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林终老》第25章


丛谛坛⌒行蹋坪跎砩隙际桥ㄅǖ难任抖?br /> 也有被牵涉罪不至死的人百般跪求他饶过一命,他从不理会。姬清商对这些把锦国搞得乌烟瘴气的人愤恨不已,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消除姬清商心中的怒火。至于后来新晋的官员们,有许多也是他常年观察、暗中结交而来。
原本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会这样模糊的过下去,做着姬清商的刀。
直到有一天,他和当时暂居在锦国的易白先生双双酒醉。酒酣之际,易白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易白四方游历,自认见过的人不少,可没有一个如同你一般让我生厌。衣着光鲜亮丽,却包裹着一具死尸,真是令人感到丧气。亏那些个瞎了眼的还以为你为官虽然严明,可私下却是温和有加的。呸!死人自然不会有脾气,自然温和有加。”
被易白指着鼻子说令人恶心,他也不生气。年幼时日日夜夜困在院中,只求不落于人后而丧命;后来跟着姬清商左右,也只是个提线木偶,姬清商想干嘛,他只管开路就好,从不管对错。所以哪怕如今被易白怒骂,可他也只能微笑受着。易白于姬清商有传道授业之恩,他必须报以万分尊重。
只是那日酒后回府,他还未进房门,便狠狠在院中摔了一跤。那几日雪下得很大,他又喜独居,院子里并没有仆人收拾,所以几日下来,雪积的很厚,到不至于把他摔伤。。
'''
可他却迟迟未起。脸深深埋在雪中,真冷,冷的刺骨。他似乎感受到了当年被活活冻死在门外的同伴身体上的寒意。隐约中,似乎有热泪从一直干涸的眼眶中滴落,将脸下的雪,融化了一个小坑。似乎他一直坚信不疑的自己的生活,也被这泪,静静的融化了一粒小洞。
第二日,他跪在了姬清商的面前,头低得不能再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乞求。“臣,恳求皇上,允臣隐蔽山林,退出朝堂。”
姬清商面色沉稳,丝毫无意外之意,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嘲讽:“哦?楚卿为何突然萌生退意?你跟了我多年,助我肃整朝堂,纲正朝纪。如今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朕实在不明白,你这退意是从何而来?”
楚云暮重重的叩首:“皇上年轻有为,不过几年时间,已经将这朝堂变成了您理想的模样,也用不着臣了。臣一生忙忙碌碌,周旋朝堂,如今厌倦,只求皇上应允,臣想试着去找找臣到底生为何人又为何而生。”
姬清商见他姿态低至如此,也有些动容,但仍有几分犹疑。瞿唐和楚云暮留在他身边这些年,他和他的母亲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培养的,为君者,行大事,怎么着都得有几个助力,而楚云暮毫无疑问便是他在朝堂上的一把好刀。虽说如今用到他的地方逐渐变少了,但以他的才能,若过于轻易放他走,未免会带来些隐患。但他二人相处多年,多少有些情谊在,楚云暮还从未如此恳求过他任何一件事,他也多少有些动容。
“楚卿是下定决心要走?”姬清商问道。
楚云暮忽然起身拔出一旁瞿唐腰间佩剑,在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狠狠划上了自己的左手腕,瞬间鲜血如瀑。姬清商大惊,怒道:“你这是做甚?”
楚云暮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臣之决心,如今已经表给皇上看了。臣作为楚云暮,善左手剑,善权谋,终日游走于朝堂权臣之间。如今臣断左手筋脉,以鲜血为誓,此后一生,绝不做任何有损于锦国、有损于皇上之事,只求皇上能够答应臣的请求。”
鲜血早已染红姬清商脚下的毛毯。他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先召御医过来替他包扎,将他送出璞郡。”
楚云暮朝着姬清商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埋下身子:“多谢皇上成全。”
他离开璞郡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只有瞿唐一人相送。
瞿唐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何至于此?”
楚云暮望着清晨大雾中有些朦胧的瞿唐,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所以才会想去找找看。这么多年,再好的刀也会坏的,我倦了。”
瞿唐将包袱递给他:“我向来不懂你的心思。不过,你保重。”
楚云暮点点头,转身离去。瞿唐与他不同,他是不合格的刀,会有疲倦的一天,可瞿唐不会。他不知疲倦不知尽头不知厌恶,他只知道,他存在,那姬清商就必须安全,任何一点的伤害,都是他的过错。这样的人不会累,不会倦,才是最好的刀。
后来,他一路缓行,毫无方向。终于有一天,他突然看到了一抹极其明亮而又刺眼的笑。那瞬间,他只觉得从心底最最深处轻轻生出了一抹瘙痒,如同羽毛顶端划过指尖,火种被悄悄埋下。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定了下来,成了一个教书先生,以此为生。
那时候,他仅仅是想离那抹笑近一点而已,并无它意。

☆、第 24 章
? 到达融城地界的时候,已经是一旬之后了。虽说如今已是四月有余,可清都的春风似乎早已遗忘这个临近大漠的边关。放眼望去,这里依旧黄沙漫天,毫无柳絮飘飘的样子。
接连赶路让舒窈和宁扶留有些疲累,两人便随便找了个小店,准备先坐下歇息片刻。要了壶热茶,再点了两个小菜,舒窈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想动了。宁扶留见她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也不说她,只是一脸笑意,替她倒好茶水晾在一旁。
“哎,你知道吗?镇东头马家的,昨天去城西卖牛回来的路上,又被抢了。”身旁桌上的食客突然说道。
“啊?怪不得我今天看他们家门都是关着紧紧的呢。哎呦这群天煞的哟,我们老百姓一年到头哪有什么钱能收的哟,辛辛苦苦一年多,一下子全没了。那群人捉住了没?”
“哪儿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畜生次次抢完就跑回他们的黑璩山。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地方,从来都没人管得着。”
“哎,原本想着,这不徐王来了嘛,好歹能让这些个匪徒收敛一下。可没想到啊,他也是个没甚作为的。不过也是,反正受苦受难的总是我们老百姓,从来碍不着他们的生活。”食客言语间气愤不已,音调逐渐高了起来。
同桌的人赶快捂住了他的嘴:“嘘,别说了。他们管了这事儿,是造福我们这群小老百姓,不管这事儿,也不是我们能议论的,还是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舒窈就挨着他们坐着,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有着几分好奇,便转过身子,径直将自个儿的茶杯放在了身旁的桌子,问道:“两位大哥,我刚听你们说黑璩山,还有劫匪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融城劫匪很多吗?”
两人倒是被舒窈的举动吓了一跳。先前挑起话题的汉子显然更加谨言慎行一点,朝舒窈干笑几声:“哪有什么劫匪,我们乡下人平常说话胡乱扯巴,大妹子你别是当真了。”
舒窈一脸担忧状,指了指跟着坐过来的宁扶留,“哎,大哥,我可没别的心思。这不,我跟我哥哥无依无靠的来到融城,啥都不清楚,这万一不小心遇到了劫匪,好歹先知道点底细才心安啊。”
言语间更加愤慨的汉子一脸杂乱的络腮胡子,看了看舒窈,又打量了下宁扶留,疑惑道:“你们是兄妹?怎么感觉长的不太像啊,妹子怕是在骗人啊。”
舒窈一路都易着容,容貌更加的平凡无奇。宁扶留虽然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貌,但也算得上中上之姿,再加上自有一股风度,自然跟舒窈不似一对兄妹。宁扶留朝着两人一笑,“两位兄弟见笑了。这是内子,刚成亲不久,面皮薄得很,就只敢称兄妹了。不过我二人的确是初来乍到,心中没个底细,到底有些不安。内子瞧着两位兄弟热忱,才敢贸然询问的。”
那络腮胡子大声笑开,朝着舒窈说:“大妹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成亲多久,是夫妻就是夫妻嘛,遮遮掩掩的,可算不得好媳妇儿。罢了,我们升斗小民的,也没啥好忌讳的,给你们透个底儿,多多少少还能有个防备。”
“那黑璩山,倒也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只是所处的地方有些特殊,正巧在西宿和蒙国边界上。就是因为这,融城和蒙国那边都不好管,最后也就成了个没人管理的地儿。前些年这一块儿大旱,一口气死了好多人。最后好多混不下去的人,有蒙国的,有西宿的,就都聚集在了黑璩山,成了劫匪,靠打劫为生,抢完就跑。融城太守是个只要不出人命,咋闹都行的主儿,于是这些个天杀的也就越发的放肆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