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第13章

都知道，哪只不是老爷子们的心头宝，谁还真没这胆子做。我记得特别清楚，他让我放他爷爷的，说这样碍于老朋友的面子，也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当时还小，头脑一热就真的去放了，宋爷爷确实没对我怎么样，我爸回家就把我一顿胖揍，几天翻不了身！”
“穆楚小时候鬼点子特别多，在不懂事之前可能不理解楚叔叔把他放在老爷子身边的用意，尤其叛逆。打架斗殴之类的都是小事，泡吧泡妞也是常有的事，小的时候爬树砸玻璃，长大了闯祸去局子，但是都没出过格。按理说他性格很外向，别说耍嘴皮子，在皇城根脚下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是能说会道的。”
“我想，穆楚的改变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吧，那时候我在准备一个课题，他匆匆就回国了，消沉了一段时间，也许就改变了很多。”
蔚楠沉默了，俩人相比，穆楚了解她，而她，完全不懂穆楚，在她的印象里穆楚除了工作，就是对她的陪伴，再多也想不出什么了。
王承以为蔚楠还是不理解，又挑了几件印象特别深的事情说给蔚楠听，“你别以为他是善类，那句话怎么说的，人以群分，其实在他来之前吧，我们都是好孩子，他来了之后，我们迫于形势无奈，变成了团结在以他为首的调皮捣蛋团伙，他其实就是那种坏心眼特别多的人，当年带着我们可干了不少大人不认同的坏事。”
这顿饭吃得时间长，俩人凑一起，把穆楚从头到脚，从小到大的好事坏事全给数了一遍，好话坏话都快说完说尽了。
等王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衣服也没脱就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还没等他翻个身，电话就响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家安装了监控器什么的，我怎么这前脚刚把人送回去，你后脚就来电话了。”
“怎么说话呢，我哪能有你那恶趣味啊。”穆楚的声音倦倦的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估计是刚忙碌了一天，这才结束。“今天逛的怎么样？”
王承把行程如实的汇报了一遍，“我说你魅力随着年龄成反比下降啊，你这边都情根深种了，人家小姑娘好像都不怎么了解你。”
穆楚笑了，“我也没想过要告诉她，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小姑娘个屁，当年和你在一起过的小姑娘还少啊。”
“就像你说的啊，年龄，咱这不是老了么。”
王承一下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这句话让他深刻的感受到了穆楚的变化。以前的穆楚什么时候怯过，看上的，不论是姑娘还是东西，下手快准狠，意气风发的让人晃眼。那种任性妄为，连他都有些嫉妒。
“哥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是大事。”穆楚顿了顿，习惯性地握紧双手又放开。“这小丫头还没定性，这几天还要辛苦你了。”
穆楚不想说，他也逼不出来。
“说的这是什么废话，有这闲工夫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王承不等他回话，就挂断了。
怂小子，就不告诉你我们明后天的行程变化！？
☆、章节十四
？ 按照出发前的计划，时间一到，蔚楠就和楚叔叔一起从Z城回来了。
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蔚楠觉得舒服极了，空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一下就包裹了她。
回那几天玩得开心，回来之后确是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首先就是查分数和随着分数而来的一系列琐碎的事情。
蔚楠发挥稳定，分数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大学也不用操心，只是到了选专业的时候就让她犯难了。
她瞅着桌子上那厚厚的志愿书，习惯性地想找穆楚聊聊，听听这位良师益友的建议。
“我给你带了礼物，晚上来家里吃饭。”蔚楠短信穆楚，回来这么多天他们还没有结果，这一下她似乎是找到了借口。
晚餐很丰盛，大部分是在楚家厨房偷学到的技艺，据说是穆楚喜欢吃的食物。
穆楚来的很准时，他有宋家的备用钥匙，但蔚楠在家的时候他从来不用，真的像个客人一样，认真的摁门铃，还客气的准备了拜访的物品。
不过蔚楠习惯了，穆楚总是这样，礼貌周全。
她接过穆楚带来的新鲜水果，回身进了厨房，不用招待他，家里有他的拖鞋，他也知道放外套的地方。
“礼物呢？”穆楚折着衣袖，跟进厨房，顺手端走蔚楠做好，放在一边还没来得及拿出去的菜盘。
蔚楠没客气，继续自己手里的活，做菜是少有能让她有成就感的事。
餐厅开着两盏小灯，光线柔和，让气氛都温馨了起来。
蔚楠菜做的有点多，很明显超过了两个人的量，不过都是熟悉的菜色，穆楚吃得很开心。
“我的礼物呢？”
蔚楠心情也很好，和他调笑，“我啊，我把自己从Z市带回来，不就是礼物么？”
穆楚习惯性挑了挑眉，楞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就把这句话给引申了一个意思。抬头看蔚楠的表情，她正期待的看着自己。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蔚楠一笑，转了话题，打断了穆楚的思维。
“这一桌子菜做礼物够不够诚意？”
原来是这个意思，她把自己从Z市带回来，给他做一桌家乡菜当做礼物。
穆楚心里心里不深不浅的泛起一丝波澜。
蔚楠笑得有些别有深意，穆楚调整心态努力不做他想。
“味道还不错，很有陈妈的感觉。”陈妈就是在楚家做事的那个中年女人。
蔚楠见对面的穆楚表情无异，没有得到她要的内容，心里有些不舒服。
“啧啧，并不惊喜，看来穆大少是真的要那个礼物呢。”
这样的水平还不能够挑逗穆楚，见吃得差不多了，他盛了碗汤放到蔚楠面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细细品着，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确实挺想要的，宋小姐打算怎么办。”
“淘宝啊，然后写上你公司的地址，明后天应该就能到你手里。”
穆楚差点被蔚楠理所当然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呛到，本来只是顺水推舟的玩笑，他没想到这小丫头之前还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收拾完餐桌，穆楚习惯性的负责了碗筷。
蔚楠在一旁洗穆楚带来的新鲜水果，都是当下时节她喜欢吃的，西瓜和芒果用水果刀切成小块，杨梅用盐水仔细泡过，弄好后用果盘端着去了客厅。
茶几上有两本她从Z市带回来的书，中间夹着素白的书签。
穆楚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来翻阅的时候是种很亲切的熟悉感，就像今晚的饭菜。“喜欢的就这些？没带其他书回来么？”
“都喜欢，就是带不回来。”蔚楠吃着水果，语气颇为遗憾，“不过去Z市上大学就都可以看了，爷爷很喜欢我，应该很欢迎我去家里打扰。”
穆楚的神经一紧，手中的书被合上了，书签拿在手里，有些无处安放。
“你决定了？”说完穆楚就低下头去翻找之前的页码，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C大环境很好，校园的气氛也不错，刚好王承也在那所学校，他人很好，很好玩。”
蔚楠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穆楚的问题。
“嗯，也行，他对你的印象也很不错，这样就近，也有他能照顾你。”
“他帮着照顾我，就像你帮着哥哥照顾我一样么？”
穆楚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蔚楠，她的眼睛晶亮，语气平和，不像是试探。可是这不是错觉，穆楚总觉得蔚楠今晚在有意识的暗示他。
就这么对视，穆楚没从蔚楠那里得到他要的答案，蔚楠亦然。
“楚叔叔是爸妈的朋友，你是哥哥的朋友，楚家是宋家的朋友，可是王承是你的朋友，王爷爷是楚爷爷的朋友，王家是楚家的朋友。”
蔚楠逻辑清晰，在说事实，听着却像是划清界限。穆楚还在思考，手无意识的翻着手里的书页，伴着沉默。
等了好久，蔚楠心说算了，这人道行比自己深多了，哪是她几句话就能给搅乱的。
她抽过穆楚手里的书签和书，动作利索的翻好，将书签回原页再放到桌上。然后摸着自己的脸，语气里带着不满，“不过我还是觉得A市好，看你我的皮肤是不是差了很多？”
“是干燥了很多。”穆楚可以肯定了，这丫头是在试探。
“对呀，回来了也不能好好休息，好烦躁不知道选择什么专业。”蔚楠把那本随意丢在沙发上的书拿到身前，按着夹笔的部分翻开，戳戳点点，很烦恼的样子。
穆楚瞟了瞟上面的内容，圈圈画画，还有标注，应该是大致筛选过了。
“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