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宙觅生》第265章


一些暗流涌动、萦绕着旁人所不知秘密的往事浮上心头。
早在叛乱计划成形的时候,拓村直贺就是首要拉拢目标之一。信息自然是由玄助提供给热河界的领导者们的。此人实力强大却性格怪异,因为知道不能用正常的方式示好,于是在“寒莽之阵”开战的前夕,由帕楚德利姆亲自出马对他抛出了橄榄枝,并给予机会,让拓村亲眼见识了一部分真相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加入。
哪料计划出了偏差,拓村从卡巴基堆里爬出来、毁了半张脸之后,态度更加模糊不明,干脆和帕楚等人断了联系。回到七驿之后亦是深居简出,绝少露面。摸不清他的态度,担心他自立搅事,帕楚本意发兵围剿,也是玄助陈述利弊之后才作罢。幸而在七驿正式归属星卫队编制之后,拓村也没表现出什么出格的野心,似乎也就安心做个偏远地方的小势力了。
时过境迁,直到在默天明的主导下,对卡巴基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实际上是研究到了一定程度,关于“灵改者”之事默天明也瞒不住了)拓村直贺再次被视为一大威胁。原因无它,他是个氚能适格者,又被卡巴基们啃得只剩半条命,却活着爬了出来。尽管默天明一再强调,非自我意识下,成为灵改者的概率微乎其微绝无先例,但帕楚等人不愿放过这种可能。
但拓村就像预料到了什么一样,竟然主动和五驿联系了,有意无意地证明了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部位机械化,甚至还真像个毫无追求的地头蛇一般,向玄助索要上云界的武器设备,向帕楚索要尚未彻底完成的智能型卡巴基,说是要稳固自己的帮会地位。发现他连拐卖人口这种低劣的勾当都做的时候,热河彻底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再往后,就是得知此人被初出茅庐的凌一和克莱多给干掉了。消息传来几乎成了笑柄。
“可现在想来……你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玄助直觉得脊背发凉,拓村那捉摸不透的表情面具竟会让他感到一丝恐惧。“你的演技简直让我认为你入错了行当,能隐忍这么多年?”
“依然原话奉还。”拓村笑着,“要比隐忍,比起你可差远了。你那才叫卧薪尝胆,我这啊,只是想活命而已。”
“别这么贬低自己。”玄助揶揄着,“其实你早就‘叛变’了,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但你知道当时自己势单力薄,时候未到。既然已经知晓了叛乱的计划和卡巴基的真相,若是拒绝,不会留你活口。可你又不愿像我一样屈尊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毫无追求,避开我们的注意力?凌一等人的到访是个绝佳契机,于是你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故意败给他们彻底消失,躲在暗处再等候时机?”
“没错。和他第一次交手,我就知道这小子前途无量,我也不用再装下去了。长久以来我靠着灭魂同质投影剑的力量,保持着r身状态遏制硅化,可是相当辛苦的。”
“所以把人都给憋分裂了么。”玄助冷冷地说道,“你哪是会因为毁了半边脸就会精神失常的人。”
“哈。谢谢恭维。总之,我知道灭魂不属于我,顺理成章地让渡给了凌一。离开了它之后就倒霉地发现我的机械化竟然是除了脑袋遍及全身。意外的产物果然还是赶不上精准的改造啊。”
“叙旧就到此为止吧。”玄助拔出了武士刀,“现在才出现是何用意?”
“呸。”拓村竟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今天凌晨到的上云,目标本从一开始就是找瑞银揭了你的底,来得这么晚可非我本意,最后还没赶上,正一肚子火没处泄呢。”
第353章 武士与浪人(2)
“连夜从郊外进城,到天明的时候这城里就一片混乱。最新章节阅读我这体质简直是加强版的磁石,走到哪都有一小群卡巴基尾行着,想自由行动处处阻碍。一路上杀了多少卡巴基都数不清了。”拓村百无聊赖地耸耸肩,“这城市的建设规划,毕竟和我在时已经大不相同。好不容易找到市政厅,*问卫兵说瑞银回了基地;找到基地又说已经出战了;一路问遇到的地劫士兵和普通民众,赶去战斗的地方却已经结束了;刚好发现有个方位落雷集中跑过去人又不见了;要不是方才此处动静大得离谱,地貌都被改变了,估计我还不知道搁哪儿和可爱的卡巴基们打打闹闹呢。”
“……好吧。所以,你想说什么?现在瑞银已死,就算你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点,可惜也迟了。”
“那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拓村也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一把断刀,就剩三分之一的刃身了。
这家伙……就是凭着这么把武器在城中来去自如的?玄助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虚弱,“所以是不打算让我过去了?要报仇?”
“哈!报仇?笑死。我会干那种无聊的事么,赶得上便告知于他,赶不上便罢了,我本来就没这义务。”
这倒是更像玄助所认识的拓村,采取的行动一贯就没有合理的动机,都像兴之所至由着性子来一样。“那就放我一马,我在这场战争中的角色已经结束了,你的存在我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来日方长?”
“人走可以,刀留下。”拓村皮笑r不笑。
玄助心里一紧,“奇怪。不知晓这刀的分量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可若知晓,那就该明白我绝不会让出它,以及,就算是现在的我,有它也不见得会轻易败给你。”
“这话只对了一半。日出之国的后裔,谁人不知鼎鼎大名的妖刀村正!除了刀本身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更是正统继承人的象征。所以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已经不配再持有它,器物要有够格的使用者,是时候把刀让渡给我了。”
“笑话!!”玄助勃然大怒,一个出身低劣的杂种,一个摇摆不定的叛逃者,存活于世就已经是对武士道的玷污,还敢大言不惭地索要村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拓村依然是那副诡谲难辨的神情,“我对于‘道’的理解显然和你不同,你那套已经过时了,联合异族才是真正的玷污。”
“你死我活!没有第三条路了!”玄助双手持刀、斜刃向前,摆了个标准的正统剑道姿势。
“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杀你呢?”拓村邪笑着,往空中抛出了一枚硬币,落于手背,反面。“啧啧。”
与玄助不同的是,拓村则是收刀回鞘、手按刀柄,身体侧转过来,居合道的攻法。
正中下怀!玄助正想一击决胜!并非因为觉得自己身体无法久撑,恰恰相反,这种方式他才有绝对的胜算。简洁的经典赌一击斗法,对刀的强度要求更甚使用者的技术。就凭拓村那把断刀,绝无可能赢过自己!再者,他现在无比确定:生死一搏绝对强过儿戏般的挑衅。
两人同时起步,各自疾步朝对方袭去,刀影相映之时,胜负毫厘之间。
从旁观看的话这一幕迅如闪电转瞬即逝,可对两人来说交锋的刹那有如数年般漫长。
待招法拼杀结束之时,两人原本的站位刚好倒了过来。
玄助从腹部至左肩,血贯如虹,喷得像一条沟壑中上涌的地下水。
反观拓村,毫发无损。
玄助轻哼一声,脑中一片混沌。弥留之际他想起了小时候听来的一个从来不喜欢的小故事:
巴格达有一位商人让他的仆人到集市上去买些食品回来。过了一会儿,仆人回来了,他面色苍白,浑身发颤地说:“主人,刚才我在市场时,在人群中看到了死神。她盯着我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请您把马借给我,我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能躲避死亡的命运,我会去萨马拉,在那里死神就找不到我了。”于是,商人就把马借给了仆人,仆人扬鞭策马而去。而后,商人来到了市场遇到死神,他问死神:“为什么你今天早晨看见我的仆人时对他做出威胁的手势?”,“那不是威胁”,死神说,“那只是有点惊讶的手势而已,我很惊讶能在巴格达看见他,因为本来,我应该是在今晚在萨玛拉城和他‘约会’的。”
这故事用来形容玄助此时的处境也再恰当不过了,死亡的y影将要倾轧过来的时候他万般无奈,本以为自己万幸避免了一死,却不知命运早已注定。
可这还并非是他无力感最浓之处,交手过后他才明白自己抱着能嬴的想法有多么荒谬:他的双手空无一物。
身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压根就不是拓村用那把断刀砍出来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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