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形》第59章


揭了个五条,一饼开杠,杠头独钓四万成功。 
买万通啧啧啧了几下,“我老买真佩服王书记的胆略和牌技,佩服,佩服啊。” 
王步凡一笑了之,不想说什么,他觉得牌局上是靠运气的,胆量和牌技在其次。这一次杠是郑清源的,郑清源掏了一千八,其他人是一千六,整整赢了五千。 
接下来几乎是王步凡和乔织虹轮流坐桩,两个人都赢了五万多块钱。慢慢地王步凡就发现其中的奥妙了,郑清源和贾正明可能压根就没有准备赢,而是专门来输钱的。他觉得气氛不对,就说去去卫生间。在卫生间里他想,如果不采取点什么措施,可能以后乔织虹会老是叫他,这样会对他很不利的,一旦郑清源告诉了雷佑允,买万通告诉了暴平军,他们也可能把参与赌博作为一条罪证,必要的时候捅王步凡一刀,也许他的前程会葬送在麻将桌上。乔织虹是书记,又有刘远超作靠山,相对来说没人与她竞争,而市委副书记往往是别人竞争的对象,暴平军这次没有当上市委副书记就很有意见。想到这些他故意摔了一跤,“哎哟”了一声…… 
买万通立马跑来了,问怎么回事。 
王步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握着右手的食指一个劲地叫疼,别人都站起来问要不要紧,要不要去看医生。王步凡摸了摸手指道:“没有伤着骨头,只是有点疼,估计是韧带拉伤了,牌只怕打不成了。买老板你上吧。” 
乔织虹正在兴头上,就说:“那个啥,王书记受伤了,阵地不能丢,买万通上吧。”
买万通把王步凡赢的钱给了王步凡,王步凡推辞不要,买万通硬是把钱塞进了王步凡的口袋里。接下来王步凡站在买万通的身后看。这一局买万通坐桩,停了个独钓三条,乔织虹连打了两个二条,按照常理要么是没有三条,要么是三条多,这时他揭了一张南风,南风已经打下去两个了,他把南风留下,打了三条,结果让乔织虹开了杠,独钓杠头东风成功。王步凡这时终于明白他和乔织虹老是赢牌的原因了。
看别人打牌最没意思,王步凡申请告退。乔织虹只顾高兴上局独钓东风成功,也不多与王步凡多说话,王步凡就离开了乔织虹的房间。
王步凡下到二楼,见欧阳颂的房间里亮着灯,正好温优兰迎了上来要去给他开门,王步凡就问:“欧阳市长休息没有?”
温优兰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作思考状,“估计还不会休息吧。”
“我到欧阳市长那里坐坐,你忙吧。”听王步凡这么一说,温优兰又回到了服务台。
王步凡敲门,欧阳颂开了房门见是王步凡,急忙拉进屋里来。莫妙琴也在,她急忙给王步凡倒了茶水。欧阳颂拉住王步凡的手坐下,热情得有点过份。王步凡就觉得这种做法只怕不合官场之道,在官场上你架子越大,别人越敬威你,你如果没有一点官架子,别人反而看不起你,认为你不像个当官的样儿,人就是这么怪,这么贱!
莫妙琴看两位领导要说话,自动退出去了。
王步凡问欧阳颂到任后工作开展得是否顺利。欧阳颂眉头一皱,叹道:“天野的官不好做啊,老暴不怎么配合,处处还使绊子,我怕跟他的关系是很难处好的。比如城区建石榴工程的事情吧,我的意见是公开招标,他硬是让买万通的建筑公司揽了这个项目。建石榴园的事情呢,明明说是要公开竞标的,这是市委常委会议上研究决定的事情,由他负责。我估计他可能把标底透露给买万通了,结果十几家竞标单位落选,又被买万通把工程揽了过去。唉,他没有把我这个代理市长放在眼里啊!我目前还是个代理市长,也不想和老暴顶牛,只好随他了。”
王步凡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市长不是市长,而是个书呆子,是个令人同情的弱者。他王步凡同样遇到过这类问题,雷佑允不是背着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就想调整政法口的班子吗?他略使小计就没有让雷佑允的阴谋得逞。而眼前的这位代市长,为什么就不用拖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呢?为什么就不通过乔织虹下道圣旨让市长亲自负责二次竞标呢?而是委曲求全,让暴平军的阴谋再一次得逞。一开始他就以软弱败下阵来,以后的工作就更难开展了。官场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所谓不打不成交,所谓要想打鬼,借助钟馗。有些事情不斗争还真不行。善良是无能,忍让是投降,团结是鬼话,协作是谎言,只有在斗争中求团结求协作,才能永远不使自己被动。换句话说,对付官痞就得一手拿酒,一手提枪,是朋友请他喝酒,是敌人刀枪相见。可惜这位秘书出身的市长,似乎不懂得这些为官之道和处世规则,看来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他哭鼻子抹眼泪的时候。省人大主任杨再成是他的靠山,可惜那个老人家已经不是当年的省委书记,能够把欧阳颂扶上马,却不一定能够保证让他永远一路顺风。
王步凡心里这么想着,口里却不能说透,他既要团结欧阳颂,也不想得罪暴平军,他知道暴平军的小儿子是雷佑允的义子,他们两股势力合起来要比王步凡、欧阳颂、乔织虹三个人的力量加起来都大。目前和他们斗勇不现实,要斗也得讲求策略讲求方式地斗智,只怕欧阳颂在策略和方式上都是弱项。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欧阳颂还不是强龙,乔织虹也不是强龙,乔织虹背后还有刘远超这棵大树,还能狐假虎威,而欧阳颂背后的大树已经逐渐枯萎,只怕靠依托不了很长时间。因此天野官场的情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复杂,他甚至有些为欧阳颂担心,即使他将来当上市长,也不一定能建树什么引人注目的政绩。
王步凡见欧阳颂闷闷不乐,他的酒瘾却犯了,就试探性地说:“怎么,不行咱俩喝一瓶解解闷?”
欧阳颂羞羞答答地说:“我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打牌刚刚入路。唉,没有办法,习惯已经养成了,很难改变啊!”
王步凡心想,三不会的人绝对是好人,但在而今眼目下不一定是个称职的官员。现在的官场,不抽烟还可以,不会喝酒,不会打麻将几乎就是缺陷。众人皆醉,那叫保持一团和气;唯我独醒,那叫不随人群。独醒者甚至还会被引伸为孤傲自大。王步凡想喝一杯的请求尽管被欧阳颂拒绝了,还是很客气地说:“欧阳市长,你很注意修身养性啊,你的个人修养真好,我就不行。”接下来就安慰似地说:“多团结暴平军,情况慢慢会好起来的,你以诚待他,他总不至于以德报怨吧。”
“但愿如此吧。”欧阳颂仍然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王步凡也没有了畅谈的兴趣。其实官场上以德报怨的事例不胜枚举,“不至于”只能是自欺欺人的鬼话。
王步凡不想再与欧阳颂耗费时间,站起身道:“不早了,欧阳市长休息吧。”
欧阳颂一直把王步凡送出门外,还迂腐地伸出了手,王步凡只好与他握了手。同在一层楼上住,天天见面,在王步凡看来,此时此刻这种握手是应该免掉的。
这时贾正己来了,先与王步凡握了手,然后说:“欧阳市长要看金庸的《笑傲江湖》,我给送来了。”王步凡点着头离开时对欧阳颂喜爱看武侠小说又有了看法,作为欧阳本人看再多的武侠小说也不一定能够增加他的阳刚之气。
温优兰帮王步凡开了房门,王步凡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看时间才十点钟,他想着天野官场的复杂情况,心里就烦。心烦意乱也就没有了睡意,几天没有痛痛快地喝酒,酒瘾确实犯了。他给夏侯知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两瓶酒,带两个小菜,来贵宾楼聊聊。
夏侯知了解王步凡的脾气性格,半夜里打电话叫他来喝酒,要么是心里烦,要么是心里高兴。他本来已经睡下,急忙又起来开车出门,买了两件茅台酒,买了十条中华烟,又买了几个小菜,来天到天道宾馆的贵宾楼下。他先把烟提着上楼,进了王步凡的房间,王步凡见夏侯知拿烟没有拿酒就不高兴了,“胡扯蛋,猴子,我这里有烟,只是没有酒,你是否也思路不清啊?”
“书记大人莫慌嘛,酒在车上呢。”夏侯知说罢又跑着下楼去。他身体太胖,搬着两件酒上楼有些吃力。温优兰看见急忙跑过去帮夏侯知搬了一件酒,提了小菜来到王步凡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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