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州往事》第366章


王桥知道邓建国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此人,最大可能性是在寻找秘书。他从心底不愿意秦真高和邓建国走到一起,正要思索如何回答时,杨琏突然插话道:“建国是要选秘书,其实你何必选,王桥就是最好人选。”
邓建国道:“王桥已经是主政一方的镇长了,让他当秘书委屈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办。”
经过杨琏这一打岔,事实上就把话挑明了,王桥态度明确地道:“秦真高从学识到能力都还不错,但是不太适合作秘书,心思重了些。”
邓建国没有料到王桥态度这样鲜明,哦了一声,没有表态。在他心里,已经决定将排在名单前位的秦真高排除在外。
杨琏再次道:“建国选秘书,还是可以考虑王桥。”
邓建国笑道:“王桥,杨老师对你真是好,多次推荐你了。我是真有任务交给你,当前农村矛盾突出,如何解决此问题,方法之一是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这将是我今后工作的一个亮点和重点。你把这个工作抓好了,比给我当秘书有出息。”最初说此话时,他还有些笑意,说到后面就严肃起来。
王桥道:“邓书记,我记住了。”
杨琏又点了一句:“王桥,你有没有合适的秘书人选,也可以向建国推荐?举贤不避亲,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王桥望向邓建国,见其点头,便道:“那我推荐一人,市委宣传部的邱洪,山南财经学院毕业,省委组织部选调生,在昌东阳和镇当过党政办主任。”
在市委办建议名单中,恰好有邱洪的名字。邓建国还是没有表态,只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又过春节(完)
吃过午饭,从邓建国家里出来,王桥便与杨琏分手。杨琏去老友家里,王桥则径直来到华荣小区。以前进入华荣小区的房间是直接开门,如今姐姐和林海明确了关系,进入家里则必须要按门铃,免得彼此尴尬。
进入家门,家中无人,桌上留了一张条子。原来是姐姐王晓到林海家里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与从昌东过来的爸妈汇合。
这也就意味着家里今天下午将只有一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
从调到城关镇工作以来,诸事缠身,一波又一波,一直没有停下来。进入春节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下午是难得的独处时间,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他打开电视机,躺在沙发上也不看,把电视声音当成背景。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睡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做。王桥翻身坐起,想了一会,才想清楚自己不安的原因。不安的原因是晏琳,自从两人重新拥抱以后,一直没有联系,连电话都没有打。
他调出了晏琳的手机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如果打了这个电话,就意味着是一种态度——重新在一起的态度。王桥扪心自问,确实没有作好鸳梦重温的思想准备。他对晏琳有感情,这是真真切切的。可是要重新谈起恋爱,时过境迁,始终不如当年那样纯真,也少了点当年的激情。
“没有想明白,就暂时不打吧。”王桥尊重了自己内心感受,没有将这个电话打出去。
放弃了这个电话,王桥依然不会。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准备冥想,还未进入冥想状态又拿起了电话,这次是打勇了胖墩的电话:“胖墩,我在华荣小区。”
杜建国道:“你终于来了,我早一直在等你。”
王桥道:“为什么要等我?”
杜建国道:“电话里一言难尽,见面再谈。我青皮在东城,一直没有回家,把自己关在出租房里。昨天我去找了他一次,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不跟我出门。看他的样子,有十天半月没有出门了。”
王桥道:“为什么不出门?”
杜建国道:“我觉得是抑郁了。从苏三妹的事情开始,他就没有完全走出阴影。后来吴培又出了国,双重打击下,我觉得心理真受到些影响。”
王桥道:“这是矫情,从小到大,谁没有受到过打击,若受到一点打击就萎靡不振,也不是男人。”
杜建国道:“你是蛮哥,闯过社会,能经受打击。青皮表面上看起来潇洒,实则心理比较脆弱。他爸在春节时来找过我,提起青皮就是一眼泪水,青皮给他爸爸说,不能通过司法考试就不回家。而他现在的那个状态,我估计根本通不过司法考试。”
王桥道:“这事,你怎么不跟我早说。”
杜建国道:“前一段时间你自己都是一屁股屎没有弄干净,给你说这事,徒增烦恼。昨天去见了面,我就准备和你联系。”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找青皮,他的出租房在哪里?搬地方了吗?”王桥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就是杜建国和青皮,如今青皮混得很不如意,甚至听起来精神都受到了影响,这让王桥着急起来。
杜建国道:“吴培走了以后,他就没有住在学校里面,租在以前吕一帆卖花旁边的一幢老楼里。”
王桥道:“那我们就在卖花的地方等,然后一起去见青皮。”
离开华荣小区,王桥来到距离山南大学不远的美食一条街。由于山南大学扩建,此处已经有很长一段被拆迁,只剩下部分未折门面还在营业,人流与以前相比大大减少。等了十来分钟,杜建国肥胖健硕的身躯出现在王桥视线里。
两人见面没有寒暄,直奔赵波所在的出租房内,边走边交流想法。
赵波所住出租房是一幢单体楼房,住的多是出租户,春节期间,出租户大多回乡,此幢楼就显得格外冷清。走道无人打扫,有不少鞭炮碎宵以及杂物,又脏又乱,陈旧破败。到了六楼,杜建国指着一个带着铁锈的防盗门,道:“青皮就住这里,里面条件不好,除了一张床和旧桌子,没有什么家用电器,还有就是当年放录相的设备。”
王桥上前敲了门,无人回应。他回头望着杜建国道:“你确定还在家?”杜建国道:“应该在这里,他爸来找他时,还是我带的路。”
王桥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响动,听到有“踢踏”的声音,就用力拍打铁门,道:“青皮,是我和胖墩,苟日的,开门。”
拍了几下,门终于打开了。赵波往日最有代表性的光头变成乱糟糟的鸡窝头发,由于多日未洗,板结成束。屋内随便扔着十来个方便面桶,散发着一种难闻味道。王桥在这一段时间忙于城关镇工作,很少与赵波联系,确实无法理解短短的一段时间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惊人变化,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闭关复习,准备参加司法考试吗?”
赵波道:“我就是在闭关。”
王桥道:“闭关不是关监狱,你这个状态有问题。”
赵波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张用胶布缠着脚的藤椅上,竭力用无所谓的态度道:“我的状态有什么问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桥在屋里走了一圈,到里屋将窗子打开,让空气对流,带走屋内臭气和浊气。
杜建国依着刚才路上商量的计划,直指问题核心,道:“是不是苏三妹结婚的事情刺激了你。”
赵波如斗鸡一般,猛然间就发作了,道:“屁话,苏三妹结婚管我什么事情,她是哪年哪月的人,与我没有关系。”
话虽然哪此说,可是激烈的情绪出卖了其内心真实想法。王桥来到了赵波身边,道:“吴培到国外,给你联系没有?她既然要走,你何必留恋。”
赵波胸口起伏着,很不友善地道:“你们两人是不是故意刺激我,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王桥就瞪着赵波。赵波不服,也瞪着王桥。突然,王桥没有任何征兆地挥出一拳,这是惯常使用的胃锤,而且一点没有留情,不等赵波倒下,第二个胃锤又打了出去。赵波这一段时间生活极无规律,天天吃方便面,营养完全跟不上,身体虚弱得很,被这两拳重击之后,痛得卷缩在地上,鼻涕和眼泪齐飞。
王桥没有给赵波以喘息之机,拖着其衣领就朝卫生间走。赵波双腿不停乱蹬,叫道:“放开我。”王桥断喝道:“胖墩把外面门关了,今天要给青皮一点教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王桥将赵波拖到了卫生间,打开喷头,劈头盖脸地对着赵波一阵乱喷。按照王桥的想法,不管热水冷水,先把赵波淋清醒再说。喷头出水后,热水器发出了响动,不一会就冒出了热水。
“烫。”赵波坐在地上吼。
王桥将喷头移开,调了水温,继续朝着赵波一阵乱喷。
持续淋了几分钟,赵波完全变成了落汤鸡,头发贴在头上。
王桥这才作罢,将喷头丢在一边,道:“青皮,自己洗个澡,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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