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形》第236章


入肯定有些记不清了,在记不清的情况下不能随便说这钱是张三送的,那些钱是李四送的,但是大笔的收入肯定心里清楚,只是有些故意不说罢了,因为不说就可以免于死刑。安徽一个贪官,贪污900多万元,不明来源财产1000多万元,因为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只判了个死缓。云南的一贪官贪污了2000多万,因为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也只判了个死缓,深圳一个贪官贪污了1591万元,巨额财产来源不明1899万元,也是判了个死缓,贵州省一个贪官因受贿677万元被判了个无期徒刑……难道财产来源不明罪就是一张免死牌?如果我拒不交待我的犯罪经过,或者说我也把那些钱弄个来源不明是不是就也可以不死?我曾经是一名党的干部,我的良心还没有丧失殆尽,我既然错了,就应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如果像现在这样的处理,那么当初刘青山和张子善他们是不是死的太冤屈了,他们与现在那些该死而又没死的贪官相比,又该如何解释呢?正是基于此,我实事求是地交待了问题,我应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
捷:你能够这样认识问题也不失为光明磊落,你站在一个腐败分子的角度上认为,我们的党在执政过程中急需要解决的是什么?怎么样才能避免官员们利用职务犯罪?
刘:我有五点看法:一是教育。 我们必须认识到执政基础容易因腐败而削弱,要把教育这根弦崩紧。二是监督。我认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监督力度不够,不够的原因很多,我不想说,说了也白说。三是责质。你不得不承认我们干部的责质参差不齐,有些甚至责质非常低劣,可是因为干部任用制度有弊端,使有些责质低、信念差的人占居了领导岗位,因此就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腐败分子。四是上报。我认为现在很有必要让县处级以上干部定期上报公布个人财产,当然如果仅仅是上报,没有人去查实也会流于形式。五就是下查。过去有微服私访一说,现在看来微服私访确实能够听到老百姓的心声,如果上级组织一些人不定期不定点地对下级官员进行突击性的审查,我想他们就不敢那么忘乎所以,那么肆无忌惮,建立信息网让群众举报,对用人失察者追究责任,这样就会好一些,我们说路坦平怎么坏,怎么重用亲信,那么像路坦平这样的人又是如何当上高级领导干部的?这个问题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捷:你说话很坦诚,那么你是怎么当上领导干部的?
刘:这个我要讲三点:一是工作。一个人如果工作干不上去,光凭拍马蹓须也是不行的,我平时用干部就是看工作表现的,如果没有一点政绩那是很难上去的。二是紧跟。在中国的政治环境中,过去存在帮派,现在存在圈子,如果你不紧跟领导,领导不了解你,他知道你贤还是不贤?你说你贤,领导不知道,他怎么会提拔你?三是联络感情,领导也是人,现在是人性化社会,感情需要培养,关系需要联络。你不和领导加深感情,领导可能会去用一个和他关系不亲密的人吗?我就是因为领悟到了这三点,才一步步高升上去的。
捷:我知道你过去是个不错的干部,那么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呢?
刘:败阵之将不可言勇。我的过去就不说了,我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结果,不是我因为贪心,而是我抗拒诱惑的心理责质较差,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当今,说实话我对金钱美女没有贪恋过,都是很被动地被别人拉下水了,比如苗盼雨给我送了情妇,我没有拒绝,在天首集团征用天首市郊耕地的时候她又一下子送给我1000万,当时如果金钱和美女是别人送的我可能不会收,但是苗盼雨和你父亲路坦平的关系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的职务是你父亲把我提上去的,我对他感激而不是对组织上感激,在苗盼雨面前,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下级,而她是个上级,她有些时候还真的能够代表你的父亲。记得有一次她请客让我去,我当时不想去,她就说是路省长的意思,我急忙去了,可是到那里以后并没有见到路省长,我就想离开,可是人家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路省长果然来了,你说面对这样一个通天的女人我能不听她的话吗?不听她的话可能就是不听路省长的话,不收她的礼就可能得罪路省长,不给她办事同样可能要得罪路省长,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理,我就无法拒绝苗盼雨的一切要求和一切礼品,甚至包括她介绍的那些人,因此我就一步步陷入了深渊,我把哥老会的那种义气看得太重了,其实党和人民的利益才是最高的,唉!因此我才犯了罪。
捷:听说你虽然收了那么多钱,生活并不奢侈,对老母亲也没有尽孝,对兄弟姐妹也很少照顾,这是为什么?
刘:现在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伸手必被捉的道理,我平时不太奢侈,目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有个软着陆的结局,因此尽量想给人一种清正廉洁的印象,想等到退休以后再帮助兄弟姐妹们,可是最终还是进来了,我真羡慕那些软着陆的人?
捷:那你认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刘:我可以这样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的成功与路坦平分不开,说到成功,我想起路坦平经常说起的那副对联:民为天下之本,有民方有天下,无民何来天下?故而民即是天,天即是民,细民性命大于天;法乃国家公器,立法全为保民,法滥岂能安民?因之法善民聚,法弊民散,天子行事须守法。说到我的坠落,同样与他分不开,同样想起那副对联!唉,不满你说,小捷,我是腹背受敌才出问题的,下边有路坦平的儿子路长通那帮子哥们在那里闹,处理不了我还得护着他们,让我很被动,上边有些事情路坦平和苗盼雨频频给我施加压力,我不得不听招呼,这样把我夹在中间很为难,我曾经在想,我当这个天首市市委书记就像路家的一个家院,从来就没有活出个自我,从来就没有独立的思想,一直是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敢说不干什么。比如人家说要提拔天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周大海为副局长,当时摆蕴菲同志可能已经看出周大海身上存在问题,曾经提出异议,当时我只听上边的,于是就施加压力让周大海当上了天首市的公安局副局长,再比如平州铝电与天首铝电的合并,我完全就是个傀儡,就是被别人当枪使的,就连在省委的一些会议上为路坦平评功摆好也是受了人指使的,你想在这种进也无路,退也无路的情况下,我还能得到善终吗?
捷:听说你这个人也比较迷信,你能对领导干部大搞迷信活动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吗?
刘:我这个人是比较相信命运的,我是1950年出生的人,我让人家给算了一卦,人家说我是庚寅虎,出山之虎,为人心性急躁,有口无心,有事不藏,易好易恶,反复无情,衣食丰足,财物早年耗散不聚,晚景荣华,禄米三升五合,糯米三升,棉布一匹,绢一段,肉六两,欠受生钱七万贯,午时空亡。世界上的人分为四种,有人有禄无寿,有人有寿无禄,有人无禄无寿,有人有禄有寿,我可能就是有禄无寿的那一种。另外我的名字也相克,刘为火,明为水,水火相克。命相里边有这样的定数:外表安全,其实不然,或成或败,难以把握,易遭意外之灾,若不慎则易倾覆……
捷:没有想到你受党教育多年,已经是副省级干部了还这么迷信,你认为迷信那一套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刘: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比较相信的。人的一切可能在出生的时候上天就已经给你注定了,所谓时来无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时也,命也。记得吕蒙正的劝世文中就有这样的话:
……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文章盖世,孔子尚困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垂钓于渭水。盗跖年长,不是善良之辈;颜回命短,实非凶恶之徒。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有先富而后贫,有先贫而后富。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昔时也,余在洛阳。日投僧院,夜宿寒窯,布衣不能遮其体,淡粥不能充其饥;上人憎,下人厌,皆言余之贱也!余曰:非吾贱也,乃时也运也命也。余及第登科,官至极品,位列三公,有挞百僚之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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