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第234章


兀术长叹一声,“为什么你就不是我女真族人呢?”
谢垩反问道,“为什么狼主偏偏不是汉人呢?”
兀术一楞,没想到谢垩反应如此敏捷,讪讪道,“两军交战,恕我不能挽留闲叙,今日一别,望谢兄弟多多保重。”
兀术的话还是在暗示谢垩,战争是无法避免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败亡的必是宋军。谢垩有心就此害了兀术,然而少了一个兀术或者再加上一个粘罕,就可以使几十万金军不战而退了吗?岂有此理。
谢垩笑道,“多谢狼主关心,他日少不得战场相逢,此一时,彼一时,谢垩不会顾念旧情的。”
兀术慨然道,“有此对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谢垩见兀术豪迈,更添几分感慨。
粘罕与兀术盛宴款待谢垩,酒尽而散。谢垩再三只是叮嘱一定要确保赵构的周全,兀术满口应承,粘罕却是不语。谢垩也不便强求,心中微有不快。
临走之前,谢垩来见赵构,赵构怒而不言。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住口!你以为你说安全,就是安全了?”
谢垩惊讶地看着赵构,“九哥何出此言?”
“你与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我却不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任人宰割?”赵构从来还没有如此粗暴过。
谢垩悄声道,“我这不是回去筹措满足他们的要求……”
“一百万锭金、五百万银,国库中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你凭什么说就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却只管来敷衍于我!”
“……”谢垩忿忿道,“便是豁出去,也要救回九哥。”
赵构不再言语。
第五卷 奇耻 第七十九…
赵构从原先的被敬若上宾,到与谢垩一起被安置在空营,直到此时独自回来,对这种前后的反差非常不爽,甚至赵构都把这一切迁怒于谢垩。而且赵构绝对有理由相信谢垩与兀术的关系非比寻常,否则兀术没必要一再迁就谢垩,而且这种迁就,似乎连作为谢垩结拜大哥的赵构都觉得有所不及。
正在赵构胡思乱想的当头,士兵来传,狼主有请。赵构满腹狐疑地跟着随从来到了兀术与粘罕的大帐,抬头一看,谢垩居然当中高坐,而且就坐在兀术的身边!
见得赵构来了,兀术嘿嘿一笑,避席而起,“谢学士来啦?请坐,请坐。”
赵构更疑,原本以为兀术必定已经认出了自己与谢垩,没想到兀术仍然这么称呼自己,心中忐忑,也不急着坐下,小心地问道,“不知狼主唤谢某前来,有何吩咐?”
兀术笑意更盛,直把赵构笑得摸不着头脑,“狼主……”
兀术忙道,“其实也无甚大事,我与大哥商量过了,还是请康王殿下先去回复贵国皇帝为好,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嘛。而且我与学士久别重逢,颇有叙旧之意,不知学士意下如何?”
赵构顿时呆了,折腾了这几天,居然兀术临时改变了主意!赵构暗骂不已,然而此时竟是丝毫没有办法,瞥眼一看谢垩,谢垩居然也是一脸茫然。赵构更是恼怒,多半便是谢垩捣鬼!谢垩如何不知赵构心思,暗叹之余,却道,“临行之时,我皇兄有言在先,命我与谢贤弟同往议和,今议和之事却须谢贤弟回去复命,狼主您看——”
粘罕突然接口道,“此事无妨,汝来议和,须得我军赞成。我命汝回去,汝便回去,何来聒噪?”
嘿!谢垩知道粘罕的用意,赵构则不然,此时直以为谢垩早与这两个可恶的鞑子沆瀣一气,恼道,“敢问狼主,是否便欲留下谢垩?”
兀术和粘罕相视而笑,粘罕道,“诚然。”
赵构负气道,“我便是赵构,而他才是谢垩!”
谢垩哀叹,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失望已极。
兀术纵声狂笑,粘罕拂袖而去,赵构惊疑!
半晌,兀术道,“我女真人只敬英雄!”兀术说着一指谢垩,“不管他是谁,机谋胆略乃至武功,无一不是出类拔萃,兀术佩服!至于你嘛——哼,不堪入目!我说你是谢垩,你便是谢垩;我说你是赵构,你便是赵构!可惜我要放的是他,而不是赵构,或者是谢垩。你,明白了吗?”
赵构呆若泥塑!
“来人,把这位好王爷带下去!记得,千万别伤害了他!”兀术急急让人把赵构带走,生怕赵构多留一分一秒,竟似欲玷污了这军营的威严一般。
望着赵构失魂落魄走出大帐的背影,谢垩半晌无语。
“谢兄弟,谢兄弟!”兀术轻声呼唤着谢垩。
谢垩缓过神来,轻轻一声叹息,“四殿下,您太过分了。”
“过分?”兀术怒道,“先前他是如何对你的?难道你还真要帮着这样的废物?”
废物?!谢垩一震,自己曾经颇为器重看好的赵构居然在兀术的眼里已然成为了废物,而且自己居然拿不出半点依据或者理由来为赵构辩解,甚至连那分辩解之心都早已经荡然无存!“诶,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结义大哥。”谢垩很固执,固执得让兀术有了火气。
兀术怒道,“你当他是兄弟,他可曾当你是兄弟吗?”
谢垩默然,兄弟就是兄弟,作为兄弟而不能为之辩解,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兀术继而道,“我却一直想把你当作兄弟!”
谢垩微微一动,看了兀术一眼,淡然道,“多谢狼主美意。”
兀术悠然道,“没错,你是汉人,我是女真人,可是我就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成不了兄弟?当日你我同行,你一直对我们女真人怀着深深的戒备之心,这一点我理解,你是怕我们女真人会对宋开战。然而那又如何?天下之大,凭什么要让孱弱的赵宋专美于前,享尽荣华,偏偏我悍勇无敌的女真族要忍受北方苦寒,衣食无凭呢?话说回来,即便我们不同族,那又何妨?”
谢垩摇头,家国民族大义,岂同儿戏?还未来得及反驳,却听兀术又道,“你与周姑娘情投意合,你只须跟我知会一声,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难道我兀术还会与自己的兄弟抢女人?你却是小觑了我。”
谢垩一惊,苦笑道,“原来你全知道。”
“我如何不知?不怕你知道,汴梁城中还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瞒得过我的。”兀术傲然道。
“这……我相信。”谢垩又道,“只是我与钰儿……”
“你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也罢。”兀术顿了顿,道,“当日你率梁山军屡次与我为难,为了击溃梁山军,你知道我女真族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我何尝与你有任何计较过?换作旁人,你一入军营,早就被乱刃分尸了,你说呢?”
说到梁山一节,彼此各为其主,刀剑无眼,谁也怨不得谁。此时兀术都不计较,谢垩自然更是不能落了下风,乃道,“狼主容人之量,谢垩佩服。”
兀术长叹一声,“为什么你就不是我女真族人呢?”
谢垩反问道,“为什么狼主偏偏不是汉人呢?”
兀术一楞,没想到谢垩反应如此敏捷,讪讪道,“两军交战,恕我不能挽留闲叙,今日一别,望谢兄弟多多保重。”
兀术的话还是在暗示谢垩,战争是无法避免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败亡的必是宋军。谢垩有心就此害了兀术,然而少了一个兀术或者再加上一个粘罕,就可以使几十万金军不战而退了吗?岂有此理。
谢垩笑道,“多谢狼主关心,他日少不得战场相逢,此一时,彼一时,谢垩不会顾念旧情的。”
兀术慨然道,“有此对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谢垩见兀术豪迈,更添几分感慨。
粘罕与兀术盛宴款待谢垩,酒尽而散。谢垩再三只是叮嘱一定要确保赵构的周全,兀术满口应承,粘罕却是不语。谢垩也不便强求,心中微有不快。
临走之前,谢垩来见赵构,赵构怒而不言。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住口!你以为你说安全,就是安全了?”
谢垩惊讶地看着赵构,“九哥何出此言?”
“你与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我却不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任人宰割?”赵构从来还没有如此粗暴过。
谢垩悄声道,“我这不是回去筹措满足他们的要求……”
“一百万锭金、五百万银,国库中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你凭什么说就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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