴王不在府里,来找自己的麻烦。只不过江雨虹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扯上暗香?他们到底在这金镯上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自己刚才拿着镯子久了,竟然真会有不适的感觉?
毕竟江雨虹刚回长安城还没两天,对现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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