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明》第427章


左军击溃了老回回等四王率领的革左四营后,听闻大顺军主力“避趋山东”,竟然已经移到西北。
左良玉当即大喜,下令向山西进兵,妄图夺取湖北的荆州、承天、德安,襄阳四府,张献忠正在那一带搞的声势浩大。
柿子捡软的捏,李自成和王争他哪一个都惹不起,但张献忠是左良玉手下败将,还是继续欺负他赚点面子。
相比李自成的滥杀,山东军对地主阶级有失有得的处置,就显得十分公允和大度。
刘洪起、沈万登是湖广有名的地主,接到李自成避开山东军率主力去西北的消息后,便是联合湖广本地的乡绅密谋起事,以此迎接山东军。
士绅和地主阶级在李自成手下绝无活路,但要是王争占领湖广,他们起码会保留一些最基本的颜面,甚至还能得到些许好处。
刘、沈等数十家乡绅地主为了生计存亡,密谋在湖广发动叛乱,事发后竟然一举击溃了驻守在汝宁等地的顺军地方兵马。
刘洪起和士绅、地主们联名致书刑一刀和陈永福,邀请他们率山东大军进驻湖广。
这个时候,郧阳一带的官军亦在抵挡,李自成率主力离开襄阳的时候还并没有被攻克,若是和乡绅们共同发难,难免直接威胁到襄阳和整个湖广的安全。
李自成得知王争并没有攻取襄阳的意思,又听闻眼下山东军主力陷入江南,一时根本调不回来。
所以他调派袁宗第、贺锦等经商洛地区驰赴湖广,协助当地顺军留守兵马平定乡绅叛乱,想要将郧阳一带的官军彻底歼灭。
顺军回师湖广之后,山东军驻守在南阳府的陈永福、左光先等部外系兵马,还有汝宁府刑一刀率领的嫡系兵马,并没有什么异动,这更加坚定了李自成认为王争不会插手湖广一事的想法。
在宁夏方面,新顺王的檄文一传到,朝廷巡抚李虞夔束手无策,分封在这里的庆藩宗室和文武官员聚集在王府里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并没有什么结果。
庆王朱倬壑忽然表态,决意直接投降。
至此,李自成兵不血刃取得宁夏一省之地,当地官军在庆王朱倬壑坚定的投降决意之下,并没有进行一丝一毫的抵抗。
李自成对这种意外之喜其实已经免疫,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只是对庆王藩室的处置有些微词,而且面上并没有什么喜色。
明监军道陈之龙投降顺军,被李自成任命为宁夏节度使,投降的朝廷总兵牛成虎依旧镇守该地。
第五百一十八章:甲申年的元旦
今年崇祯皇帝过的并不好,要说以往虽然各地糜烂之势无法抑止,但最起码崇祯皇帝还有足量的兵马听从自己调派。
但到了现在,李自成从最初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成了现在的有计划席卷中原,被崇祯皇帝寄予厚望的五省精锐就连潼关都没守住,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说到底,这个结果也和崇祯皇帝太过急切,在战情不明不暗的情况下不断下旨逼迫孙传庭提前出关有很大联系。
孙传庭在复起前,无论剿李自成还是老闯王高迎祥,基本上都是马到成功,所部的秦军,简直是山东军前身。
不过这次秦军并没能续写传奇,随着孙传庭尽数战死在潼关的各级将校数不胜数,当然了,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部分的官军将帅。
这些人都是大明朝最后的捍卫者,是忠于崇祯皇帝,可以为了他去死的最后一批人。
孙传庭一死,再无人能制止李自成进取西北的脚步,山东军虽说有那个能力,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能两面兼顾。
整个中原在李自成的眼里,就好像是褪去了衣衫的处女,无论哪一省哪一地,都是唾手可得。
数十万大军兵分数路,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的倒戈易旗之景。
大明朝正呈土崩瓦解之势,遍观天下,崇祯皇帝唯一能依赖的也就剩下驻守在山海关的宁远总兵吴三桂。
吴三桂手握两万关宁精锐,常年和关外的清军作战,是大明各路官军战斗力最强的一部分。
并且松山之战后,洪承畴被俘,吴三桂逃到山海关收拢了三万余败卒,虽然军心不行,但起码要比中原那些官军要强上不少。
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明王朝,眼下竟然到了如此日暮穷途的地步,真正听从朝廷号令的就只剩下吴三桂一人,所部只有区区五万兵马。
今年发生了很多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不仅让崇祯皇帝经常处于暴躁易怒的边缘,也让北京城各部院重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要说天底下表明忠于朝廷,并且实力最强的,其实不是吴三桂的关宁兵,更不是左良玉,即便他号称麾下有五十万兵马,还是山东军。
王争在徐州誓师南下,在崇祯十六年的后半年中,基本将江北到山东一带全部控制在手里,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南京城,并且立刻开始改革。
海上,郑芝龙称霸南洋,但凡要上海经商的大小船只,只要没有郑氏令旗,根本不能前进寸步。
早在郑芝龙还在当海盗的时候,就已经和大明的福建水师进行决战,正是在击溃大明水师之后,崇祯皇帝才会启用熊文灿主持招抚郑芝龙。
直到现在,郑芝龙位居左都督、海防总兵,几乎将整个南洋都扩大到自己的掌控范围,论起官阶,他和名声鹊起的安东候王争不相上下。
明面上郑芝龙和王争都尊奉当今朝廷,但暗地做的事情并没有任何顾忌,王争在崇祯十六年的下半年,一改往常低调行事的态度,开始大刀阔斧的调兵南下。
朝中听闻李自成在潼关歼灭了孙传庭率领的五省精锐,当即是人心惶惶,左中允李明睿等人已经数次建议崇祯,要他下严旨让山东军西征李自成。
但崇祯心里有根刺,这根刺不拔出来,他就一直不甘心下旨。
王争和李自成在他眼里,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全是扰乱天下的乱臣贼子,区别无非是一个狡诈,一个有恃无恐。
即便到了眼下这等山穷水尽的地步,崇祯皇帝虽然心知肚明王争会挽救大明危局,但依然不想低头,所以根本没有下旨的意思。
朝廷视而不见,王争正好顺水推舟,继续有条不紊的施行计划。
江南一带望风投降山东军,而西北地区则又有大明藩室被农民军屠灭,李自成在用比王争更快的速度席卷中原。
崇祯十六年剩下的一个月时间,大明朝廷和以往的效率一样,群臣连日朝议商量的只有如何处置江南和西北的乱局,但就是提不出个有效的章程。
很快,时间一晃而过,时间来到崇祯十七年的元旦。
这一年的元旦,崇祯皇帝朱由检比平时更早就上朝了,除了近身侍卫和太监外,御座旁只有一个手执金吾的礼官站班,崇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名金吾礼官恭恭敬敬,瞧见皇帝询问的目光,当即将身子弯到了脚底,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礼节,这才小心的说道:
“启奏万岁,群臣因为没听到钟鼓声,以为圣驾还没有出来,所以迟来了。”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不悦地开始宣谕:
“那就立刻鸣钟,开启东西门让他们马上进来!”
执金吾者点点头,又是一躬身,这才赶下去传旨。
不一会儿,鸣亮的钟声响彻紫禁城,文东武西列班进入的两扇门也被太监被依次打开,但是等了一会儿,文武百官仍然不见一个进来。
崇祯皇帝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对身边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说道:
“起驾,先去谒太庙,然后再回来受朝贺!”
这是年年元旦例行的礼仪,王承恩心里和崇祯皇帝一样敲着鼓,元旦当天朝贺百官不见一个人来,这委实不太吉利,的确应该找个台阶下。
王承恩派去长安门外传旨的小太监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跑回来,急促喘着气禀报,说是御驾外出所需的銮舆驾马和仪仗队的一百多匹马都还在御厩中,没准备好。
这话说完,大殿上的太监们都是面面相抵,皇帝已经传下谕旨要先去谒太庙,金口一出,怎能等待?
于是,王承恩随机应变,吩咐太监们把长安门外文武朝臣所骑来的马一齐驱赶到端午门里,打算暂时用以代替御马。
更荒唐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马各有其主,而且完全没受过训练,嘶喊杂沓,四处跳跃,根本不受太监们的羁勒。
司礼监的太监们无奈只好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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