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第15章

不过也是这句玩笑，他们从昨晚开始的尴尬气氛也缓和了些。
订好的餐来得很快，是穆楚常带她去的那家。
蔚楠帮着穆楚布菜，空气中的味道特别勾人食欲，她已经开始垂涎欲滴了。
真是饿极了，蔚楠吃得舒爽，穆楚帮她盛好汤放在手边，觉得这就是幸福啊，饿的时候能吃到你喜爱的食物，渴的时候正好有人给你一碗鲜美的汤，想念的时候，一抬头他就在眼前。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蔚楠咬着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穆楚，见他也看着自己，半天没回答，气势一下弱了好些，“不会是喜欢男孩子吧。”
穆楚没有回答，只是解释，“我喜欢女的。”
“恩，那就好，我也喜欢你的，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虽然和计划中的不太一样，但结果来得更直接，蔚楠笑得鸡贼，也不闪躲的看着穆楚。
昨晚翻来覆去，她想得很清楚，她能感觉到自己喜欢穆楚，对，是喜欢不是有好感，也不是想试试，是真的喜欢他。她会想起他，想起他会开心，会暖心，会温馨，会想了解他，会想陪着他，会想和他在一起，会难受自己缺失了他的成长，也会庆幸他陪伴了自己的成长。
她记得穆楚和她说过，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用穆楚的分析法来说，告白可能会遗憾，不告白一定会遗憾！
没想到的是，蔚楠等来的只是一阵沉默，气氛变得比之前更加尴尬。
穆楚收拾完碗筷，在蔚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烟盒，眉头微皱，眼神扫过已经扔了几个烟蒂的烟灰缸，心里有一种把这个死小孩揍一顿的冲动。他都不知道蔚楠什么时候抽烟变得如此熟练。
“你在等什么？犹豫什么？”蔚楠的情绪低落，隔着烟雾看着穆楚。
“我没有。”穆楚语气不善。
在她直接明了的说了那句话之后，穆楚突然没法再用长辈的身份对她进行管教，只能讷讷的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把烟盒收到自己身边。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蔚楠观察到穆楚的动作，自觉把手里的烟给灭了。觉得抽了这么多一点纾解作用都没有，心里照样烦闷。“太突然了不给个解释？”
“突然，不是一直都这样么？”穆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拿不准，他下意识就逃避了蔚楠的那个问题。
“是，那你在犹豫什么？”
“小公主，你从哪里看出了我的犹豫？”
“那就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蔚楠站起身来，一步跨到穆楚身边，紧紧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为什么对我好？不要说是因为我们两家的情谊，这超出了受人之托的范畴，你是雷锋么？”
“我是雷锋。”穆楚也看着蔚楠，表情无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认真，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雷锋，你喜欢我么？”蔚楠问得慢条斯理，也不着急，说话时凑到了穆楚跟前，穆楚能感到她的气息已经扑倒了自己脸上。
“……喜欢。”
“穆楚，是你告诉我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现在你也承认喜欢我，那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不是所有喜欢的就能去做，很多时候那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穆楚被蔚楠问得有些无力，像是这长长短短的日子。
“为什么不能？”蔚楠显然对这样一个华而不实的答案感到不满，“我们两情相悦家庭和睦长辈喜爱，还有什么问题。”
心里被狠狠地抓了一下，穆楚没有回答。
“你在犹豫什么？在等什么？”
穆楚侧身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刚放到指尖蔚楠就打着了火递了过来。
有风从窗子里吹进来，隔着跳跃的火星，蔚楠的眼睛黑亮，里面是执着和美好。
穆楚愣了一下，点着烟回身吸了一口，随着呼气，他放松身体靠进沙发里。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言不由衷，所以选择逃避。
“　……等有一天，你成长到和我平等。”
“你不能因为你对我的照顾，就觉得我们是不平等的。”蔚楠急了，在沙发上蹦了一下，真想扯着领子把穆楚给揪起来。
“这对我是不公平的！”
“从法律上来说，你刚成年，刚得到你自己的自由，你有……”
“这不是理由！”蔚楠激动地打断穆楚的话，“我一直自由着。除非是你不喜欢我，不然一切都是废话！”
“你有自己的生活了，以后你可能会发现自己要的生活方式，也许会是向宋叔他们那样爱自由享受生活，也许会去别的城市做着你最喜欢的事，不论做什么，你是自由的，没有束缚的。然后再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足够配得上小公主的人，不会有意外再让你哭的人。”
空气中飘着尼古丁的味道，穆楚的声音低低的，蔚楠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泪都氲了上来。
“这不公平，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单方面做了决定。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永远差着十，感情没有绝对的契合，你确定你没有遗憾过我与你无关的成长？我们在时间里一起磨合不好么？”
“你知道我喜欢你，你又恰好喜欢我有多难得么？”蔚楠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是什么荒唐的原因，如果一眼就能看到结局，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蔚楠难受，她能感觉到穆楚不仅是因为君生我未生，更有着他不愿意说出来的理由。
穆楚也难受，却像是无法反抗。
穆楚已经听到了蔚楠的哭腔，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二次掉眼泪，他不想看到，心里却有一丝窃喜，这一次是为了他。
蔚楠的眼神盯着茶几上的一个虚点，不去看穆楚，背挺得笔直。
“以后你就会懂的。”
“懂个屁！”蔚楠说完就急了，手一摸脸上的泪，翻身就骑到穆楚身上，揪着他的衣领瞄准嘴唇就咬了下去。
情绪激动，没有技巧，牙齿磕在唇上，血腥味一下就充斥了俩人的口腔。
蔚楠没等穆楚推开她，就满意的舔干净了穆楚嘴唇上的血，摸着自己唇上的伤口，笑得一脸得意。
“你不主动对我负责，我就逼得你必须对我负责！”
最开始，穆楚只是在蔚楠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她家庭环境良好，但父母不常在身边；带着天生的优越感，任性又骄傲；靠着一点小聪明可劲的偷懒耍滑头，像是对自己心里遗失的某一部分的弥补，他接近她。但后来慢慢变了，她的身影越来越多的刻在自己的心里，任性、懒惰、爱耍小聪明，却又让自己觉得美好的挪不开眼，一举一动都不想错过，恨不得把人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
可他又能怎样呢，也就是在见过她的活力和激情后，穆楚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他像往常一样握紧自己的手，再放开，里面是空的，他什么都无法抓住。
蔚楠疑惑了下，把自己的手放到穆楚手里，主动与他十指扣住。？
☆、章节十六
？ 太熟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蔚楠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穆楚谈恋爱。
他似乎很忙，总是加班到很晚。
那天蔚楠当着穆楚的面贿赂了他的小秘书，让小秘书上下班的时候给自己报备一下。
穆楚没当真，蔚楠也是开玩笑的，笑笑就过了。
不过穆楚倒是开了窍，太久没太恋爱他也有点找不到节奏，这才意识到他和蔚楠之间的生疏，主动地开始在空闲时间给蔚楠消息。
穆楚的生活看起来规律，但是枯燥。每天早上按时下班，大部分时间在公司吃午饭，经常会出现加班的情况，往往离开公司已经是很晚了，吃个饭，并没有什么时间约会。
蔚楠在家宅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了了。
难得起了个大早，带上自己亲手做的爱心早餐，想说给穆楚一个惊喜，却正好遇上了公司会议。
穆楚顾不上她，给了爱心抱抱，只能让她在办公室里等自己。
“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蔚楠专注，穆楚都走到了身边还没有察觉。
“严冉？”
“嗯，刚才在你办公桌上拿的。”蔚楠合上手里的文稿，白页上标注着作者和书名。
“哟，这可是商业机密，待会我让律师起草份儿保密协议过来。”
听听这话，蔚楠都懒搭理他。
自从俩人在一起后，这样的对话就成了常态，蔚楠有种感觉，穆楚整个人变得放松了很多。
“她是我们公司近几年力捧的作者，你挺喜欢这个故事？”
“嗯呢，我觉得代入感很强，文笔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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