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怪非邪》第66章


顾扶风乘胜追击,笑意愈盛:“不是什么。”
章淮南见她眼中盛着盈盈笑意,竟也甘心认下:“某不自持,觉有几分惋惜,唐突公主。”
顾扶风笑容顿滞,本是说笑,不想自食其果,闹了个大红脸,回味过来,这书呆子只怕说惯了这般有口无心的话,只得将话摊开来说:“三公子无意于我,何必说这话来叫我当真,徒增伤心。”
章淮南见她神情落寞,万分怜惜涌上心头,为自辩白:“公主高看我了。”
顾扶风总觉得章淮南近来有些不对劲,取来提盒上的玉兰,问道:“这玉兰,公子是摘来送我的吗?”
章淮南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好花配美人。”
糟了,这书呆子竟真喜欢他,什么时候开始的,顾扶风又惊又喜,不觉拔光了玉兰花的花瓣,惊的是,若他知道,自个并非女儿身,是否便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喜的是,这书呆子总算是开窍了。
顾扶风回神一看,玉兰花都给他捋秃了,见那书呆子愣愣地盯着一地的玉兰花瓣,好不伤心,当即拔下头上的步摇,塞到章淮南手里:“花无常开,不吉利,这个步摇,当是你我二人的定情信物吧。”
定情信物,章淮南叫这四个字炸的魂不守舍,爱不释手的将步摇递到唇边,偷偷落下一吻,章公子于感情就像是一张白纸,心里想什么都藏不住,故而他无意于穆音时,穆音也看得明明白白。
只是这会,顾扶风不得不偏过头去不看他,这个傻子,人就在他面前不亲,去亲步摇做什么。
感叹归感叹,章淮南是傻子,他可不是,从前是因章淮南不喜欢他,如今章淮南喜欢他了,甭管是喜欢穆音还是喜欢他,左右八九不离十,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顾扶风遂探过身子,扳过章淮南的下巴,跪膝起坐近身,四唇相贴,一处即离。
对章淮南,怕是急不来,果不其然,章淮南这个书呆子半天没回过味来。
顾扶风觉得他呆的可真有意思:“三公子,你方才亲的什么。”
章淮南一颗心怦怦乱跳,一会看步摇,一会看穆音,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你我如今已有肌肤之亲,再容不得你反悔,待我回去禀明双亲,择日就向陛下请旨赐婚。”
在成婚之前,他必须让章淮南知道他是男儿身,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他:“哎,你先别说成婚的事,我还想同你花前月下,你怎就赶着成亲了,好没意思。”
章淮南听她抱怨,既已定情,想必穆音不会再另嫁他人,暂缓婚期也是可以的:“那你答应我,不许同旁人成亲。”
说来章淮南还小他一岁,难怪说得出这么可爱的话,想必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不许同旁人什么。”
章淮南以为她没听清,也不介意再说一遍:“成亲。”
顾扶风打定主意逗他玩呢:“亲谁。”
章淮南这下明白了,支支吾吾的说:“亲我。”
顾扶风偷笑,冲他勾勾手指:“头伸过来。”
有时候,两情相悦就是这么简单。
最近四公主时常不在宫中,老往宫外跑,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最近三公子时常不在府上,老往城郊跑,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不知道去见谁了。
“你跑快一点儿,风筝要掉下来了。”顾扶风手里晃着一枝狗尾巴草,悠闲的坐在草地上,指挥章淮南放纸鸢呢。
章淮南果然是个呆子,好欺负的很,指东往东,指西往西,跑的气喘吁吁,才终于将纸鸢升上天去,拽着手中的线,冲穆音挥手笑道:“穆音你看。”
穆音见状笑的开怀,提裙起身跑过去给他擦汗,章淮南俯身扫落穆音沾在裙摆上的杂草,这无意的小动作惹得穆音一阵脸红,气氛太好,穆音忍不住低头吻住了一脸认真的章淮南。
轻轻柔柔的一个吻,穆音是十分受用的,章淮南印帕常痔至艘桓鑫恰?br /> 章淮南就像是一只好奇的小鹿,天真浪漫地秉持本心。
少年人的爱恋总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春去秋来,姻缘树下站着的善男信女中,不乏穆音与章淮南。
永结同心,听起来那样美好,章淮南从怀中取出一只玉镯,牵过穆音的手,想为她戴上,却发现太小了些,穆音的手好似比一般的女子大上许多,但也没关系,戴不上送给她也是一样的:“这是我母亲留给儿媳的,穆音,我们成婚吧。”
顾扶风看着手中的镯子,觉得有些烫手,这是他戴不上的镯子,眼前是他不应喜欢的章淮南,可他哪一个都想要:“若我有一些事瞒着你,你会谅解我吗。”
章淮南想,有什么能比他喜欢穆音更重要呢:“我会谅解你,只要你告诉我。”
穆音沉默的拉着章淮南到一个无人的小巷中,牵起章淮南的手,按在了胸口上,眼见章淮南的面色在昏暗的街灯下迅速烧红,这个呆子…
穆音清了清嗓子,不再故意掐着细软的语调,用他本属于少年公子的声调对章淮南说:“我并非女子。”
章淮南脸上的炭火还没烧完呢,就叫顾扶风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滋唔冒起了黑烟,手足无措起来:“穆音你同我说笑呢…”
穆音叹了口气,将章淮南的手推到身下:“我有没有同你说笑,这不是显然的吗。”
章淮南僵在原地,脑子里回响着穆音方才的话,感觉到手下熟悉的触感,喃喃问出了心中的担忧:“陛下知道吗,这可是欺君之罪…”
穆音一听有戏,登时委屈起来,也不管自个跟章淮南差不了多少的身量,便柔柔弱弱的依到他怀中伤心起来:“父皇不知,母妃怕惹是生非,故而将我当做女儿养大,并非有意瞒你。”穆音顾及章淮南家中,并未曾提及皇后。
章淮南未曾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同他最亲密的穆音,竟与他同为男子,淑妃为保全穆音,将穆音当做女儿养大,这怨得了穆音吗。
无非便是往后没个孩子牵挂,若是穆音喜欢,从同族那过继一个来也一样:“我不怪你,既如此,你早些嫁予我为好,宫中人多眼杂,叫陛下同我阿姊知道,定要降罪予你。”
章淮南虽是心思至纯之人,却并非不明时局朝政,陛下有三子两女,太子之下,原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及六皇子,无一人存世,阿姊她,也是为了自己。
八皇子九皇子尚且年幼,其母皆籍籍无名,淑妃圣宠不衰数十年,若有皇子,只怕阿姊容不下他们母子二人。
他倾心穆音之事不假,与穆音许诺终身在先,就算穆音是男子,也不是他章淮南不信守承诺的借口:“可怜你身为男儿,乔装打扮女子二十年,又岂是你所想的,我怎舍得怪你。”
穆音听了,着实有些伤怀,日日对镜描红妆,生怕叫人知道他是个皇子,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小心翼翼的,唯恐他嫌弃自己是个男儿身:“遇见你,就不亏。”
第53章 四公主(四)
当朝四公主出嫁,举国同庆,只是不知多少公子的希望落空了。
“洞房花烛夜,喜扇掩红妆。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改编自《看伏郎新婚诗》)
章淮南犹记那日他向穆青衫请旨赐婚,陛下问他:“你可敢向朕许诺,这一生一世,不负于他,不再另娶他人,朕便允了这门婚事。”
一生一世,听起来那样漫长,若负了他便算是欺君,这样想来,倒有几分安慰。
他的穆音犯下了欺君之罪,他若负了穆音,也算犯了欺君之罪,他日穆音获罪,他身为夫君,便理应同罪,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章淮南撩摆跪地,向穆青衫郑重的叩了三个响头:“臣与穆音同心同德,情投意合,望陛下恩准。”
十里宫灯眼灼灼,锣鼓喧天耳盈盈,两姓结姻,新娘却扇,玉容灼灼。
男子又如何,这世间颜色,尽属穆音,这是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小侍呈上合卺酒两瓢,附有一壶,章淮南看着那一壶酒,不解道:“这是…”
穆音看着那壶酒欲言又止,这该怎么说,说他母妃怕章淮南新婚之夜发现他的男儿身,夺门而出,故而事先下了春(和谐)药的酒吗?
不等穆音交代,小侍抢先回话:“回驸马爷的话,这是淑妃娘娘的一点心意,请驸马爷‘务必’笑纳。”
章淮南再不通人事,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淑妃娘娘当真是“用心良苦”。
章淮南不胜酒力,这点穆音是知道的,不待章淮南伸手取杯饮酒,穆音把心一横,抬头冲章淮南说道:“这是春(和谐)药。”
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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