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第301章


月娘轻移玉步,款款而来,“王爷您回来了?”
当月娘定睛看清楚,眼前竟然站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王爷”的时候,瞬时玉容一变,“谢……大人也来了?”
称呼上的改变,已然昭示了金陵旧宅的现状,谢垩微笑,笑容竟似有些勾人魂魄!
第六卷 新秩序 第四十…
很尴尬,月娘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同时见到两个传说中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月娘宁愿见到了两个人都是谢垩,或者又都是赵构,可惜这些遐想在此时已经成为纯粹的幻想。
谢垩笑容可掬,忙上前一步见礼,“多日不见,嫂嫂一切可都安好?”
“好?好,好!”月娘无奈地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
谢垩的目光放肆地落在了月娘中衣敞开的大片雪白肌肤上,嘴角又挂上了那一抹令人莫测高深的笑容。月娘显然有所察觉,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襟,羞红了脸,嚅嚅道,“奴家尚未梳洗,且先告退。”说罢,竟是不等谢垩与赵构回答,转身匆匆离开。
赵构以主人的身份拉着谢垩到了大厅,笑着问道,“贤弟南下金陵,对目前的情势可有什么看法?”
谢垩全然不象是一个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落魄之人,因为他已经把握到了赵构的心思,如果自己能全力帮助赵构顺利地登上皇帝宝座,至少在这个过程中,赵构绝对不会加害自己,而且那个可恶的李贯同样不会再对自己下手。虽然此时的处境非常被动,但是谢垩知道,越是泰然自若,就越安全。谢垩知道赵构的问题核心所在,迅速为赵构指出了三个方针:首先需要造势。把赵构一路南逃,进入金陵的过程大肆渲染,尤其要突出赵构的英勇睿智,且战且退,且退且战,展示出对抗金的决心。
赵构挖空心思回忆,一直都是童贯力保自己偷偷逃到金陵,哪有什么对敌奋战的事迹?
童贯却是提醒道,“其实我们南渡黄河之时,不是路过崔府君庙,多蒙李马相救之事……”
赵构愕然,李马当时舍身相救,那是不假,可是算上童贯一起,也就三个人,能造出什么样的声势?赵构疑惑地望着童贯。
童贯哈哈大笑,“殿下岂不知金陵百姓坊间早有传闻,皆言殿下文才武略,盖真命天子也。”
赵构大喜,忙问道,“果有此事?”
谢垩暗暗鄙夷。
童贯却道,“坊间之传言流传颇有影响,不如将计就计,命人四处散播,皆言当日殿下单骑退敌之后,途经崔府君庙,坐骑已然倒毙于途。正值走投无路之际,庙中泥马复活,载了殿下一路渡河……如此一来,百姓皆服,必以殿下为天命所归!”
绝了!赵构兴奋地拍案而起,“妙呵!真乃妙计!”
谢垩陡然想起,前世的历史中确实有这么一出“泥马渡康王”,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自己给赵构出的点子,却是李贯充分地发挥了想象力。愚民政策历来就是数千年王朝更替的必要手段,可是自己竟是亲自筹划捏造了这么一出荒诞的闹剧,着实不是滋味。
赵构兴致高昂,马上派人四处传言,要在金陵渡口附近建造一个新的崔府君庙,以表崔府君泥马点化之德。这一招确实高明,康王初来金陵,根基未稳,却先大兴土木,建筑庙宇,于理不合,难免会有人产生疑问,当得知那是康王表功念德之举,顿时百姓皆信鬼神之事,赵构的威望扶摇直上。
谢垩又为赵构谋划了扶植商业和诏令勤王计划。扶植商业,以图建立国之根本;诏令各地勤王之师,则志在凝聚起普天之下抗金的豪杰志士,从武力上巩固政权。
赵构喜不自禁,一一采纳。
早在相州之败以后,赵构曾经在河南应天府动过称帝的念头,但是被童贯否决,童贯的态度很坚决,要称帝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妄动虚名只会徒然招致金兵大肆入侵。为此,赵构曾深有芥蒂。但是现在不同了,谢垩对于政事的嗅觉远远强于童贯,谢垩的到来被赵构认定是“天赐”之人,不仅在极短的时间内帮助赵构稳定住了金陵的局势,天下勤王之师纷纷响应,一时间人心所向。
终于赵构得偿所愿,在金陵称帝,改元建炎,同时也宣告了南宋王朝的确立。在谢垩的主张下,李纲、宗泽、韩世忠等一大批抗金派志士得到了重用,而宗泽帐下统制官岳飞,也屡次得到谢垩的举荐。赵构一一录用,并且逐渐笼络起了自己的一批心腹,羽翼渐丰。
张邦昌坐不住了,九皇子赵构果然起势,令一方面,自己的伪楚傀儡政权则已经彻底沦落到四面楚歌的境地。金兵远在河北,而赵构的兵锋直指汴梁。
张邦昌立刻册封元佑皇后为宋太后,入主延福宫,同时派了心腹蒋师愈前往金陵。
信有两封,一封简短,上书:“邦昌勉循金人拥戴,是想权宜一时以救国难,绝无其他企图!”
另外一封却是别有深意,长篇累牍地哭诉他张邦昌称帝完全是为情势所逼,时刻不感忘记被掳去北国的二帝,只是女真人强迫自己代理国家云云。言辞谦卑,情势透析明了,看得赵构动容。当然赵构最关心的,却是信中提到了两桩关键的事情:第一,蒋师愈带来了张邦昌献上的传国玉玺;第二,只要赵构允许,张邦昌将立刻带韦后、王贵妃以及和香投奔金陵。
赵构作色而起,立刻亲封张邦昌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同安郡王,即日送韦后来金陵。蒋师愈献国宝有功,厚赏之后,却是留在了金陵。
张邦昌得到消息,立刻准备车仗,悄然南下。张邦昌老谋深算,对韦后、婉容照顾周详,同时又有和香这张王牌在手,根本就不用担心赵构的诚意,更何况献玉玺在前。与其孤守着荒芜的所谓楚国坐以待毙,倒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赵构,同样还是位极人臣,张邦昌的算盘永远都是打得最响亮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不是赵构,而是谢垩,还有从太行山悄然撤离的花荣等部的十万大军。
张邦昌惶惶南渡黄河,沿长江北岸往东;花荣得到谢垩的命令,调十万大军南下襄阳,由长江南岸往东。两路人马竟是沿着长江,对面而望。
张邦昌惊疑不定,急急催促着人马前进,但是总也甩不开对岸的军队,心中惶急,竟是索性绕道北上走淮河,总算是摆脱了潜在的威胁。
淮阴,古道。
张邦昌不停咒骂着催促着自己的手下,迤俪而来。
突然,前面丛林中起了滚滚狼烟,杀声随之而来。
张邦昌吓得魂不附体,大叫,“张浚何在?张浚何在?快快救驾!”
后队涌上一彪军马,衣甲鲜明,当先一将白袍黄鬃马,越众人出,“恩相休要惊慌,张浚在此。”
张邦昌这才勉强定了定心,仔细看着前方的烟尘,却不见半个人影,也是诧异。
张浚领了一拨军马仗着胆子上前询问,“何处军马拦路?”
“奸贼张邦昌何在?梁山好汉在此,识相的留下命来!”林中慢慢踱出一骑,豹头环眼,正是林冲。
第六卷 新秩序 第四十…
无巧不巧,与张浚一同上前的,还有一个倒霉鬼,居然是高衙内!高俅倒台之时,碰巧先把这宝贝假儿子弄出了京城去养伤,听得高俅蔡京一党被清洗,吓得赶紧收拾好金银细软,并且变卖了所有的家产,逃到了河南避难。
等张邦昌一上台,高俅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张邦昌还只能算是高、蔡的后辈,而且高衙内与之还曾经混了个脸熟。既然是张邦昌做了宰相,高衙内便认为机会来了,好歹得把老高家给撑下去。打定主意,高衙内带着几百个家仆更名改姓又偷偷潜回了汴梁,上下打点之后,可算见着了张邦昌。
局势动荡,正是用人之际。张邦昌预见到金兵破城必然引起人手紧缺,因此高衙内带来的那几百个人,再加上老高家以前在京城的旧势力,还真算得上帮手。张邦昌客客气气地接待了高衙内,不但改名张得,还给弄了个城守的虚衔,给张浚做了名副手。
张浚与高衙内是老相识,知道他跟谢垩有过节,因此在谢垩几次出入京城的时候,却是事先支开了高衙内去了别处。
高衙内承张浚的情,此后更是俯首帖耳,紧跟在张浚左右。张浚喝贼,化名张得的高衙内自然得硬着头皮誓死追随,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里撞上了这辈子里最害怕的煞星。
林冲眼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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