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277章


谁敢说一个不字!”
“这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朱高炽也站起了身来,淡淡的看着他的演说,摇头:“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连法理伦常都顾不得了。”
“大哥你脑子那么好用,何不猜上一猜?”朱高煦忽然诡异一笑,反问道。
“离间王室血脉,在你面前又说的上话,又有胆子说的人,而且还让你如此痴迷执着。。。”朱高炽低头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无意的一抬头,迎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另一张相似的,又是最不可能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父王。”苦涩的如同一两黄连。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论多么不可思议,却只能是唯一的答案。
“世子!”
眼见朱高炽形神恍惚,摇摇欲坠,马三宝一声疾呼,赶忙伸手搀扶。
“走开!”朱高炽猛然一挣,将马三宝推在一旁,怒目圆睁,眼眶泛红,隐隐有水汽酝酿:“这不可能!父王不会如此绝情,父王不会,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若不信,问问李毒!李毒!”朱高煦转头看向李毒:“你出北平前,父王对你都说了什么?你再说一次!”
“王爷说。。。”李毒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回道:“王爷说,此次入京,务必护得二世子周全,若事有不谐。。。不谐。。。”
“怎样?!”
“可舍弃大世子与三世子。”
“噗通!”
如何的坚持却也无力支撑,被生身之父视作弃子,朱高炽硕大的身躯跌倒在地,不信,却又不能不信:“父王。。。你当真如此厌我。。。父王。。。父王。。。”
“世子。。。”马三宝跪在一旁,轻轻拍打着朱高炽的背脊,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现在,你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朱高煦轻蔑的开口道,心中有一股病态的快感,他也不知为何,但就是高兴,真想大吼几声才得畅快。
“啊!”
“谁?!”
“来。。。啊!”
几声惨叫在账外想起,帐中的四人心中一惊,还没回过神,账外那片刻的杀戮便已终结。有身体靠在帐子上顶出一个凸起,旋即滑落,几处鲜血印染。。。
马三宝第一个回过神来,弓着身子便要冲出去查看,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恬淡,低沉:“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若不能看破,终难免阿鼻沉沦。”
“大师!”
“道衍大师!”
“大师!”
一只嶙峋的枯手探了进来,随后帐帘撩起,月白色的僧袍没有丝毫的血迹沾染,病虎走进了帐中,目光在四人面前扫过,最后又转回地上瘫坐发呆的朱高炽的身上,笑了:“世子,若有气吞天下之心,如何可被他人三言两语便熄去胸中三昧?”
“大师。。。”朱高炽抬头仰望,目光痴傻,不复往日的灵动深邃:“父王。。。父王他。。。”
“所思,所言,所为,三者之间,言与行是可见的,但人的心,却是看不见的。世子觉得,王爷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朱高炽惊喜轻呼。
“王爷乃天命所归的九五帝君,所思所想,自有深意其中,看到的,听到的,未必便是真。”
顿了顿,道衍又看向朱高煦,幽幽道:“皇帝也并非横行无忌,更何况是王爷?王爷喜欢你,不代表别人也是一样。
天有不测风云,二世子,小心些,可别死掉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道衍的别有深意的威胁,帐外脚步阵阵,却没有喊杀叫骂之声。只是从布墙的影子上可以很轻易的推断出外边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知道为什么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吗?”道衍忽然轻声笑道:“想的多,顾忌也多,事未成,却总想事成之后的事情,离心离德,敌是敌,友亦非友,如何不败?
多看看眼前人,利益到手,在说如何去分也不迟。
比如现在,亲情不在,但还是要抱成团才能活下去,你们说呢?”
话音落,双掌在胸前缓缓合拢,轻轻地一拍,“啪”的一声,空气在此刻凝固,无源风起,
“斯拉!”
布片飞舞,以和尚为中心,突然间一股强横霸道的劲气释放,硕大的帐篷陡然化作片片碎碟飞扬,飘向四面八方。
被指在重重刀枪阵中,道衍无悲无喜,举目四顾:“眼前有二百人,陆续还有守卫兵马赶来。是勾心斗角,还是守望求存?二位世子殿下自己来选吧。”
语罢,道衍迈步而动。
“站住!”领头的一个头目模样的持刀厉喝:“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兵器,抱头跪地,否则休怪我等刀剑无眼!”
道衍依旧前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贫僧的脚步不会停下,刀兵只在心中,至于抱头跪地。。。”
身形陡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再然后,是一颗头颅的炸裂,红的白的四下飞溅,而他月白的僧袍也不复洁净。
“施主,你们不配。”
第二百六十章 飞霜 2
虽然身在龙门大营,但没有资格披铁挂金,他们自然算不得悍勇,只能说比已经死在龙门关上的那些老弱病残强上一点,也极其有限。
可即便如此,从众的心思下,以三四百人之众围住区区五个人,怎么会输?兵士们的心思就是这样简单,一个数量的比较就得出了必胜的结论来。
可事实就是这般讽刺。
道衍其人,指算天地,密云不雨,哪是会将自己陷入绝地的人?他有信念,或者说执念,可他更明白,活着才有更多的路去走。死后的西方极乐,他还不想去。
若说他在这场以五敌百的群殴中还有什么惊世之谋酝酿,或者使个什么土遁火遁的瞬间万里,那也不现实。
这种场面下,脱局的手段只有一个,而他已经在做,那便是:杀。
杀人,杀对的人,当自己如神佛一般伫立当场,无所不敌的时候,蝼蚁,自然便会退去。
一炷香的功夫,死在道衍手中的人,已有四十三个,他们都并非是寻常的士卒,或多或少的都算是底层的军官头目。
校尉,什长,十夫长,只要有指令喊出口的,都是道衍击杀的目标。无一合之敌,死状凄惨。
头颅炸裂的好歹还得了个痛快,胸前的空洞就难免短暂的折磨。
而对于余者,视觉的冲击所带来的心灵的震撼难以附加。恐惧在叠加,累积,没有丝毫的递减,只待达到一个临界,便是战斗的终结。
道衍并不喜欢杀人,更准确的说,他不喜欢亲自动手杀人,黏腻血腥的手感总会勾起他心中一些不堪的回忆。
不远处,陷入重围的并不只是他一人。李毒抢了一把刀,刀气纵横,奋力厮杀前行。身上已见了伤势,总还不影响武功的施展。
至于朱高煦,吃饱喝足,精力充沛下的所谓北平勇将战力更是不俗。
朱高煦的手上并无刀枪,而是一个人,抓的时候还是活的,现在自然已经死的透了。紧紧的抓着脚踝,如一件精钢的陀螺,四下挥舞,不停的有鲜血飘洒,狂暴,霸道。
相比于朱高煦,最无奈的莫过于朱高炽。肥硕的身躯便是快步的行走也是吃力,杀人?连自保都是勉强。
不过还好,他的影子会忠心的护佑他。
十七年蝉功脱壳境,单从形象上来看,已然脱离了人的范畴。
一身漆黑坚硬的角质紧紧覆盖,便是双目也是一片漆黑,不见丝毫明光。所有的攻击都被他一一闪避,只有在那刀剑指向他的主人时,他才会出手,轻柔,温和,销魂。
“先杀那个和尚,咱们人多,杀了他,剩下的都好办!”
一声勇敢的呼喊在人群中响起,道衍听到了,笑了笑,身形再度消失,之后。。。
“嘭!”
又一颗烂碎的人头,转身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杀意从尸身涌出!
“嗤!”
散发着无线寒意的剑尖穿过心口,明晃晃,坚定不移,速如光电刺向道衍的胸膛!
“好胆!”一声厉喝,道衍腰眼用力,一个迅疾的拧身,一掌拍在剑脊。
“嗤啦!”
“嗤啦!”
“嘭!”
一连三响。
无头的尸体被长剑划作两段,倒在地上。
道衍胸前的僧袍也被划破,冉冉的鲜血流出。
道衍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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