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第55章


他们看到我这双刽子手的手时,一个人大喊:“上帝保佑我们!”另一个人念“阿门”。
——威廉·莎士比亚,《麦克白》
彼得拿着一个醒酒瓶谨慎地走进来。
“好了,”哈丽雅特说,“她走了。”
他小心地把酒瓶放在离火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说:
“毕竟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醒酒瓶。”
“是的——我看见了。”
“我的上帝,哈丽雅特——我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亲爱的。我们就是背诵了多恩的诗。”
“就这些?我以为跟我有点关系呢……哦,好了,发生什么了?我爱你,我不介意别人知道。”
“上帝保佑你!”
“都一样,”他继续说,决定把尴尬的话题进行到底,“这个房子让我神经质。烟囱里的骷髅,地下室里的尸体,藏在门后的老女人——我今天晚上得往床下看看——哦!”
本特端着一盏灯走进来,把他吓了一跳。为了掩饰困惑,他下意识地弯下身摸了摸醒酒瓶。
“那是波尔多葡萄酒吗?”
“不,是波尔多红葡萄酒。这是酿造时间稍短的法国南部葡萄酒,有轻微的沉淀。看来旅行也没带来什么坏影响——看起来还很清亮。”
本特把灯放在炉子旁边,无声地看了一眼醒酒瓶,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他的主人摇摇头说,“本特的神经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他敏锐地洞悉了这个拉德尔夫人——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我能享受有些匆忙的生活,但是本特有他的标准。”
“是的——虽然他对我来说是迷人的,但是我们的婚姻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更多是出于情感上的紧张,我想。他有点担心这个案子。他认为我没有上心。比如,今天下午——”
“恐怕是的,彼得,是的。那个女人诱惑你——”
“啊!幸运的罪过!”
“在墓碑前慢慢消耗你的时间,而不是追寻线索。但是也没什么线索可言。”
“如果有什么线索,本特很可能已经用他的手抹掉了——他和拉德尔,他的同犯。悔恨就像卷心菜里的毛虫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但他是对的。因为目前为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怀疑抛向那个可怜的男孩——塞伦。看来,我也可以怀疑任何其他的人。”
“比如古达克先生。他对仙人掌有一种病态的狂热。”
“或者那个恶魔般的拉德尔。我可以爬过那扇窗户,顺便说一句,我午饭后试过了。”“你试过了?你明白为什么塞伦要更改拉德尔夫人挂钟的时间了吗?”
“啊!……你说到点子上了。相信一个急切解决时钟问题的侦探小说家。你现在看起来像一只吞了金丝雀的猫。说出来吧——你发现了什么?”
“位置的改变不可能超过十分钟。”
“真的吗?拉德尔夫人怎么会有一个每一刻钟就报一次时的挂钟呢?”
“结婚礼物。”
“有可能。是的,我明白了。你可以提前,但是你不能把它调回来。更不可能完全放回。大约不会超过十分钟。十分钟是有价值的。塞伦说当时是九点过五分。那么,不管怎样,他都需要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哈丽雅特,不!这样没道理。在凶杀当时不在场是没用的,除非你想费力确定凶杀的时间。如果不在现场十分钟管用,那么这个时间必须确定在十分钟之内。这样只能在九点二十五分以前——即使那样,我们也不能肯定半导体的问题。你能把半导体怎么办呢?那可是猎奇者的幸运儿。”
“不,我不能。一个挂钟和一个半导体应该累积成个什么,但它们没有。我想了又想——”
“你知道,我们昨天才开始的。看起来时间很长,其实就这么点时间。见鬼!我们才结婚五十五个小时。”
“感觉像度过了一生——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好像我们一直都是结婚的。”
“是这样——从世界的起源开始——该死的,本特,你想干什么?”
“菜单,老爷。”
“哦!谢谢。乌龟汤……这对帕格福德来说有点城市化了——不合时宜的小事。没关系,烤鸭和豌豆更好。当地产的?好的。蘑菇吐司——”
“农合后的田地里种的,老爷。”
“种的——E帝,我希望它们是蘑菇——我们不希望再有什么神秘的中毒事件发生。”
“没有毒,老爷,没有。我先尝过了。”
“是吗?专为主人承担风险的生活。很好,本特。哦!顺便问一句,是你跟特威特敦小姐在我们的楼梯上玩捉迷藏的游戏吗?”
“老爷?”
“好了,本特。”哈丽雅特马上说。
本特明白了暗示,消失了,嘴上嘟囔着:“很好。”
“她躲着我们,彼得,是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她不想被抓到。”
“哦,我明白了。”彼得说。这个解释已经让他满足了,他随之把注意力转向了葡萄酒。
“克拉奇利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野兽。”
“是吗?好家伙!”他把醒酒瓶转了半圈。
“他一直向那个小可怜人示爱。”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不是天使,他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
“彼得——这并不好玩。”
“请再说一遍,亲爱的。你说得很对。不好玩。”他突然直起身子,加强语气说,“一点都不好玩。她喜欢那个讨厌鬼吗?”
“亲爱的,是的。他们要结婚,开自己的修理厂——用那四十英镑和她的一点积蓄,只是现在都没了。现在他发现她不能从她舅舅那里得到一分钱……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哈丽雅特,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他用越来越惊愕的表情盯着她。
“当然,他现在把她抛弃了——这个浑蛋!”
“是的,是的——但是你没明白你在跟我说什么吗?她给过他钱,当然?为他做世上的任何事情?”
“她说,没人知道她都为他做了什么。哦,彼得!你不是那个意思!不可能是小特威特敦干的!”
“为什么不?”
他把这些话像挑战一样抛给她;她直面这个问题,站在他面前,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样他们的眼睛就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是一个动机——我明白是个动机。但是你不想听什么动机。”
“可你在用动机敲打我的耳膜。”他几乎愤怒地喊道,“动机不会构成一个罪案。但是一旦你知道‘怎么做’,那个‘为什么’就能理解了。”
“好吧。”他想坚守自己的阵地,“怎样?你没有证据为她辩护。”
“没有这个必要。她的‘怎么做’是儿童的游戏。她有房子的钥匙,七点半后在现场。杀鸡不意味着杀人。
“但是像那样敲碎一个男人的脑壳——她很娇小,他是个大高个子。我不能那样把你的脑袋敲开,虽然我和你差不多一样高。”
“你这样的人也有可能。你是我的妻子,你可以趁我不备一一个亲爱的侄女也可以这样对待她的舅舅。我不能想象诺阿克斯坐在那里,让克拉奇利或者塞伦像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在他的身后走动。但是一个他认识信任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他坐在桌边,背对着她,拾起一个叉子。
“你看!我在这里写一封信或者算账……你在背景里坐立不安……我没注意到,我习惯了……你轻轻拿起拨火棍……别怕,你知道我有点耳聋……从左边过来,记住;我的头朝钢笔这边倾斜一点……现在……两个快步,往颅骨上啪的一拍——你不用很用力——接着,你就成了一个非常富有的寡妇了。”
哈丽雅特迅速把拨火棍放下。
“侄女——寡妇是个可恶的词;跑题了——咱们继续说侄女。”
“我猛然跌倒,椅子滑开,我在摔下来的过程中磕到了桌子,擦伤了右侧。你把凶器上的指纹擦掉——”
“是的——然后我用自己的钥匙出去,在身后锁上门。非常简单。而你呢,我想,当你苏醒过来的时候,把写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然后把自己也收拾到地下室去。就是这个意思。”
“我怀疑你看了全过程了。”
“是的。但是我非常不理智地告诉自己动机不足。我不认为特威特敦杀人就是为了获得一些运转资金。这只适用于低能儿。关键是,如果关注‘怎么做’,就有人用银色托盘把‘为什么’给你送过来。”
他看到她眼中的抗议,于是又诚挚地补充道:
“这是惊人般了不起的动机,哈丽雅特。一个中年女人最后一次为爱投标——用钱投标。”
“这也是克拉奇利的动机。难道不可能是她放他进来的吗?或者把钥匙借给他,在不知道他用钥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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