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录》第178章

夜二道：“大人，我便这么禀告修罗？”
违抗修罗命令的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
夜不动道：“不错，此事干系实在重大，修罗不会怪你的。”
夜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黑无常与夜一随斗狼找到修罗之时，已是黑夜，修罗正朝着姑苏城飞去。
让黑感到意外的是，修罗的麾下，少了许多人，只有白一人相随。
感应到斗狼的气息，修罗停了下来，立在这入城的大道中间。黑飘落下来，躬身行礼，道：“修罗。”
“斗狼一路追踪青衣，那青衣本身受重伤，属下等本欲擒拿，哪知刚刚出手，冰如颜却出来阻拦，洒下毒物，让属下追踪不得，属下搜寻两日，未有发现，便回来报讯了。”
“冰如颜？”修罗缓缓念了一声，看向斗狼，只道：“随我进城吧。”
黑应是，放与白并列一道，随修罗飞入城中。
在他们的印象里面，修罗是极少进入城镇的。首先是没有什么必要，其次是修罗的打扮，着实怪异，而且每次执行任务，都讲究隐秘，那么多的黑袍人，进入城镇之中，太过招摇了。
城中寂静，人家闭门，家家安睡，这些寻常的百姓，与他们的世界，距离太远。
但两个世界，也偶然会有相碰在一起的时候。比如，在这寂静的夜里。
大街上走着这四个人一匹高大雪白的狼，实在太过显眼，若不是在黑夜之中，单是斗狼的出现，怕便要引起恐慌来。
修罗的脚步声，轻的恍若没有，但他却是着着实实地在地面上走。
黑夜的长街上，飘来一个身影，见到修罗一行，便慌忙下拜。
“修罗大人！”
来的人，是细目，一身灰暗的衣服，一柄细剑，简单没有任何的修饰。
修罗立定，冷道：“希望你的理由足够充分，因为我为你绕行了半日的路程。”
细目忙道：“若无重大消息，属下断不敢如此。”
修罗立定，等待。
细目道：“千寒宫冷艳清已派千余弟子东来，而炎门分兵两路应对，一路在缘山驻留，暗布埋伏，想是要偷袭千寒宫东来队伍，另外一路人数不多，但行动迅速敏捷，皆是炎门中的精锐弟子，他们绕行缘山，向西而去。属下猜想这一路是要趁冷艳清出击炎门之际偷袭千寒宫的。但属下得到最新的消息，千寒宫东来队伍之中，并没有冷艳清。”
黑顿领悟细目的意思，笑道：“那冷艳清一定是躲在千寒宫等着别人来端她的老窝呢！”
细目道：“不错，冷艳清的确尚在千寒宫中。”
修罗沉默一阵，道：“立即将这消息暗中送去炎门。”
细目一怔，立即沉道：“是。”
修罗见细目未动，便又沉声道：“还有何事？”
细目道：“大人让属下盯紧的萧水寒，此刻正在姑苏城中，要面见大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质问
修罗心头微动，道：“领路。”
萧水寒立在姑苏城中一处普通客栈的廊阶下，脸色冰冷。
尚在街道上走着，众人便可以看见他。
修罗冷道：“都退下吧。”
无常夜一细目立即飞向四周远处的屋顶，全身戒备。
修罗便立在长街上，看向萧水寒。
萧水寒立即跃了下来，落在他面前，对他怒目而视，浑身颤抖。
修罗平静地迎对着他的目光。
“你有兄弟么？”萧水寒喝问道。
修罗一怔，未作回答。
萧水寒似更怒，道：“你有姐妹么？”
“你有父母么？”
“你有亲戚朋友么？”萧水寒怒叱。
“你什么都没有！”萧水寒道，“即便你夺得天下，又能怎么样？”
修罗冷道：“你说这样的话，不显得太幼稚吗？”
萧水寒却继续道：”你什么都没有，你是一个魔鬼，但我有兄弟，我有姐妹，我有朋友，但是这一切，都正在被你夺去，我的情人被你杀死，我的妹妹被你掳去······！”
修罗只静静站立，不反驳也没有打断。
萧水寒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修罗这才平静道：“千寒宫与长生天炎，自立派开始，便为对头，现出两派，更是要死斗，我要你成为两派的掌门，纳两派于麾下。”
萧水寒听罢，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两派要死斗，便该知道你说这句话根本不可能。”
修罗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现在的形势，正是你的机会。”
“机会？”萧水寒冷笑，“怕也是你的野心将要得逞的机会吧？”
修罗道：“现在的你，最好冷静一下，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干系到你妹妹的死活。”
萧水寒浑身一震，眼眸中的恨意更浓，道：“终有一天，你会死得很惨！我对天起誓。”
修罗愣了一下，忽的发出一声感叹，道：“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萧水寒却没有听到他说的这句充满了无奈与感伤的话，因为他已经飞远，怀着满腔恨意飞远。
见萧水寒远去，无常等又飞了回来，聚在修罗身后等候命令。
“细目，让萧水寒前往千寒宫，全方位刺探冷艳清情报。”
“是。”细目的身影晃动一下，消失在街道上。
修罗道：“改变方向，前往千寒宫。”
黑嘿嘿一笑，道：“是要对冷艳清下手？”
修罗不答，径自飘去。
萧长剑回山之际，炎崖上竟已空荡虚寂。在这顷刻，他几乎以为冷艳清已来过炎门，将这里的人，都斩尽杀绝了。
但长生天炎的房屋未损，树木花草也还在，如若冷艳清当真来过，以这女人恶毒之性，定不会将这些东西留下，非要毁个精光不可。
随后，他便由留守的弟子领路，寻到了林雨生，听完禀告之后，萧长剑脸色发沉不言不语。
忽然间一个弟子奔过来，沉声道：“掌门，刚才有人要将这封信送来，要掌门亲启。”
萧长剑接过信来，道：“送信的人呢？”
弟子道：“送信的只说了‘修罗’两个字，便已走了。”
林雨生神情一动，忙道：“莫不是魔教的修罗？”
萧长剑展信看罢，咬了咬牙，却不将信递与林雨生，反而运力化去信纸，道：“你好生在这里守着，我去将萧离追回来。”
“师尊，师尊！”林雨生未及阻拦，萧长剑便已化为一点，消失在缘山远处的山景之中。
林雨生怅然，但心头更增疑惑。
赤着脚的冷艳清刚自白青纱帐轻掩的睡床上起来，便有长老来报，道：“宫主，君柔柔陆雨等已回宫，尹小舞求见。”
冷艳清微皱眉道：“萧水寒没有回来？”
“没有。”
冷艳清挥手道：“你去吧，叫尹小舞先等着。”
那长老去了，她缓缓向床后走去，随后推开了床头墙壁上的一道隐门。
门后，是一个光洁的世界。
地面上铺着玉石，四面的墙壁，都打磨得晶亮，在房间最中间，有一道立起来三丈高的水晶，水晶一面光洁无比，好似水面忽凝，冰结其上。
在水晶周围，有冰玉雕刻的花朵稍加修饰，更显得这块尖棱水晶剔透高雅，不似凡品。
冷艳清轻轻地在这水晶上轻抚，水晶的镜面如波纹荡了一下，便幻出了影像来。
影像之中，萧水寒正独自在天空飞行，掠过树林。
“回来了么？”冷艳清轻笑，又一挥手，镜面的景象又换，却显现出萧离领着在山野中穿行的偷袭队伍来。
“哼，愚蠢！”冷艳清眼露轻蔑，她手再动，口中喝道：“萧长剑！”
镜面一阵晃动，但却只有白蒙蒙的一片。
冷艳清叹了一声，道：“果真还是不行么？二十年了，难道我果真与这神器无缘？”
冷艳清看罢，心生愁苦之意，转身复推开门，走出密室。
尹小舞跪在大殿之下，显得怯弱，娇小，无力。
冷艳清心头微动，却未走上玉座，反而向着尹小舞飘过来。
尹小舞看到玉石上倒影出来的冷艳清的身影，抬起头看了，又立即低下头去行礼。
冷艳清淡淡道：“起来吧。”
尹小舞却依旧跪着。
冷艳清眉头微皱，道：“你可是有事？”
尹小舞道：“宫主，弟子来，是想求你······！”
冷艳清断然道：“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已不必说。”
尹小舞道：“宫主，弟子发过重誓，但现在看来，是成不了了，还请宫主收回成命吧！”
冷艳清道：“当初起誓之时，你如何说来着？如今你就要反悔了？”
冷艳清神情一动，喝道：“你要违反誓言，是不是萧水寒出了什么事？”
尹小舞一愣，心中慌乱，顿低下了头道：“不是的，不是的！”
冷艳清哼道：“当初你答应本宫两件事，一件，是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