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嵬军》第88章

“你问他好了。”
蓝正奇抱着河矢菊不放。
周正与方先觉走到一边。
“是这样，军座！”
周正将军统从周佛海那里得来的鬼子潜伏特务名单上已经掌握了有个化名林汐语的特务的事告诉他。
“昨晚我们商量设个局来试试林汐语，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周正对方先觉说。
“原来是这样，这事你做得太鲁莽、太危险了。”方先觉对周正说。
“是是是！军座教训得是。”
周正连忙赔礼。
“三弟！”
方先觉走回蓝正奇身边。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我看你还是把她埋了吧！”他说。
蓝正奇看看他，抱起林汐语，走出树林，来到山向阳的地方，他放下林汐语。
“刀！”
蓝正奇喊道，渡边将军刀递给他，蓝正奇接过刀，开始挖坑，众人上前合力将林汐语安葬，蓝正奇将那把他一直留在身边的鬼子军刀插在她坟前。
“都是为了我。”方先觉自责道：
“要不是为了我，就不会有此等事发生了。”
“军座不必自责。”周正说：
“这笔账要算，也要算到鬼子的头上，他们费尽心机想侵占我中华，简直就是妄想！”
“走啦！”
蓝正奇站起来，眼泪也哭干了，现在除了恨，就再也没别的啦！
“报告！”
幺妹跑过来说：
“那个褚站长好像还活着，他还真打不死嘢！”
“枪！”
蓝正奇喊道，周正将手中枪递给他，他跑上前对着褚学礼的右胸开了两枪。
“这回我看你还不死。”
清理完战场，方先觉、蓝正奇一行人启程继续赶路，开始爬雪峰山了。
经过前两天的折腾，鬼子再也没来骚扰了。这一天顺利得很，无事发生。傍晚，露宿大山里，蓝正奇安排妥当后，一人早早进了自制的简易帐篷里休息，方先觉等人坐在一起聊天。
“明天我们就可以到达芷江机场了，”周正站起来说：
“方军长也就安全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一路来不容易，诸位为了我方先觉牺牲太多。”方先觉站起来说：
“我真不知如何感谢大家！”
“只要你能再领着我们打鬼子就行了。”胜斌说。
“一定的！”方先觉说：
“等我回到重庆，我就向委座要兵马，再与鬼子决一死战。”
“到时我第一个参加。”胜斌说。
“欢迎你们，我希望你们都来。”方先觉说：
“咱兄弟一起打鬼子！”
“呃！我三弟怎还没出来？”
坐了一会儿，方先觉发现蓝正奇进了帐篷就没出来。
“让他缓缓！”周正说：
“林护士的离去，我们都很痛惜。”
“他二哥还等着给他们办喜事呢！”旁边自智和尚突然插话说。
“唉！”方先觉叹息说：
“造物弄人啊！”
“或许这样的结果对蓝长官会更好些，要是让他亲手枪毙林护士，他会更痛苦。”阿康说。
“是啊！”方先觉点点头说：
“林护士是鬼子的特工这个事实，还真难让人接收。”
“这下我终于想明白了。”周正还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他说：
“那天在辰溪，那四个穿我军统服装进入旅馆的刺客是鬼子派来的。而那拿鬼子枪的两狙击手却是我军统的人，他们看见鬼子要刺杀我们，所以当智义开枪时，他们也开了枪，他们是不容许鬼子刺杀自己的同胞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先觉点点头说：
“那我们杀的那几个人确实是军统的人了啰？”
“为什么军统要杀我呢？”方先觉问。
“你还不知道？”周正问：
“蓝长官没跟你说？”
“没有！”
方先觉摇摇头。
“委员长因为你的投降命戴老板向军统下了红色追杀令，我就是被派来杀你的。”周正说：
“是蓝长官去重庆向蒋夫人求情，委员长才罢休。他不但特赦了你，而且还在重庆准备为你庆功呢！”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方先觉站起来说。
“我还以为他向你说了呢！”周正说。
“我们蓝长官做了好事一般不说。”幺妹用他特有的四川话笑着说。
“真是难为他了！”方先觉说。
“不过军统培养几个狙击手不容易，要是让戴老板知道我们杀了他的狙击手。”周正想想说：
“他一定会对蓝长官下手，所以我们一定要封锁消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先觉也想想说：
“我原打算带你们去重庆，看来重庆是个是非地，你们不能去。”
“我们当然不去，我们还要回衡阳救其他人。”蓝正奇从帐篷里出来接过方先觉的话说。
帐篷里蓝正奇拿出林汐语给他的那个心形吊坠，打开一看，里面一张缩小的照片，正是蓝正奇在德国时和河野的合影，蓝正奇相信这像梦一样的一切了。
“唉！”
蓝正奇叹了一口气，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他将坠子合上放进怀里，走出帐篷。
“三弟！”方先觉走过去抱抱蓝正奇说：
“谢谢你为哥做了这么多事。”
“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谢！你不是说，自家人不救自家人，谁来救你？”蓝正奇说。
“好兄弟！”方先觉握着蓝正奇的手说：
“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哥！你这话言重了，汐语的事，我应该相信周正的。”蓝正奇说：
“我也想通了，鬼子太狡猾了，以后我们多提防着点。”
“你能这样想，我们太高兴了。”周正站起来说：
“好啦，没事啦！雨过天晴，一切安啦！大家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第二天，特战队护送方先觉终于平安到达芷江机场，机场休息室有个人正在那等着蓝正奇他们。
“文清芳！”蓝正奇喊道：
“你怎么在这？久无音讯，你跑哪去了？”
“蓝长官！长沙一别，还好吧！”文清芳笑着说：
“你那个娇滴滴的林姐姐呢？”
一说到林汐语，蓝正奇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
“怎么啦？”文清芳问。
“林护士她，还有黎敏，殉国了！”周正告诉她。
“什么？林姐姐！黎敏！”
听此噩耗，文清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端端的，她们怎么……？”
她哽咽说不出话来。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周正说：
“方军长见美国友人去了，他一会儿就来，你去准备吧！”
“好！”
文清芳擦擦眼泪，做采访方先觉的准备工作了。
“这又唱的哪一出啊？”蓝正奇问。
“我这叫作双保险。”周正说：
“我把文清芳找来，当面采访方军长，等明天大公报一登，全国都知道方军长逃离魔窟，那方军长明天到重庆不就更安全了吗？”
“这倒是个好办法！”蓝正奇说：
“那你们采访吧！我们休息去了。”
“好吧！”周正说：
“这些天你也累啦，现在安全了，你们就安心睡会儿吧！”
蓝正奇带众人休息去了，周正陪文清芳采访方先觉。采访结束后，文清芳又连夜将新闻稿利用机场的电台发往重庆。
第二天，当周正陪同方先觉乘飞机抵达重庆之时，大公报头版头条刊登了名为“欢迎抗战的灵魂归来”的热评，并全版刊登了对方先觉的独家采访新闻，重庆人奔走相告，来街头迎接抗战英雄方先觉的归来。
方先觉回到重庆，蒋介石果然大度，不但隆重迎接方先觉，而且授予他青天白日勋章一枚，晋升其为中将。
就在重庆方面热热闹闹迎接方先觉归来之时。鬼子方面，冈村宁次得知方先觉安全回了重庆，大怒！可横山勇已回了日本，他找不到人出气，就迁怒于特遣队队长河野一郎，停了他的职，命他在家反省。
河野一郎伤无大碍，却为妹妹之死伤心欲绝。冈村宁次不问青红皂白停了他的职，对于河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天天在家喝酒解忧。周秀莲看在眼里，又烦他，又可怜他。
这天，周秀莲见河野一早起来就喝酒，担心他的身体，就做了几个可口小菜，送了上去，谁料河野不领情，一手打翻她端菜的盘子。
“支那女人，不用你假惺惺，滚一边去！”他抽出战刀，指着周秀莲说：
“一百个支那女人都没我一个妹妹好，你再靠近我，我就杀了你！”
周秀莲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她又气又委屈，哭着跑向里屋。河野拿起酒瓶，跌跌撞撞出门找他的部下去日本酒吧找女人喝酒去了。
周秀莲万念俱灰，欲逃无门。
“要是蓝大哥能出现就好了！”
她幻想蓝正奇还能来救她脱离苦海，可一切皆只是幻想而已。
“蓝大哥！你在哪？救救我！”周秀莲心里喊道。这世上又多了个后悔之人。
……
“教官！”
岛田找到酒吧里醉醺醺的河野。
“冈村宁次司令长官请您去衡山行营商量军情。”
“不去！”河野说：
“他非我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