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第102章


众人欢呼起来,这是扯扯亦坚哈敦和火真别乞萨满一同猎到的山林中的最凶恶的野兽啊!
大熊的腹腔被剖开,带着血腥的热气扑了出来,蓝紫色的小囊被小心地切了下来,盛放在银碗中,递给了扯扯亦坚。她用鹿筋将胆口扎紧,用小银刀剥去胆囊外层附着的脂肪,套上细纱袋,悬挂在一个细巧的木架上,悬入一只放了石灰包的陶罐中,令其慢慢干燥,又套上罐口包上毛皮,以免结冰。
这是山林的珍品,一枚熊胆能换来最多的油盐衣物,自然要小心保管。接下来是分割下来的熊肉,红通通地被丢在沸水锅里,所有的人都在火堆边拍手唱歌,手舞足蹈。杨康被围猎气氛感染的心情有些淡去了,不怎么想看血淋淋的场面,便把头转开正对了华筝。华筝笑道,“怎么,这就叫君子远庖厨?”
杨康笑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所以说孔圣人虚伪么,只要不看不闻离着屠宰场远远的,就可以安然地吃肉了。”华筝抿嘴笑道,“你们道家一天不编派儒家两句就难受啊。”
“猎民杀兽取肉为食物,也是其中一环了,哪还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华筝出神叹道,“野兽没有老死一说,谁也没见过哪只野兽垂垂老矣还活着。脚力开始衰颓,利爪开始发钝,感觉开始迟钝的那一天,就是死期了。”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道法自然,不会因人悦生恶死,就网开一面。
这时的熊头被套上细蒿编制的细花冠,众人发挥出所有想象力,用有限的材料将那熊头打扮得花枝招展,随后作为贡品平放在一个磨盘大小、看年轮足足有两百年的古木树桩上,人都说那是山神的桌子,又排着队过去鞠躬。
华筝推他也去行礼,笑道,“凶手,去给老爷子告个别吧。”杨康随她也到了队伍中,等面对那只紧闭双目的熊头,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猎民叫熊为老爷子,并因为熊的直立而行,抱子而哺,认为熊是人类的祖先,熊变人人变熊的传说在篝火边的故事中屡见不鲜。然而,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捕杀分食。
华筝这时指着篝火问他,“你想去跳舞么?别一直蹭着我这里干坐着。”他笑道,“才不,你想支开我一个人偷吃熊掌吧。”
华筝笑道,“你还惦记熊掌呢?那个可要烧上好久才能吃。”杨康道,“当然了,熊掌难熟,古代因为没把熊掌烧熟而被砍死的厨师知道有多少么?”
她眼睛盯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熊掌被埋在火堆下面慢慢煨熟,“上次吃到还是六七年前,想到都有点儿馋了呢,而且熊掌可以御风寒,益气力,最好不过。你现在知道我为啥来这里了吧,这里的寒冷,滋补的食物和药材,最适合我现在的身体。”
火堆边的人在唱着,跳着,华筝继续道,“而且,我原先很讨厌这种这种吵吵闹闹,觉得又无聊又吵闹得头疼。现在我却很喜欢,这里,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活着。在这群人里,你没办法感觉不到自己在活着。”
她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你是不是一直担心我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说真的,活着这么痛苦艰难,死又那么轻松,为什么人都拼了命地想活下去呢?”
杨康叹道,“人都喜欢知难而上吧,除非实在没有勇气了。”
华筝微微笑道,转开了话题,“刚才白雕送了信来,说派去西夏的信使回来了,已经找到杨铁心和包惜弱。只是他们不愿意先搬去沙陀,要等你到了才肯离开,我们开春了就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种田,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啦啦啦
忘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了,今天开学上火车了啦~
另外,一直忘记了,感谢扔地雷手榴弹的几位亲,鞠躬,谢谢支持
第70章 久别重逢
春雪刚融;华筝和杨康就启程了。同行的是一千名卫拉特部的勇士;他们的征途是遥远的西方,前往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麾下。这是一场残酷的交易;部落获得了安宁威望与财富,付出的是年轻力壮的战士。
这是传统与宿命;亦是光荣与骄傲。杜甫诗中“爷娘妻子走相送;牵衣顿足阑道哭”的景象并不存在,出征的人并无伤感与不愿,反倒是热血和向往多一点。
于农耕民族来说,服役意味着荒芜了田地,于游牧游猎民族来说,战争意味着战利品。也正因此,中原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全民皆兵无计可施;也正因此,无论契丹女真还是蒙古,只要去到了中原,接受了农耕拥有了财富之后,就再也无法披坚执锐所向无敌了。想到这里,杨康又不由得想起动荡的金朝政局,短视无能的新君,为国担忧的老臣,报国无门的热血之人,还有昔日国之栋梁、今日备受排挤的完颜洪烈。
卫拉特的年轻战士们一路向西,从当年苏武牧羊的北海一路走过广袤的呼伦贝尔草原,翻过大青山,继续向西到达传说中霍去病奉命出征匈奴后大获全胜的狼居胥山,再向南,便是蒙古与西夏边境一带的贺兰山了。
贺兰山之东,即为塞上江南的黄河河套,山之西,便是茫茫荒漠,向北是万里戈壁,向南是富庶的西夏国。人曾留诗“贺兰山下阵如云”,这里山脉绵延,关隘险要,古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岳武穆当年在满江红中曾写,“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便正是此处。千年来,匈奴,鲜卑,突厥,党项,女真,诸多民族都曾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征伐决断。
鲜血浸染了黄沙,史诗在风中呢喃。土地的反复争夺,流民的不断迁徙,侵扰与驱逐,赶尽杀绝与水乳/交融,是茫茫大地永不消弭的主旋律。
他们在贺兰山脚离开队伍,只身前往西夏。成吉思汗颁布定制,凡是蒙古及其属国的领土上遍设驿站,每座驿站分配两万户负责供给人手牲畜,蒙语称为札木。这些驿站第一优先保证成吉思汗与诸王的军政信使往来如飞,还有偿为往来商旅提供休息住宿,以及必要的护卫。
华筝在路途中,曾派信使前往汪古部的都城敖伦苏木,送信给她三姐姐阿剌海别吉。信使一路换乘快马,循着驿站一路追索,十日后就找到了慢慢前行的华筝,将孛儿只斤王族才能持有的通行令牌带还回来。
那令牌黄澄澄亮闪闪,是用黄金和象牙打造,上面铸刻着一头苍狼。
许多蒙古部族都将狼作为家族图腾,而古蒙语中“孛儿贴赤那”意为苍狼,孛儿只斤氏与之一音同源。而孛儿只斤氏视孛端察尔为始祖,出自孛端察尔的诸氏族部落概被称为“尼伦”(黄金),即后世所称的黄金家族。因此这枚铸有苍狼的黄金令牌只能由成吉思汗的亲族持有,三公主阿剌海别吉监制派发,能够在帝国中各级驿站和使馆军营中通行无阻。
华筝常笑称杨康已经变成她专属的人形理疗仪了,被她拖累了赶路速度,但因持了令牌沿着驿站一路驰骋,每到一处就能给马车换上最矫健最精力充沛的骏马,行程反而比预计缩短了一半有余。
二人很快就入境到了西夏。半年前刚被兵临都城,送出公主和亲的西夏国此时已经成为蒙古的附庸,因而入境毫无困难。等绕过都城向南几百里,到了一处县城,便是杨铁心包惜弱夫妇暂时避难的地方。
那里有个小道观,香火不旺,有几亩田地几间民房,观主曾是全真记名弟子,受丘处机亲笔嘱托,在道观旁安顿了杨铁心夫妇。他和华筝在道馆门口下马,求见观主后,那位细论起来和杨康平辈的道长十分谨慎,满口扯些风景观光修身养性,直到看了信物铁枪头,这才派人带路。
杨康心情不定,能见包惜弱自然是期待已久,但这就意味着同时还要见到杨铁心,和这个只见过数面却要当做父亲的人如何相处,着实犯难。
带路的小道士带他们沿山路走上百来丈,指向目所能及的一间民房便告辞了。怕马蹄声惊着隐居之人,二人下马缓行,约摸三百步便到了民房前,只见柴门临水,春花满畦,包惜弱穿着一身粗布青衣,立在菜篱边上,含笑看着地上啄食的小鸡,杨铁心则在茅屋旁砍柴,一片农家安逸,岁月静好的景象。
二人听见马蹄声后,见到是杨康和华筝两人,顿时喜形于色,丢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几人相互询问分别后的境遇,杨铁心和包惜弱倒是一路顺利潜逃至西夏,没有经历太多波折,只是杨康迟迟不来让他们颇为担心。杨铁心道,“我宽慰你娘说,你是怕把那金……朝王爷引来西边才耽搁了,可你娘总是担心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杨康见包惜弱憔悴了许多,十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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