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第57章


李皓与沈子忱也相识,上次李皓受御旨来青州,就是住在平卢节度使的府邸。沈子忱是平卢节度使的世子,自是平卢一霸,他骄矜惯了,性格略有些自负。可李皓是京城里来的小王爷,也是狂傲不羁目中无人惯了的人。李皓那时在沈府住了不到三个月,二人可是结下不少梁子。
李皓用扇子敲了敲手掌,仔细思索了一下,道:“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是本王要过去。师兄在那船上,反正本王闲的无聊,去找师兄玩也可以。更何况本王与那沈子忱素有过节,去年本王在他家里住,可没少被他挤兑。不过区区一个节度使的儿子,何以猖狂成这样,竟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本王今天心情正好不怎么好,去找他吵吵架也是好的。”
侍卫再次过去通传,过了一小会儿就有人过来请李皓过去。李皓刚进船舱,便听到赵谐成笑道:“殿下来了啊?真是幸会。赵某原本请过殿下,殿下回绝的爽快,赵某还以为殿下不来了呢?”
李皓万分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佳人恶我,不肯与行,只得再来找你们了。”
陆皖起身走了过去:“容与来了。”
李皓“嗯”了一声,叫了声:“师兄。”
陆福生朝李皓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朱唇皓齿、面如朗月的年轻男子,至多不过二十岁年纪,一身吴绫蜀锦,腰悬和璧隋珠。贵气逼人,却不觉堆金砌玉;傲骨天成,却不觉盛气凌人。陆皖气质出众,处李皓之侧却觉有孤峭气,不及李皓满目堂皇。
李皓的目光转到沈子忱处,看到陆福生却止住了。陆福生想起他刚刚在甲板上轻挑的目光又不由得想要避开,扯住沈子忱的衣袖便要往他的怀里躲。
沈子忱轻轻拥住陆福生,依旧安坐在椅子上不肯动,摆摆手吩咐下人:“原来是相王殿下,再拿一副杯盘过来。”
李皓看到沈子忱坐在主位上那一副嚣张跋扈,旁若无人的模样不禁有些气恼。李皓气极反倒冷笑起来,对身侧的侍卫说道:“这回便宜你小子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你碰上了。”
李皓扭过头对着沈子忱又笑道:“小王刚刚在甲板上看到这位姑娘,当真是天姿国色,绝色殊丽。我这侍卫一眼便瞧上这美人了,口口声声说一是见钟情,硬是叫我过来说媒。本王向来喜欢成人之美,只得亲自过来走一趟。”
沈子忱看着李皓的目光便知道他说得是谁。沈子忱的目光阴冷,一边拥着陆福生,已然变了脸色。李皓瞧在眼里,依旧置若罔闻,又道:“小王瞧这姑娘眼生,去年在贵府并未见过。斯年兄对这姑娘这般宠爱,想必是新认的义妹吧!我这侍卫也是世家公子,其父也是朝中大臣,家世背景也还拿得上台面,不见得就辱没了这位姑娘。不知斯年兄能不能玉成此事呢?”
沈子忱却勾勾嘴角,笑道:“并不能。她不是我妹妹。”说着,沈子忱便捧着陆福生的脑袋朝她脸颊上轻吻一下。陆福生皱了皱眉,却不敢动,呆呆地任他摆弄,甚至还扯出微笑来望着他以示回应。
陆皖也道:“容与,你误会了。这位陆姑娘乃是沈公子的内眷。”
李皓看了陆皖一眼也不说话。内眷?师兄用词还真是谨慎。
李皓转过目光盯住沈子忱继续说道:“听闻林姑娘早前与斯年兄定了亲。此番游湖,小王本以为斯年兄是安排陆姑娘与林姑娘姑嫂相见,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这位陆姑娘却是斯年兄不知是婢是妾没有名分的禁脔。今日与未过门的正室见面,也无非讨个好,求得日后好过。美人美矣,自然早早被旁人占了。只是可怜了我这侍卫。”李皓又瞅了瞅身边的小侍卫,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哪有你的份儿?天鹅肉是谁都能吃到的么?”
陆皖叫住李皓:“放肆!容与。不可信口开河!”
陆福生抬头看了眼李皓,目光深邃莫测。
林初夏在一边自斟自饮了半天也闲不住了:“哦!相王殿下是气不顺过来找人吵架的?可是在映月姑娘那里吃了憋?”
李皓怒道:“关你什么事?”
林初夏道:“殿下一进来就言辞咄咄,火气都烧到眉毛上了。妾何必平白被你扯过去,枉受这池鱼之殃呢?”
☆、刺杀
51。刺杀
赵谐成起身,安抚大家坐下:“好了,诸位。大家过来一起游湖,无非是找个乐子,何必无端寻不痛快呢?”
陆皖拉李皓坐到自己身侧:“容与,不许惹事。”
李皓没有办法,只好吩咐几个侍卫先行离开,乖乖坐在陆皖身侧。
沈子忱不怎么理李皓,依旧与赵谐成与陆皖谈笑。李皓闷的无聊,瞧见陆福生的神色却起了兴致,于是就观察起了沈子忱与陆福生的互动,并且着重观察陆福生的神态。研究了一会儿,略有所得,还拉住陆皖,交流一下看法:“师兄你可知道强颜欢笑是什么样子?”
陆皖见他这话问的莫明其妙,遂疑道:“你突然间怎么想起了这个?问这个做什么?”
李皓小声说道:“师兄,你瞧那福生姑娘。她看沈子忱的时候含着笑,扭过头嘴角立马垂了下去,眸子始终是黯淡低沉的,一直没有什么光彩。明明讨厌那人,明明满肚子都是不痛快,可她偏偏就能含着笑对着他,违背心意靠在他身边。这不是强颜欢笑是什么?”
陆皖道:“就这样你就觉得人家是强言欢笑啊?那怎么样才叫真正高兴、眸子不暗黯淡低沉、有光彩呢?”
李皓环视一下,眼神定格在林初夏身上:“你看,就她。就那个林初夏。逢人便笑,眼睛忽闪忽闪的,太激动的时侯,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缝,像个傻瓜一样。这样才是真正的高兴。”
陆皖瞧着林初夏,笑了笑。转过脸看着李皓,脸又板了起来,道:“你刚刚也说过了,这位福生姑娘是沈公子的婢妾禁脔。你老盯着人家看,像什么话?”
李皓不给面子,依旧滔滔不绝:“我看这福生姑娘未必是真心跟沈斯年的。他沈斯年也算是一朝封疆大吏的世子,怎么就干起了强抢民女的勾当?看看这福生姑娘,柔柔弱弱满脸委屈的样子,肯定是被他欺负惯了… …”
画舫内说笑正欢,远方却飞来一只羽箭,一下子钉到赵婉背后。赵温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船舱内外“哄”一下炸开了锅,还是杨兴锐护主心切,大喊:“啊!公子!有刺客!有刺客!”
箭来的方向对准的是赵谐成所坐的地方。赵谐成右后方是赵温,左后方是赵婉,面前便是是席上诸人。可箭偏偏就朝着赵婉方向射去,目标明朗。赵婉倒下去之后赵温急忙拦到赵谐成面前应对下一波羽箭。那人竟是打定注意要赵谐成死的。
沈子忱护住陆福生,喝道:“怎么回事?”
船舱外只是听到侍从哀嚎,竟连个回应他的人都没有。
此番沈子忱游湖,也是从府中带了不少武功高强的护卫的。可数十名护卫,如今竟如此不堪一击。来者究竟是谁?
又有几只小船靠着画舫停下,从里面涌出几十个蒙着面容的黑衣人,一下子跃上画舫。他们的手中都执着利刃,迎着太阳还泛着银光,挥着武器就奔了过来。杨兴锐武功一般,被刺客砍了一刀,一脚踹进湖里。
来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仅个个武功高强,下手也很是阴狠。沈子忱陆皖二人与之对招,竟也只是勉强自保,加之对方人多势众,竟丝毫不占上风。
沈子忱被几人围攻,被那些黑衣人逼的紧了,他不仅没能保护好陆福生,就连自己也受了伤。那些人也不是存心想要他性命,像是有什么预谋似的,只是缠着他。
陆皖也被人缠住,万难之下只是担心李皓,一直扭着头看他。李皓武功不好,侍卫们不在身边,他孤身一人被人围攻也是很窘迫的事情。好在刺客们的目标不在他身上,瞧他们动刀是束手束脚的样子,似乎是认识他,并且颇为忌惮他的身份。
可陆皖不知,一心想冲出重围护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从靴筒里抽出贴身匕首扔给李皓:“接着,容与。师兄没法子帮你,你小心一点。”
陆福生一点武功都不懂,之前赵谐成令赵温教她的那些轻功,如今在狭小的船舱里里也施展不开。强敌来袭,她除了后退竟别无它法。
沈子忱彻底恼了,抢过一个刺客的剑,拼劲全力,一下子将身边围着的几人掀翻在地。可还没冲出重围,又有一层人围了上来,人手着实不够,围击李皓和林初夏的刺客竟也腾出手来合力对付他。
李皓倒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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