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的失乐》第32章


那重量绝非有人在里面。摆饰柜抽屉我也全拉出来看过,同样不可能。书桌抽屉更非人类能够进入的空间……我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地方?”
“对了。”她突然自言自语叫道,凝视着羽仁。“没错,那房间里当然有书橱,但不可能藏在书后面……但是,如果不在书后面,而是藏在书之间的话……”
“厉害!雏子。”羽仁弹响手指,呼吸急促地接道,“唯一能想到的藏匿空间就是那里,书堆里面……也就是说,那座书橱有相当的宽度,足够容纳一个人躺下。当然,一般的书籍大小是不行的,但书房里四座书橱中的一座,摆放成套的百科全书,在最下面一层。而且百科全书一定都有豪华的书盒……各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只要将书盒扎成一排,中间刨空,不就成了豪华的棺材?还有,雏子,刚才妳虽然说书桌抽屉空间无法容纳一个人,但若是抽掉书盒的百科全书好好排放的话,抽屉里应该可以容纳不少册吧!”
静寂悄然降临,根户此刻这么想着。
也不知道原因何在:心情感觉很佣懒。
——是吗?然而,这件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根户在心底喃喃自语,悄悄望向窗外。疲劳如细雪般持续飘下、堆积。根户会经梦见深海景象,但窗外伸展的却依旧只是沉重的黑暗。为何会如此疲累?眼皮深处灼痛炽热,略微能感觉到血腥的气息。
根户经常会认为现实发生的事无关紧要,对于这种随兴来访的时刻,他称为“逢魔时刻”。当然,其中的意义与奈尔玆全然不同。
也许只要是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无论是谁,或多或少都会有过这样的瞬间吧?真沼的既视感和羽仁的发作,可以说是极端吧!
校园的下课时间,同学们四处分散,喧嚣扰嚷的热闹时刻,有时所有人的对话会完全中断。那样的时刻绝对是出现在教室里,大家通常都会一齐回头望向教室门口,以为是老师来了,但是在知道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偶然的静寂时,所有人都会尴尬地笑出声来.对根户而言,这应该是可笑的瞬间.但如果这种现象经常发生的话,不同的人拥有的逢魔时刻偶然重叠,在某种意义下,会爆发出完全无法预料的奇异事件,这或许是必然的结果.
以这种方式发生的事件,凭人类的推理能力,应该是无法得到解决吧?根户很久以前就强烈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还有绝对无法解决的事件。因此在某种意义下,事件当天他提出的解决,不能说不是他这种理念的实践。
或许这是被扭曲的逻辑!前述的推理也只不过是藉着量子力学向前推展,这样的推论方法仍不属于纯粹的合理性。但是对根户来说,他总认为,只接受合理性支配的世界,应该与现实世界无缘。或许在这所谓现实的陌生世界里,必要的并非只有事实。
——根户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因此,根户得以安心沉浸在合理性中的,就只有数学的世界。一旦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他就完全不清楚支配这个世界的是什么样的原理,只发现一个非常困惑的自己。或者,根户本身已经有所感觉,却认为事实上,那一切也只能继续如此下去!
——是的,就只是那样而已。
根户忽然想起参加棋艺研究会当时的情景。那时曳间筒未加入,但在几位新加入的会真之中有仓野。根户因为从中学时代就学习围棋,棋力段数相当高,仓野因为是初学者,最初两人之间的对奕,根本不能以胜败书之,尤其是第一次对战,仓野下了两手蠢棋挫败,迄今还是大伙儿们的笑谈。仓野在获得首度胜利之前,可能会有过完全挫败的一百连败吧!但初次胜利的喜悦似乎非常令他感动,即使到了现在,仓野还清楚记得对奕的完整内容。
从此以后,仓野的胜率慢慢攀高,现在已达到三七的比率。在围棋方面,根户本来就自夸具有五段的实力,对于棋赛也有出众的感觉,尤其在终盘的判断方面,更是不遑多让。
稍后才加入社团的曳间,并未经常参加社团活动。倒是三个人经常相互对战,以最近的成绩来说,对根户约为四比六的比率。曳间正好与仓野相反,拥有一流的序盘感觉。
最近和曳间的对战大约是在两个月前,的确让根户溃不成军。
——对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尝试采用印第安城墙式的鲁宾舒坦变化型是一大失策,曳间绝对有相当深入的研究。按理说,我应该采用路易罗培兹或卡洛肯城墙式最符合自己的个性。当然,最近流行的西西里亚城墙式也不错。
根户在脑海中掠过几种棋型。
大致上说来,他和仓野都不像“劳伦斯”的酒保那样固执,对于牵扯到机率型的游戏无法衷心喜欢,只喜欢原理受实力左右的游戏,也就是西洋棋、将棋、围棋之类的。
像这样,一方面拥有对合理性的嗜好,另一方面却持续热衷于非合理性的游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户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他自己也不是个合理性的人吧!根户死了心似地,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个答案!
——即使如此,根户心想,只在极短的一瞬间.
--奈尔兹那家伙虽然写了一些怪情节.什么孟宗竹的牢笼...?
无脉络可循,很了不起的疑问!
8。看不见的棺材
黑暗被吞噬于更深邃的黑暗中,然后,可能随着时间,夜晚会悄悄地持续改变其容貌吧!位在其中聚集了五个人的房间,或许就像点燃一盏捕蚊灯般孤单地悬吊在这个留住一切思考的世界虚空中。会让人以为,只要有一声轻咳,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将沉入亘久的沉默里。
将近九点了,应该来接雏子回家的杏子却似乎没有到来的迹象。但是,羽仁的谈话感觉上还会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这是一种结论。”羽仁恢复冶静的语气,再度点燃香菸。“想要反驳的请稍待,让我先说完。根据深入式推理,还剩下②真沼在雏子窥探书房前被杀害。亦即,雏子看到的人并非真沼。这样一来,无庸置疑地,这个人就是凶手……不,在那之前,我想向雏子再次确认。依妳所言,疑似真沼的人是在阅读杂志,但因为看不到脸,应该不知道对方阅读的是什么杂志。但或许听了布濑的说法,因此让妳认为可能是《新青年》吧?这且不提,既然让人以为是在读书,那么当时那个人应该是全身不动地低着头吧?”
“没错。”
“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思考?也就是说,雏子看见的不仅不是真沼或凶手,甚至也不是人类!在小栗虫太郎的‘黑死馆杀人事件’中,出现了比其他登场人物看起来还令人印象深刻的德蕾丝人偶,而在这次的密室杀人事件里:—根据奈尔玆的说法,应该是‘颠倒的密室’——突然出现酷似人类的玩偶也不错。”
“绝对不行!”甲斐一脸吞下黄莲的神情暍声制止,“就在你刚才宣布红色的研究时,我也考虑过。但不妨这么想,三点半到三点五十五分之间,确实是有人换播不同的唱片。你想要说的应该就是,从杀人到尸体消失已进行了一段时间,而且凶手早就逃离了现场。但问题是,除非换唱片的人是熟练的精巧机械玩偶,否则不可能办到。好吧,就算退一百步来说,真有那样的机械玩偶,假若真有那么精巧,还可以在到处走动之际,机械玩偶自行想到逃离密室的诡计,关于这一点,就实在令人无法信服……结果,嫌犯在播放(恶魔的练习曲)、听完昆虫的振翅声之前,应该都还在书房内。但这么一来,命案的发生是在雏子窥探书房之前或是之后,就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了。只要未将尸体剁碎,嫌犯是不可能逃过黑色房间里所有人的眼睛而搬走尸体,而且,如果嫌犯在书房里停留到那个时候,结果大概还是不可能搬运尸体。因此,除了单纯地有足够的时间之外,无论是在雏子窥探之前或之后,犯案的条件完全相同……事实上,我很难认同雏子目击的人或许并非真沼的假设。各位可知道,若是根据这样的假设,整个案子就会演变成以下的状况--也就是凶手故意让雏子看见背影,让她以为是真沼。为什么呢?因为仓野在转动勤门把时,房门时锁上的,而离子开门时却非如此,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凶手必须要这么做?”甲斐竖起手指,露出阴森的笑容,待确定无人想回答,这才心满意足地接着说下去.“是为了让人以为犯行是在后来才发生?各位应该已经知道那是错误的想法了吧!没错,绝对是错了.原因何在?因为,让人这么认为毫无意义。就算有谁窥探房间,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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