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侠医》第4章


大院后门是条小巷,不到四五文的对面有道小门,据说是“济世堂”东家的住宅。
听齐掌柜介绍,“济世堂”只是南京“济世堂”的分号,沿长江下来,芜湖、当徐、青阳,都有分店。东家沉志远,为南京城内有数的富家,除了药堂,还开设有绸缎庄、钱庄,为人乐善好施,远近闻名。
齐掌柜还告诉说。后门巷里的小院,则是每年夏季东家到九华山礼佛时的住地,平日有人打扫,房屋却是空着。
许是李剑心人才一表,不仅英俊浦洒,又有满腔诗文,齐掌柜对他自是另眼相看,是以介绍得特别样尽。
“济世堂”柜前,有两位本城的名医在此技论,病人就医后就在本店拿药。此外,也有许多客人来此按方抓药,每天不下三四十人。店中抓药的伙计仅只二人每天也够忙碌一阵子的。闲空时,李剑心便向两位名医请教,由于地文质彬彬、谦虚有礼,两位名医每间必答,对他十分喜爱。
有一日,两位老医生因事停诊,可偏偏上门求医的病。又多,齐掌柜万般无奈,只好叫李剑心代充大夫。他在又用李剑心时,便听人介绍,知道李剑心在乡下常替人治病,而且一治就好。他虽然不以为然,料想乡下郎中虽无多大从领。但也不把病人治死,所以才让李剑心临时项缸。
李剑心胸有成竹,往大夫席上一坐,可看病的却走了一半,剩下的十多人也狐疑地瞧着他,不知该不该让一个抓药的伙计替自己诊治。可要是不治,身上又确实难受,只好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碰碰运气。
一位中年迟迟疑疑坐到了就诊席上,李剑心按住地的左腕,默察脉象,一会就放开手,提笔就写处方。
中年人大怒,道:“店伙,你也不问问本人害的问病,是何症状,怎么就乱下药方?”
坐在条凳上待读的病人,一个个摇头叹息,关切地看他如何回答。齐掌柜则提心吊胆,后悔不该让他充数,刚想向病人致歉,打个圆场,却听李剑心回答道:“先生病状,察脉即知,且听在下道来:肾阳不足,腰酸膝软,四肢不温,小腹冷痛,小便不利,夜尿频频。”
中年人听得目瞪口呆,怔了怔方道:“大夫说得不错,这正是本人症状。”
李剑心将单方交给他,轻呼道:“下一位请!”
这一来,情势大变,病人精神大振,再无人敢轻视这位“店伙”,人人面有喜色,巴不得赶快轮到自己诊病。
第二位是个老者,还没替他诊脉,先前那位又回来了。
“大夫,这药只吃三次?”
“不错,三个方子共服九次,包你断根!”
“断根?”
“不错。”
“大夫,我这病已不止一年……”
“不管过去如何,药到病除。”
“这……”
“先生情吧,不断根唯在下是问。”
待病人走完,齐掌柜向他:“小兄弟,你能断定病人吃几服药就能断根?”
“这个自然。”
“这不是太胆大了么?”
“何以见得?”
“有些是顽症,多年医治不好,小兄弟岂能以几个单方就让人断根?要是断不了根,病人找上门来岂不麻烦?”
“不劳掌柜操心,在下自有把握。”
齐掌柜见他如此自信,不禁皱了皱眉,但此刻不便自说,只有过几天看看。
几天后,凡经李剑心诊治过的病人,纷纷上门向他致谢,申言病已痊愈。这使齐掌柜和两位老大夫都大吃一惊对他不得不刮目相看,而通过病人之口,他的大名也传达全城,登门求医的挤塞门庭.齐掌柜大喜过望,赶忙替李剑心设了个席位,让他诊病。
李剑心感到十分为难,不愿给两位老郎中难堪,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只看一些疑难顽症,其余便推给两位老郎中,给他们留足了面子。两位老郎中心中自是明白,对他十分感谢。
齐掌柜眼见李剑心果然是个人才,便将每月二两的四金,增加到二十两,并让李剑心与他同桌共餐,对李剑心代礼有加。
李剑心每月送十八两银子回家,家中衣食无愁,爹娘俱都欢喜不尽,手头不再拮据。
孟夏四月,这天,齐掌柜不让李剑心治病,请他和自己到巷里小院视察,看看有无不妥之处。
齐掌柜告诉他:“小兄弟有所不知,老东家治家颇严,一点马虎不得。特别是那位小姐,更是怠慢不得,小心眼儿又多,从小跟镖师护院习得一手拳脚,寻常大汉三五人不是对手,小兄弟,来日见了她,可得小心,免得吃苦。”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巷内,来到小院。门早已开着,里面有十来个店伙在锄草。
跨进院里,李剑心不禁一愣。这哪里是什么小院于,却分明是一个占地十来亩的花园。
只见条条石砌小径,经纬交织,通向小楼、亭阁、平屋。园中芳草茵美,花几朵朵,碧树绿荫,树影婆婆。
齐掌柜径自带着李剑心进小楼巡察。小楼底下有间厅堂,左右各有两室。楼上也作厅堂,一边是东家夫妇的卧室。一边则是小姐和丫鬟的居室,室内家具精致华贵,一尘不染,让李剑心开了眼界。
看完小楼,两人下得楼来,齐掌柜指着离此不远的七间平房道:“这是招待宾客的地方,也不能大意。””
两人一间一间地察看,只见窗明几净,并无不妥之处。
最后,两人到了林前深处的亭子间,亭子已清匠人油漆一新。
齐掌柜这才放下了心,请李剑心在亭外的石椅上就座。
李剑心问道:“东家何日到此?”
齐掌柜道:“往年该在明后两日到,小兄弟,你有什么主意?”
李剑心摇头笑道:“在下哪有什么主意?我看万事俱备,东家来了也该满意才是。”
齐掌柜松口气道:“但愿如此。”
李剑心指着院墙两边的。块空场地问:“那边甚为宽敞,绿草如茵,怎么不差些亭阁,任其空旷?”
“咳,老夫也是这个主意,无奈小姐不允。”
“哦,这又为了什么?”
“她要在那里练武呢。”
“原来如此。”
“对了,小姐练武时不许人偷着,小兄弟可要小心。”
“在下连这院子也不会跨进一步,怎会去看别人练武了”
“小兄弟,你这话就错了。待东家来时,老夫将替小兄弟引荐,以随侍在侧,好照料东家一家大小。以小兄弟精湛的歧黄之术和翩翩风度,不难得利东家赏识……”
李剑心剑屑一皱,面现不悦,道:“在下挂牌行医,不会侍奉东家,齐掌柜就免了这引荐之劳吧!”
齐掌柜先是一愣,继而赞道:“小兄弟不趋炎附势,骨头颇硬,但却不要误会老夫之意。以小兄弟的歧黄之术,不该在此地埋没,要是有东家的资助,小兄弟便可以到南京一展雄才,一则济世救人,二则名利双收,以使双亲安事余年。东家在南京颇有名气,结识的权贵名流不少,小兄弟只有到那儿去,才能扬名四海!”
李剑心听不下去,岔话道:“在下与家父淡泊名利,此生只愿悬壶济世,有个温饱,为平民百姓解除些疾患,心愿便已足矣!”
齐掌柜暗暗自头,笑道:“兄弟不贪名利,一片冰心,老夫小鸡肚肠,倒让小兄弟见笑了。”
李剑心忙道:“齐掌柜心在口快,交浅言深,为在下谋划前程,在下怎敢耻笑掌柜?”
齐掌柜年过五旬,一生阅历甚多,对李剑心的品格甚是赞许,当下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只要不把老夫当做个蝇营狗苟之辈,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剑心道:“言重、言重,在下岂敢对齐掌柜不敬?”
心想,此者言语不俗,莫非试探于我?以他平日的举止,并不同于生意人,看来也非庸俗之辈,且莫小瞧了他。
齐掌柜站起身来,道:“走吧,小兄弟,老夫与你共饮三杯!”
第二天午时,李剑心正在柜台前诊病,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华眼,气度不凡,在药店里四处张望,对李剑心似乎特别注意。只见他皱着眉头踱到李剑心身边,待病人走后,便坐到病人席上来。
李剑心不说话,抬手去按对方手脉,那人陡地一惊,手往后一缩,瞪眼道:“千什么?”
“诊脉看病!”
“你师从何人?”
“无师。”
“什么?你没拜过师傅?”
“不错。”
“那么,大概是家学渊源?”
“家父兄略通歧黄。”
“那么,你凭什么替人治病?”
“自然凭着医术。”
“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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