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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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抒己见,不避君怒。此臣之勇也。
“臣闻,兵法云:百里而趋利者,必蹶上将军。况千里耶?南高丽战事未息,即调精锐北上。臣又闻,兵法云: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士卒身强力壮者先到,疲弱者滞后掉队,这种做法只会有十分之一的兵力能够到位。”
刘世民也出列跪倒。兄弟两人叩首不起。
持正反两方意见的,其实不止他们几个。行枢密院的官员争执得更加热烈,只是他们多为粗人,说不出类似的抨击话语,——杨行健“不知其可”四个字,杀伤力很大的。因此,看似反而不如文官儿们吵的厉害。
邓舍睁开了眼睛,从软榻上下来,亲手扶起了刘氏兄弟。
他笑道:“你们双方讲的各有道理。就事论事,何必如此?‘老成谋国’,正该如此。杨大人‘鼓勇向前’,我亦深以为然。”他转望姚好古与洪继勋,他们两个人一直没参与讨论,保持沉默。他问道:“该‘老成谋国’,抑或‘鼓勇向前’,两位先生,是何见解?”
姚好古肃手,请洪继勋先讲。
“杨大人,两位刘大人,包括诸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你们却没看出来。”洪继勋打开折扇,摇了两摇。他白衣飘飘,朝邓舍拱手一揖,请求道:“臣请主公,示辽东地图,与臣等观看。”
邓舍拍了拍手,侍卫们取来地图,悬挂墙上。
洪继勋“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走近图前。他倒提扇柄,指点江山,侃侃而谈地说道:“主公请看,诸公也请看。此为上都,此为兴和,此为辽阳,此为我行省最西边的惠和、武平。请问诸位,上都距离惠和,有多远?”
“不足五百里。”
“再请问诸位,孛罗帖木儿由兴和至上都,只需数日。他若从上都来惠和,又需要几日?”
这个问题好回答,有雷帖木儿不花的现成例子在。从上都到辽阳,雷帖木儿不花总共走了十来天,这还是他为避开沿途有元军驻守的城池,而绕走远路的结果。有人回答道:“五六日内。”
“又再请问诸位。设若我军不援上都,程思忠可守得住么?”
“守不住。”
“又再再请问诸位。设若孛罗帖木儿夺取了上都,以之为跳板,转而进攻惠和。惠和南有世家宝,北临孛罗帖木儿,能守得住么?”
“守不住。……,但是我军可以从广宁、辽阳等地援助之。”
“然也。我军当然可以从广宁、辽阳等地往援。诚如适才刘大人所言,以孛罗帖木儿军势之盛,粮草之丰,士卒之精悍,勇将之如云。我军与之交战,胜算有几?”
“五五之分。”
“然也。是我海东才驱北地纳哈出之狼,又迎来西边孛罗帖木儿之虎。自此,西线不宁,战事不止。是我海东千辛万苦才有的大好局面,不及休养生息,必将再度陷入兵火连绵。而今,北边的纳哈出虽败仍存,又诚如适才刘大人所言,南边的南高丽至今尚且未曾全部平定。他们会不会因此蠢蠢欲动呢?如果会,将奈之何?”
“西线,我大可与之交战,防御边境。北边,我大可趁势急进,彻底剿灭纳哈出。南边,我大可挟持丽王,以令地方,徐徐安稳之。待纳哈出灭,南高丽定,然后卷全辽、海东之力,寻孛罗帖木儿决战。”
洪继勋不置可否,道:“又再再再请问诸位,北边灭掉纳哈出,我辽东就要直接面对漠南、漠北的诸蒙古部落。蒙古,非我族类,视我如仇,北边的战火会因我海东消灭了纳哈出便就此停止么?
“西边战火不止,有如此的强敌虎视眈眈,窥视一侧。我海东又怎有余力、精力来‘徐徐安稳’南高丽?”
“这,……”
洪继勋晒然一笑,转对邓舍,道:“以臣之见,救上都,即保辽东。弃上都,即弃辽东。至于诸公所忧者,不外乎道远、粮草、兵疲。适才杨大人说,可以惠和、武平做后援,以为接应。又说,可以广宁为中转,运辽左之粮储。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先生以为呢?”
“臣不以为然。粮秣转运,道远则浪费的多。千里负担馈饷,率十余钟致一石。五百里减半,运一石粮食,道途浪费、用给民夫的消耗,至少就需要数十倍于此。孛罗帖木儿亲提大军,往攻上都,我军要去救援,非三万人不可。
“三万人的军粮,需得多少?我海东去年一年的收获,多半已经用在了南高丽的战事,所剩的粮草委实难以维持数万人的远征。就不说兵疲,只说这一条,就不可行。故此,臣不以为然。”
他既点出了救援上都的重要性,又不支持派军前往。有点儿自相矛盾。
邓舍正准备接下来继续询问。堂外毕千牛进来,禀告雷帖木儿不花又来求见了。邓舍道:“何其急也。”摆了摆手,示意先不要叫他进来。
军议讨论到现在还没有得出结论,放他进来也于事无补。毕千牛待要出去,邓舍又将他叫回,沉吟片刻,道:“告诉他,我正商议军情。请他稍安勿躁,暂且多等片刻。稍后,我即可给他答复。”
毕千牛自应命而出。
“先生言战,又不支持往援。究竟何意?请说分明。”
第五十七章 高州
洪继勋却不先说,而是打了一个譬喻。
他说道:“譬如蛇、鹤相搏。蛇匍匐于地,曲颈昂首,蓄势待发,欲动而不动,似守而如攻。即便如鹤,可以乘风翱翔,看似攻守自如,它也不敢贸然出击。兵法云: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蛇,就是这样的呀。
“今,孛罗帖木儿提精骑,驰骋漠南,左有丰州等处呼应,右有辽西以为策应,后有大都、大同为依,转瞬千里之地,如入无人之境。他,就好比是鹤。我军若要胜之,我军若要救援上都,唯有一策,便是如蛇。”
“如何为之?”
洪继勋转回班次,端起案几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遥遥点向地图,说出了两个地名:“高州、遮盖山。”
“高州?遮盖山?”
堂上诸臣交头接耳,有疑惑不解的,有若有所思的,有恍然大悟的,有会心一笑的。
高州与遮盖山,即今日的赤峰一带。
赤峰,位处辽阳行省与中书省的交界地带,西北是大兴安岭的南麓,西南由燕山山脉环绕,东南是由喜老图山脉形成的天然屏障,潢河贯其东西,土河纵穿南北。其地三面皆山,两河汇聚成的水系遍布全境,可谓山环水绕,唯有东北一面紧靠辽河平原。
“高州、遮盖山沿线,邻近武平、惠和,本有鞑子探马赤军驻守。年前囊加歹一败,牵连此地,目前的驻军不足三千。其地距离上都约有四百余里,沿途道路通畅,没有山川关隘的阻碍。轻骑驰行,五日可达。
“我军若得此地,则盘蛇之势形矣。”
洪继勋放下茶碗,睥睨群臣,他进一步地解释道:“为什么说得了此地,盘蛇之势就形成了呢?诸位且看:高州遥观上都,横连兴和。孛罗帖木儿若屯军不动,则我亦屯军不动,坐观即可。孛罗帖木儿若敢悍然攻袭上都,则我可横绝而出,抄其后路。如此一来,我军既避开了与他的正面作战,又似守而如攻,后发制人,这不就是如蛇一样的善守善攻了么?
“兴和与上都之间,有一块地方,名叫察罕脑儿。鞑子在此设有宣慰司,是蒙元北部最大的牧场之一。昔日关铎路过,曾攻打、掳走军马甚多,剩下的依然不少。更妙的是,便在去年七月,鞑子皇帝应奇氏之请,将这块地方拨给了资政院,成为了奇氏的私产。
“孛罗帖木儿只要敢动,我军就可以出高州,奔袭察罕脑儿,断绝他的后路。同时,趁机掳掠牧场中的骏马及当地的牧民。察罕脑儿遭到兵火,奇氏必然会给孛罗帖木儿造成压力。我军双管其下,孛罗帖木儿能坚持多久?
“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军断绝其后路不成,有高州在手,我军可以抄纳哈出的粮道,难道就不可以抄孛罗帖木儿的粮道么?我军的运粮难,就变成了他的运粮难。此其一。
“我军若长途驰援上都,则我为疲兵。我军若屯驻高州,则孛罗帖木儿远袭上都,他就变为了疲兵。主客之势顿异。此其二。只要打下高州,主动权便处在了我们的掌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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