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第285章


谢垩越听越是迷糊,忙问道,“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事啊?”
周钰对谢垩向来就不客气,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周钰可以忍受谢垩到处沾花惹草,却决不能忍受谢垩始乱终弃,尤其是对自己熟悉的女孩子。凝儿跟榛儿是最好的姐妹,而且跟周钰也相处得不错,周钰顿时把脸沉了下来,“我且问你,你都对凝儿做了什么?”
谢垩一呆,当下就把与凝儿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钰,只是谢垩顾及凝儿曾经受到的侮辱,措辞非常注意。周钰冰雪聪明,登时明白凝儿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心头怜意大盛,更是怒道,“你明知凝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还欺负她?”
谢垩大呼冤枉,忙把目光投向了凝儿。
凝儿呆了一呆,“钰姐姐,你怎么说他欺负我啊?”
这下可轮到周钰呆了,“我刚才问你,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现在又不认帐了。你那可是点头的呀!”
凝儿抿了抿嘴,“本来就是啊,他答应我,永远都会在我身边,不离开我的。可是现在刚回来,他就要出去……”
谢垩绝倒。
周钰哑然失笑,不过周钰的眼光却是大有深意,似乎在说,好你个谢垩,这样的承诺你都敢对人家说出来?那我呢?你又何曾把我当这么回事?不错,凝儿是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是我呢?挂名是你的表妹,在前世更是你的……周钰郁闷了,气恼地甩了甩手,“那两个家伙不是在等你吗?赶紧快去吧,办你的正事要紧……”周钰分明还想说什么,偏偏就是硬生生闭上了嘴巴。
得,谢垩原本以为这一节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谁料想还埋下这么个火种。此时谢垩却是半点都不敢违逆周钰,更不敢轻易矢口否认那是小丫头一厢情愿的,谢垩自问做不到这么决绝地伤害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少女之心。
谢垩暗自叹息着,“那好,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让燕青留下陪你们,我与石秀去见张浚。”
第六卷 新秩序 第二十…
谢垩与石秀的到来,尤其是谢垩的出现,令张浚着实高兴了一番,从而立即修正了原先的计划。行刺张邦昌,对于整个局面并无多大改观,女真人大可以换一个傀儡,而且愿意充当这傀儡的,大有人在,谢垩立即否决了张浚的计划。
张浚忙问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谢垩笑道,“如果换了张大人您是丞相,您会怎么打算?”
张浚微怔,想了想,“身为汉人,无论如何都担不起‘汉奸’这个罪名,而且以张某对丞相的了解,其实他一直表现得很犹豫。不能排除他有想要自立的野心,但是他是属于那种顾全名声的人,而且并不轻易愿冒此大不韪。如果我是他,至少首先应该想办法使鞑子退兵之后再作计议……”张浚渐渐地明白了谢垩的意思。
谢垩点了点头,“如果张邦昌现在迫不及待地有了行动,那就说明情况有了变化,不排除金兵撤退的可能,当然也不能排除有其它因素影响——比如,他张邦昌得到了实际性的援助,或者干脆金兵留下相当一部分供他支配……”
张浚微一沉吟,一捻须髯,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张邦昌可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卖国贼了,这个决计不可能。不过大人说到这援助的话,倒也确实不无可能,听说孟太后那头曾经频繁地与相府接触,朝中更有相府心腹王时雍、吴拜、莫俦、范琼等人,羽翼渐为丰满。”
“孟太后?”谢垩微微一惊,顿时陷入了沉思。孟太后可谓是一位传奇人物,本是哲宗皇帝的第一任皇后,与向太后的关系非同小可,此时向太后已然病故,她便成为了宫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后,而且广有权势,拥护着极多。金兵入侵,却是并未把老太后当成回事儿,而事实上,若不是整个皇族都做了俘虏的话,确实还真轮不到老太后出来主持局面,当然就是因为这一点,正是提供了双方达成协议的可能性。
张浚再三思索,仍然还是感觉金兵即将撤退这个事实更符合目前的状况。时值开春,万物复苏,但是可以被掠夺的东西都已经被掠夺光了,又凭什么再去耕种再去恢复生产?粮草问题早就成为了金兵继续南下最大的障碍,根本就等不到夏末收割季节,城外的金兵早就开始靠围猎接济粮草的不足,当然不得已的情况下,并不排除非正常流血事件和莫名人口失踪事件的发生。撤兵成为必然,这一点粘罕与兀术的观点空前一致,目的已经完成,正是回到北国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又何必在流连于日渐荒芜的中原!
如此一来,一旦张邦昌受到了生命威胁,甚至死于非命的话,那就迫使侵略者延缓北还的脚步,而且其中还充满了变数。谢垩道,“不如这样,既然定在明日上朝,那我就凑一凑这个热闹。”
张浚疑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好不行动,谢垩竟然还想入宫,张浚有点摸不着头脑。
谢垩一笑,“不知明日出席者,皆何等人物?”
张浚忙答道,“百官除武职多有阵亡者,吏部侍郎李若水等人随驾在金营之外,其余都在京城,皆不敢妄动。其中王时雍等一干相府心腹得以自由出入之外,皆聚居于相府。”
谢垩清楚,这必是张邦昌的鬼主意,借以禁锢百官的行动来威胁,不禁眉头大皱,“这么说,每个人都受到了软禁?”
张浚果然心思细密,转念就猜出了几分,忙道,“也不尽然。原御史中丞、现任兵部尚书吕好问,与张邦昌有故旧之情,故不曾受得软禁,现闲居于尚书府。”
谢垩还是很惊讶于张浚的敏捷反应,赞许地点点头,“吕大人可是相府一党?”
张浚想都没想,摇头道,“此人刚正不阿,与张邦昌政见素有龃龉,只是如今非常时期,张邦昌盛意相邀,吕大人现在负责京城的治安,却正是张某的顶头上司。”
“噢?!”谢垩相信张浚的眼光,而且吕好问居然就这么巧是张浚的上司,张浚的评价可信度极高。谢垩忙问道,“如果我以吕好问的身份去上朝的话,你觉得会不会有问题?”
张浚知道谢垩的意思,却是先打量了谢垩,“高矮倒是差不多,身材也有些相似。只是……吕尚书已经年过六旬,恐怕不太好蒙混,不过如果大人想要以吕尚书的身份上朝,须知会老尚书一声,而且混入朝中,且不得言语,不然必为人识破。”
谢垩一笑,也不回答,却道,“那就劳烦张大人带我去尚书府一行,如何?”
张浚虽有疑惑,但是对于谢垩的要求却不敢忤逆,连忙应声,回头招呼上自己的手下随从,同了谢垩一起去尚书府,当然细心的张浚并未忘记给谢垩和石秀准备了两套改换的行装。
吕好问确实对明日的上朝很是矛盾,本就有心推病不往,但是又怕张邦昌会记恨,却不料谢垩前来拜访。谢垩的名头,深得京城中的一些正直官员的敬重,尤其是文官,虽然吕好问是兵部尚书,却是文职,对谢垩大加赞赏。
谢垩慌忙谦逊了一番,说明了来意。
吕好问呆了一呆,疑道,“老朽愚钝,却不知谢学士有何妙法,竟能装扮老朽这副形容?”
谢垩微笑着,仔细地记下吕好问的长相面容,背过身去,恰好见着进屋来时有一面铜镜,便上前改扮起来。众人也不见着他有什么举动,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在脸上抹着,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谢垩咳嗽了一声,徐徐转过身来,“臣兵部尚书吕好问,诸位有礼了。”
吕好问与张浚满脸错愕,民间有易容之术,那只是传闻中的传闻,谁都不曾亲眼见过。就算见多识广如张浚者,也被谢垩出神入化的技艺惊呆了,眼前的谢垩居然与真正的吕好问简直就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本来在途中,张浚还在琢磨着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替谢垩掩饰着混进皇宫,甚至都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打算,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张浚太多心了,至此对谢垩却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谢垩那一声唱喏,与吕好问的声音几乎就难以分辨!
张浚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谢垩嘿嘿一笑,却当着两人的面,从自己的脸上小心地揭下了面具。原来谢垩的面具竟是现做的,刚才根据自己对吕好问的长相的记忆,用特制的皮料仔细地刻画好,此时已经定型,这才敢摘了下来。这宝贝却是冤死的西门庆留下的稀罕物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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